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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怎么脸色不太好,是出什么意外了吗?”执扇两次使用玄机扭皆是让管书陶带着的,是以根本想不出玄机扭的奥秘在哪儿,更不敢保证别人在使用玄机扭时会不会发生意外。此时见沐晨面色不好,就连方才扶着她的手也是凉得厉害,免不了就有些心虚了。
“无碍,钱我取来了,玄机扭你还有多少,我全要了。”沐晨提着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在她眼前晃了晃,脸上又重新挂上了招牌式浅笑。
执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将玉指环递还给他道:“公子要这么多玄机扭作何用途?”
“用途在下暂不方便透露,总之你有玄机扭,我也有的是钱,平等互利的买卖,姑娘莫非还不愿意?”
“平等互利的买卖我自然愿意,不过玄机扭的制作工艺极为复杂,得来也是十分不易,这价钱嘛,自然也便宜不了。这样吧,相逢即是有缘,我给你个友情价,十两银子一个,你要多少我有多少。”执扇竖起食指比划着,狮子大开口道。
十两银子相当于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家用,拿一年的家用去换一个用一次就失效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划算。围观者有人看不过意,出言指责道:“十两一个?你怎么不去抢?”
执扇耸耸肩,一脸无辜:“人以群为居,物以稀为贵,公子若是嫌贵,不要也罢,不过你刚才用过的两个,总得给钱吧!”
沐晨瞥了眼她再次伸过来的小手,笑着将手中银钱放入她手中,又从袖中取出一沓银票在她眼前晃了晃:“沐某最喜欢与直爽人打交道,十两就十两,钱我有的是,就看你有多少东西了。”
“哟,这世上还真有人傻钱多的主儿啊!”一中年男子出言戏谑,围观群众立马笑作了一团,就连老天爷也适时地泼起了冷水,仿佛是要淋醒沐晨一时的头脑发热般。
细雨飘飘洒洒落下时,众人也失去了围观的兴致,纷纷往归家的方向跑。
执扇四下环顾了一圈,却是茫茫然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只下意识用衣袖替怀里的小婴儿遮了雨。
雨一直下,却并未落至她身,抬眸才发现,自己头上也被人用衣袖遮了雨。执扇极不自然地瞟了沐晨一眼,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呵护有加,却见他勾唇笑了笑:“买卖成不成,这雨还是要避的,走吧!”
执扇几乎是被他推着跑进了天香府内,店小二依旧热情又谄媚的将她往楼上雅间领。
恍恍惚惚跟上楼,直至房门被小二哥推开的那一瞬,执扇才发现沐晨并未跟上自己的脚步,回眸望去,便见沐晨正隔着柜台与巧笑嫣然的美艳老板娘窃窃私语,怎么看怎么有点奸夫淫妇的意思。
不对!不是奸夫淫妇,或许,他们是在密谋加害博渊的法子。
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时,执扇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老板娘曾言自己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儿子,如今沐晨对她诸般迁就,还刻意将她往天香府里带,种种迹象表明,沐晨与老板娘根本就是同伙。
虽心中起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交代店小二道:“小二,你先去给我备些鲜羊奶来,捎带着鸡蛋羹也来一份儿。”
“好嘞,姑娘请稍等。”店小二乐呵呵的应,随手将擦桌子的方巾往肩上一搭,掩上房门便踢踢踏踏下楼忙活去了。
执扇附耳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确认门外并无人靠近后,方才伸手在百宝袋里摸索了好一阵,半响才从百宝袋中抓出一只抱着大馒头的小鸱鸮来。
馒头表面坑坑洼洼被啄出了好几处小洞,那小鸱鸮被执扇抓在手里,依旧从容不迫,保持着闭眼将尖嘴埋入馒头里的睡姿,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自打在月老祠外被凡人追打过一次后,若离便不愿再与凡人交涉了,白日里它几乎都藏在执扇的百宝袋里睡觉,只有在黑夜时,才会主动承担起保护殿下的重责。
昨夜却是离谱,因为桃林里不时便有几只蚊虫出没,执扇竟让它帮忙驱赶蚊虫。若离好歹也是个神侍,赶蚊虫可真太憋屈了,不过在执扇的威逼利诱下,若离最终还是屈服了。
威逼自然是不服就打,利诱就是那个大馒头。若离赶了一夜的蚊虫,被执扇塞入百宝袋时早已是又困又饿,索性抱着百宝袋里唯一的馒头啄了几口,啄着啄着便与馒头腻歪在了一起。
执扇将它放至桌上时,馒头依旧被它抱得紧紧,无奈扯了扯它耳羽唤道:“喂,别睡了,赶紧起来,帮我看看此地有没有妖魔鬼怪的气息?”
