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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神情麻木,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强盗的话是绝不能相信的,强盗的哈哈大笑代表着他们要遭到更大的折磨,一个小美女呜呜哭了起来,旁边的老人急忙把女孩搂在怀里安慰着。一个略有姿色的中年妇女脸色惨白,看着这么多身高马大的强盗,起码有三百号人,几乎要哭了出来。
黄天霸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皱眉说道:“别哭了,别哭了。”那女孩的声音反而更响亮了。村民们惊慌地向后退了一步,一个白发苍苍佝偻老者拄着拐杖,嘶哑着嗓子说道:“这位首领大人,我们村子里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都被抢光了,健壮的男人要么被抓走,要么被杀了,留下的只是老弱妇残,求求大人放过我们。”
黄天霸苦着脸,委屈地说道:“老伯,我不害你们的,我看你们饿了好多天了,请你们吃点东西。”那老者昏黄的眼珠子动了动,说道:“大人,我们身份卑贱,恐怕不行,我们配上不大人请我们吃饭,还请放过我们吧!”村民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强盗请吃饭绝对没有安好心,吃了这顿饭,恐怕全村的人都要配上性命。
黄天霸朗声说道:“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同不同意?”村民更加害怕,急忙同时一起摇头,一个小女孩低声说道:“妈妈,我饿,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身旁的妇女给了孩子一个巴掌,怒道:“吃什么,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女孩眼睛里含着泪,垂头偎依在母亲的怀里,母亲扭过头去,不能让孩子看见自己眼中的泪。
村民们有的惊慌,有的已经麻木无所谓,反正一贫如洗,四壁空空,随便强盗们怎么抢,只要他们别杀人,孩子是无辜的。黄天霸眉头一皱,吼道:“我真的请你们吃饭!”那老者一惊,拐杖扔到了地上,普通跪了下来,说道:“大人,行行好,请放过我们吧!”一瞬间所有的村民都跪了下来,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喊道:“强盗爷爷,放过我们吧!”
黄天霸脸色十分难看,转过身去,做了几下深呼吸,他娘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心中却也有些酸楚,一切都是狗官害的。不远处的李淑芳咬着嘴唇,神情十分难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是毫无用处的,朝廷腐败,盗匪横行,鱼肉乡里,心中沉甸甸的,迫切希望立马回到京城,禀明陛下,赈济灾民,惩治贪官,剿灭盗匪。
唐璜听见小女孩稚嫩的喊声,口中一阵苦涩,说道:“黄兄弟,我们还是不要打扰这些村民吧!另外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吧!”黄天霸正眼看了唐璜一下,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奇怪,身上有一股奇怪的东西,让人感到信任和力量,叹了口气,说道:“走了,走了,兄弟们,我们去另找个地方休息了。”
强盗们押着俘虏,沿着村子小路向外走去,没有人大声喧哗,这些强盗也大多是贫困出身,看到此情此景,很不是滋味。柔和的阳光照到众人的脸上,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热量。待到发现强盗们走了,村民们才颤抖地站起身来,略有姿色的中年妇女松了口气,幸亏没有强盗首领发现,急忙躲进了茅草屋里,小女孩的母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把女孩紧紧搂在怀里。
众人并没有走远,在村子外面不远处停了下来,强盗们四散开来,三三两两坐着休息,不少人谈论着村子里的事情,感到有些不能理解。出人意料,黄天霸吩咐人把唐璜、李淑芳他们身上的绳索去掉了,但是看守的人变多了,根本无从逃走。唐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似乎根本没有逃走的意思。
李淑芳坐在一块石头上,眉头微微蹙起,眼睛带着复杂的神情凝视着那贫穷的小村子,唐璜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一屁股坐下来,说道:“今天的阳光似乎很灿烂啊,你在想什么呢?”李淑芳没有转头,一个人自言自语:“那些村民很可怜,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难,受了多么折磨,强盗来了,他们根本无力抵抗,而官府似乎也遗忘了他们。”
唐璜抬头看了看日头,说道:“你看到他们很悲惨,但是比他们更悲惨的人还有更多,我们管不了他们,即使管得了,也管不了天下千千万万受苦的人,你帮了村民,但是等你走了,强盗还是要来的,不但有强盗,官府也会派人来压榨他们,无论如何,这就是生活,一个人往往显得很渺小,即使再苦,我相信村民一定有办法可以生活下去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这不关你的事情。”
李淑芳默然半响,苦涩地微微一笑,说道:“且不讨论关不关我的事情,看到他们穷苦害怕,对生活没有希望的样子,你难道不感到同情吗?不想帮助他们吗?”唐璜呵呵一笑,坦然说道:“他们是很可怜,但你根本没有办法,盗贼、官府都来压榨他们,你一个人怎么能对抗这么多人呢,除非你是皇上,但你显然不是。”
李淑芳没有说话,白润的脸颊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中却有着坚决和深沉。半个时辰后,午饭已经做好了,强盗们开始聚在一起吃饭,唐璜、李淑芳也分到了同样的食物,看来强盗首领黄天霸还是挺不错的,算是一个侠客吧!陶瞿带来的三十亲兵被分散了进行看管,骏马也成了强盗的战利品,众人没有机会,即使步行逃走也会顷刻被追上的。
强盗们开始吆喝,准备起身继续赶路的功夫,从村子传来了哭喊声,黄天霸侧耳聆听,有孩子的哭声,还有妇女的哭声,越来越大,显得很是凄惨,唐璜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有事情发生了。”李淑芳点点头,目光关切地瞅着村子。黄天霸骂骂咧咧道:“怎么了,老子要走的时候,怎么有人哭了起来,该不是有强盗来了吧!”
