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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杜若看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中略过一丝疼痛,声音也变得柔和异常。
沉默的箫近乎痴迷看着杜若,然后,猛然将其揽入了自己怀中……
杜若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伏在他的温暖的怀里,杜若的头有些眩晕,她有些依恋这个怀抱,不舍得推开。她觉得这感觉有些像沉默的箫刚刚描述的,服食那莺粟种子后的感觉。
杜若的下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幸福团团包围着,心跳的有些喘不上气:“你…你这是怎么了……”
这沉默的箫的修为,着实不能低估。倘若换做是杜若御剑,要分神做出如此举动,一定会一个不稳掉落下去。可现在,这天蓝色的指环依旧稳稳的高悬于夜空中,只是飞行的速度极缓。
沉默的箫听着杜若的疑问,紧抱着她的双臂并不松开,嘴里呐呐的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这天地间…再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前不久…我还笑他…一生只为一人而活…他说…我之所以会看不起他…是因为我还不曾真正遇到那个…让自己疯狂…让自己失去理智…让自己时刻惦念的人……”
杜若伏在他怀里,震惊的听着这些话,心脏异常快速的跳动着。他嘴里说的,能让他疯狂、失去理智、时刻惦念的人是谁,难道是自己吗?
沉默的箫嘴里继续不停的念叨着:“…原来真如他所言…是我错了…这些年我倏忽于天地间…本意为看遍世间万物…增长见闻…能如风般自由…可到今日看来…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我想要的都不是这些……”
话说到这里,沉默的箫停了下来。杜若以为他的话说完了,正要开口,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大吃一惊,如坠云端。之前的话,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睡梦中的呓语。可这最后一句,显然是明确在征求她的意见。
“随我回南疆吧!”
沉默的箫的口气虽还有些生硬,但已不难听出,里面有些哀求的意味。可杜若被他紧紧抱着,无法看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杜若边从他的怀中用力挣脱开,边十分不解的冲其问道。
沉默的箫近似恳求的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睛,郑重、清楚的说道:“我是说,你抛下这里的一切,马上跟我回南疆!”
杜若闻言,心中更是不解。她惊诧的与他对视着:“抛开一切?你的话我还是不懂,你是说让我抛下哥哥、妹妹还有师父,噢,还有师娘,让我抛下这一切,随你去南疆吗?那怎么可能呢?”
沉默的箫看着杜若,原本热切的目光,慢慢的冷了下去,直到恢复到了往常那般,甚至是比往常还要冷。
杜若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对自己那般亲热,现在又变得这般冷漠:“你……”
杜若刚张嘴,沉默的箫就冷冷的,断然打断了她:“不必说了!把我刚刚说的话,通通都忘了吧!”
沉默的箫把话说完,就将头转向一旁,不再看杜若。杜若被他一句话噎在了那里,呆若木鸡。
两人又飞行了一段距离,杜若被沉默的箫弄得脑袋有些发懵,想着怎样把刚才的话问清楚。可沉默的箫一直冷冷的,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杜若有些忍不住了,暗暗下决心要问明白,他刚刚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沉默的箫忽然驱使自己的蓝色指环向下落去。
稍倾,二人便落在了一处空旷的荒野之上。
“你这是何意?”杜若不解的蹙眉冲其问道。
那沉默的箫昂然背手立于一旁,冷声回道:“我不便送你太多,这里离太山已很近,你自己回去吧!”