自上次樱花村煽风点火,耀武扬威后,执扇便以为脚上的红线已经不再束缚她的灵力了,可试过后才发现,那红线仅仅是不束缚潜风的战斗力而已,其它的照缚不误。执扇现在就连最基本的幻化之术,辨认之术都使不出,以至于每次察觉到身边有人形迹可疑时,都得寻求若离的帮助。
“别烦,困着呢!”若离睡眼惺忪地晃了晃脑袋,着实打不起精神来应付她的神情紧张。毕竟之前好几次,执扇都是指着凡人,让它感受一下他们是不是燎原神君或者冥夜辰的眼线,弄得若离成日成夜睡不上好觉,最近都瘦了不少。
“死到临头了,我让你困。”执扇按着它脑袋使劲往馒头里压,压到若离煽着翅膀一个劲儿的鸣呜认错时,才一把将馒头从它脸上扯了下来,呵令道:“现在你就告诉我,沐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若离胡乱抹去脸上的馒头屑,不解道:“此话何意?”
“今日一早便有位姑娘四处打探我的行踪,那姑娘前脚刚走,后脚便跟来一个沐晨。这个沐晨一出现就要买光我的玄机扭,我严重怀疑他是想断了我逃生的后路。而且,我还发现他与酒楼老板娘也有些猫腻,看那两人一脸奸笑的表情,指不定谋划着什么阴招对付咱们呢。”
“你确定不是你在疑神疑鬼?上次你在月老祠就睡得跟猪一样,沐公子若真想对付咱们,他早就得逞了。”
“那他买我的玄机扭做什么?”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人家就是看你可怜,想接济一下你呗!”
“滚蛋,你才可怜呢。”执扇白了它一眼,忽又贼兮兮的笑,“若离,我怎么感觉,你对沐晨的评价特别高啊?记得你第一次见我抱起博渊的时候,那怒发冲冠,横眉冷对的小模样,活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但你第一次见沐晨时就格外温顺乖巧,还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我身后,最关键的是,沐晨给博渊喂血你都不介意,难道你就不怕他在血液里藏了毒,会吃死你家殿下?”
此言一出,博渊立时生了疑,目光也从执扇脸上移到了若离身上。那日他高烧晕厥,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喝过沐晨的血,之后执扇无意中将他带到了樱花村,燎原神君与冥夜辰便相继出现了。
博渊一直觉得此事十分蹊跷,因为他料定自己变成婴孩一事,帝君定会想方设法隐瞒下去,毕竟天界丢了太子殿下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此事若是张扬出去,怕是整个三界都会动荡不安。
是以,三界中除了帝君、月老、执扇以及若离知道他的身份外,应该不会再有第五人知道才对。而这四人中能实时了解他行踪的,便只有执扇与若离了,其中,若离是他的伴生兽,博渊没理由怀疑它,执扇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危机关头却是她竭力护得他周全,博渊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她。
眼下看来,事情的根结应该就在沐晨身上,博渊喝了沐晨的血,沐晨便能利用‘血引咒’准确找到他的方位,如此,燎原神君与冥夜辰会出现在樱花村似乎也不奇怪了。而若离作为他的神侍,理应杜绝一切可能引发的后患才对,但若离却并未反对沐晨给他喂血,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博渊不愿再往深处想,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若离看,想听听它作何解释。
瞧这一大一小的架势,若离便知自己是被针对了,忙解释道:“姑奶奶,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是你平白无故将我与殿下煽落凡尘在先,提着我翅膀上下乱抖在后,若非神力受限,我早就宰了你泄愤,还轮得到你对我吆五喝六吗?欸!欸欸!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殿下那时候肯定也是这般想的。”
执扇立马将恶狠狠的目光移到了博渊身上,捏着他小脸儿问:“说,你是不是也想宰了我?”
别说,还真是!
博渊气急败坏的时候还想过挖她眼珠呢,不过现在不想了,因为他已经知道怎样才能打开执扇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部分了,忙晃了晃头,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果然,执扇立时便松了手,还温柔地抚了抚他被捏到微微泛红的小脸儿,转而将怒火烧到了若离身上:“别打岔,他这么小哪有你那么多坏心眼,想宰了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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