唐璜朗声说道:“可能真的有强盗来了。”黄天霸皱眉说道:“我们去看看,哪里不长眼的小贼,这么穷的村子也抢,真是他娘的没骨气,没良心。”黄天霸挑了十来个身手矫健的兄弟,向那边走去,唐璜和李淑芳对望一眼,跟了上去,陶瞿一声苦笑,也来了,一行人沿着来路向村子走去,其他的强盗们都留在原地休息,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肯定会冲上去的。
远远地就看清了村子空地上发生的事情,七八个官差趾高气扬,其中两个拖着一个哭喊的妇女,一个小女孩拉着母亲的腿在哭着,旁边几个颤巍巍的老者在哀求着,可官差反而更加气势嚣张,将一个老者推倒在地上。黄天霸脸色一变,带着手下快步向前冲了过去,低声怒道:“他奶奶的狗官,我黄天霸见一个灭一个。”
“住手!”陡然一声大喝如同霹雳。
黄天霸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一个目瞪口呆的官差脑袋上,手下的兄弟当然也毫不含糊,一一捉对殴打着官差。这些官差平日耀武扬威,欺负欺负贫民百姓,哪里是凶悍的黄天霸等人对手,片刻,就被全部打趴在地上,口中不住喊着爷爷。那妇女头发散乱,颇有些姿色,见状十分害怕,紧紧跟小女孩搂在了一起,茫然不知所措。
李淑芳冷冷看着那些官差,面上表情严峻,转头看到妇女小孩,急忙跑上前去,安慰着说道:“嫂嫂,你要不要紧,这些该死的狗官差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小妹妹有没有受到惊吓。”小女孩泪水迷蒙的眼睛看到一个和蔼可亲的俊俏哥哥,扑到了李淑芳的怀里,哽咽着说道:“哥哥,那些坏蛋欺负我妈妈。”李淑芳爱恋地五指摩挲着孩子的头发。
黄天霸用脚踩在官差的背上,说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东西,来这里干嘛?”官差哼哼唧唧道:“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是奉梁师爷的命运,来这里收租子的。”黄天霸脚上加了一把力,官差像杀猪一样惨叫了起来,求饶道:“大爷饶了小的。”黄天霸轻蔑地说道:“没看见天灾人祸的,还有你们这些狗官来收租,真是该杀!”
一个兄弟握着明晃晃的刀子,准备结果了这几个官差。唐璜呵呵笑道:“狗官差欺人太甚,黄兄弟行侠仗义,杀了这几个官差倒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如果被官府依此来污蔑这个村庄和盗贼勾结,村民们可就遭殃了,黄兄弟也不可能永远待在这村里的。”黄天霸皱眉恨恨地说道:“可也不能便宜了这些狗官差。”
唐璜目光炯炯盯着那些灰头土脸的官差,朗声说道:“你们赶紧滚,如果再让我们发现你们的身影,可就要了你们的脑袋。”官差们一一点头,像母鸡啄米似的,黄天霸等人松了手,官差爬起身,顾不得衣冠不整,灰溜溜从来路逃了回去。唐璜走上去扶起摔倒的老者,微笑着说道:“老伯,这些狗官实在是太可恶了,你身体碍不碍事?”
老者满脸皱纹,感激地说道:“小兄弟,谢谢你们了,我们刚才还以为……”老者还没说完,就要下跪,唐璜急忙拖住老人的手,笑着说道:“老伯,不必如何,你应该感谢我旁边这位黄兄弟,他叫黄天霸。”老者转头眯起眼睛,说道:“黄天霸,是个好人,好强盗!”黄天霸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摸着头皮,说道:“我早就说过,我是好强盗。”
那妇女泪光涟涟,神情激动地说道:“谢谢众位大哥了!”李淑芳柔声说道:“嫂嫂,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小女孩仰头看着母亲,稚气的眼睛微微一笑,嘻嘻说道:“妈妈,我要跟这些大哥哥学习武功,长大保护妈妈,把世界上的那些坏蛋都打跑。”小女孩转头用充满兴奋希望的眼神望着黄天霸,似乎正在想起了刚才黄天霸教训坏蛋的雄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