杜若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气的七窍生烟了,对自己热情的是他,对自己冷漠的也是他。现在他说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赶自己走么,杜若想到这里,那倔脾气也上来了。
“你能把我送到这里,已是十分感激了!我们后会有期!”杜若故意颇为生分的对其客气道,然后也不等他答话,手指一挥,唰的一声,白冰寒剑从她背后的剑鞘飞了出来。
沉默的箫看着那道耀眼的白光,稳稳落在了杜若的面前,眼中也闪过一道光芒,不过稍倾即逝。
杜若本以为,他会开口挽留自己,却没想到他竟在旁沉默不语。杜若心中更加气愤。自己刚刚已经跟他告过别了,如果还继续赖着不走,难免会被他轻看,杜若想到这里,将脸一沉,跃上自己的法宝,便头也不回的朝太山方向疾驰而去。
沉默的箫望着那向远方划去的一道白光,双眼的瞳孔也随着一再紧缩。他在原地静静的伫立了近半个时辰,确定佳人不会回转,才将心一横,亦驾驭起自己的法宝,朝南方疾驰而去。
杜若一路疾驰,径直回到了傲徕峰。她没有丝毫睡意,脑袋里装的,都是那个孤傲的不能再孤傲的男人。
此时,傲徕峰上静悄悄的,杜若不想吵醒自己的师父,可又实在睡不着,思索片刻后,她便进了一旁的星月洞……
接下来的半个月,杜若神情都有些恍惚,总是静不下心来。为了不让乔宇看出自己的异样,她除了去陪着师娘,基本上都是待在星月洞中。
这些时日,杜若最常见的便是守芸和成肃。每次守芸来送菜,杜若都要和她亲热的攀谈许久。可是心底那些真正使她感到烦闷的事情,她却都曾不在守芸面前,提过只字片语。有几次,守芸发现她有些魂不守舍,她都是用其他事情岔了过去。
自从上次下山,杜若或多或少的察觉出来,成肃对自己的感情有些异样,也对杜衡的心思有所猜疑。于是,从那以后,她便刻意的躲着成肃,不似往常那般亲近。
成肃很快也敏感的察觉出了,杜若有意和自己生分,心中不免十分难过,但又不能对她言明自己对她的倾慕,只得暗暗忍受着这份痛苦。
在这期间,杜若的奇门遁甲之术,在风正阳的用心点拨下,进境也极快,门中几位长辈对她的悟性极为赞许。
听守芸说,杜衡终于随自己的师父出关了,杜若迫不及待的就去回禀了师父,然后跑去桃花源看望她。
杜衡见到她后,就又拉着她到了珍珠泉那边,姐妹俩亲亲热热的在一起说体己话。
“姐姐,听守芸师姐说,你前些日子下山时受了内伤,现在好利落没有?快把手给我!”杜衡边急切的关心道,边拉过杜若的胳膊,将手指搭在她的腕上,细心的替其把起脉来。
杜若看着杜衡一本正经的模样,嘻嘻的笑了起来,心想,眼前的妹妹倒还真有个名医的样子。杜若知道,不让她仔细为自己查看一番,她心中一定会不放心。于是,杜若就干脆任由她为自己查看,好让她安心。
杜衡确定自己的姐姐没事,才心安的松了口气。
“好在已经都好了,守芸师姐告诉我时,我真是快被吓死了,没想到下山会这般危险。”杜衡坐在草地上,对杜若柔声笑道。
杜若神采飞扬的向她说道:“还不是多亏了你给我的那些伤药,没想到那样管用。我那么重的内伤,都吐血了,可服了伤药后,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了!对了,衡儿,我那天见到那巨蟒的第一句话,就是和守芸师姐说,得亏衡儿没去,要不然非得被吓坏了!你知道么,那个巨蟒有九个脑袋,它那尾巴一扫,房屋都被弄塌了!”
杜若说到那巨蟒时,当真是声情并茂,杜衡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真好像是身临其境般。
杜若又想起了半月前回泺邑的事情,忙对杜衡说道:“对了,衡儿,我回山第二天,就回了泺邑一趟……”
杜衡闻言,也不等杜若把话说完,就高兴的打断她道:“真的!那哥哥、嫂嫂他们都好吗?”
杜若看着她急切的神情,忙笑着回道:“他们都很好,你猜猜,我这次回家还见到了谁?”
杜衡看着杜若神秘莫测的样子,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想不起,还会在家中见到谁。
“我见到咱们的大侄子了,都三岁了,叫杜水剑……”杜若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侄子,心中又乐了起来。
杜衡颇为不可思议的腾地站了起来,然后惊喜万分的盯着杜若问道:“我们都有侄子了!杜水剑?这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他长得像哥哥还是像嫂子?”
还不等杜若回答她的话,她就一脸失落的蹲坐在了地上:“真是太可惜了,我都不能回家去看看……”
杜若连忙在旁安慰道:“衡儿,你别难过,我师父已经答应过我了,说等你出关后,便让咱们一起回家多住几日!”
杜衡闻言,真是大喜过望:“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那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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