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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爬上了正午的天空,热浪席卷着这间临时搭建起来的新闻发布会大厅,空气中感觉不到一丝丝的风,就连那些早已经支起的“长枪短炮”也纹丝不动。
隶属于不同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难得坐在一起热情的攀谈,无论你是白人男子,还是黑人女子,在这里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同类,除了黄种人,那是一个尴尬的团体。
竞争激烈的记者行业终于表现出了其乐融融的景象,无论这些人是否心怀鬼胎,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当那名被形容成狂妄无知的华裔青年走进发布会大厅的时候,久待的人们会挥舞着他们饥渴的相机和录音笔,团结一心去战斗。在nbc的全美直播中让苏颉下不来台是最低的要求,只有彻底戳穿这个华裔青年的假面才是他们的目的。
“老板真的让我们找他的麻烦吗?”纽约时报的记者杰里-希金斯小声的对自己身边的麦克弗-霍利说,不知是因为善心发作,还是于心不忍,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你不想在下次裁员浪潮中,成为被裁掉的一员,最好听拉里-贝尔的话,他能够让你保住自己的工作。”麦克弗-霍利平静的回答,他的目光不离苏颉的左右,就像一只鹰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杰里暗叹了一口气。他只是个小职员而已,职位甚至没有身边的麦克弗-霍利高,更不能对抗拉里-贝尔。
“嘿!来了!|”人群中传出了一声夹杂着英式腔调的叫声,立刻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在记者的视线中,苏颉正挽着一名美丽少女的手,施施然走向发布会的前台。他英俊的面庞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犹如炎热夏季里,绽开的一朵睡莲——当然,不会有人因为微笑而放过他的,现场响起的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他难道就不注意影响吗?那个女孩会被他毁掉的。与恶魔为伍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听说她还是一名天主教徒,真是上帝的罪过。”
“也许他应该注意一些,和那名叫安妮的女孩保持一定距离。但他并没有这样做,他看起来非常镇定,镇定到我已经肯定他的精神出了某种不可思议的问题。”
有些记者快速的在小本子写下了一些句子,他们已经为整场采访定下来一个基调——那是个狂妄无知的小伙子,他身边的女孩也是一名靠着裙带关系演上女主角的姑娘——一对令人恶心的“金童玉女”。
且不论台下的记者怎么想,也不论他们的眼神是多么的不怀好意。当苏颉从*走向前台的时候,所有的不安与紧张尽皆被他抛在了脑后,他还记得安妮在上台前和自己说过的话:我要和你一起上去。
苏颉无法阻止女孩,他从女孩的眼神中读出了义无反顾的坚定。她无条件的支持着他,犹如在她面试的时候,他无条件的支持她一样。
苏颉不禁紧握了一下女孩的手,当他感受到女孩的紧张的时候,他决定将自己的力量与勇气传递到女孩身上。
“不要害怕,一切有我。”苏颉轻声的说了一句。
于是在所有的记者前面,女孩绽放出了最美丽的笑容,她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牙齿。
“天啊!太美了!”
采访还没开始,有些记者就开始了这样的惊呼。当他们抛开有色眼镜,用专业的态度审视安妮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女孩实在太美丽了。
并不精致的五官凑在一起却形成了一种和谐的美丽,身上也没有大多数好莱坞女演员的浮夸气息,而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纯洁与安静。
“我喜欢这个女孩,我想无论她依靠什么关系出演这部电影,我都会走进电影院,我想要看看她的表演。”几乎不约而同,许多记者心中下定了决心。
当然,这种决心并不能抵消他们对于苏颉的轻视,他们依旧认为男孩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妄徒,也许很快他就会坠落于好莱坞的沙滩上,成为被卷进大海的一粒毫不起眼的沙子。
“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苏颉微笑着说,没有安保,没有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发布会显得异常简单。一些蓝色的折叠靠背座椅和一张罩着条不知道是否是亚麻制桌布的桌子就是大厅内所有的摆设。
也从另一个侧面给了这些记者一个错误的信号:剧组已经放弃这个年轻人了。是的,加里和惠特尼已经放弃苏颉了,他们都没有出现。
没有了两个老江湖撑腰,记者们当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始轰炸。事实上,气氛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就变得尖锐了起来。
“你好苏,我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杰里-希金斯,我想请问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做出这种狂妄的事情。参加纽约之星?难道你认为西方文学系的电影制作水平已经超越了纽约大学电影制作系?”
几乎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就像这个杰里-希金斯说所的一样,没有人看好苏颉,就连那些性格怪异的好莱坞大导演们也不看好他。在他们眼中拉里是一名依靠着父辈荣光的小混蛋,但苏颉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甚至连父辈的荣光也没有,至多不过有些小聪明,也许他会编故事,但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光会编故事是远远不够的。
尖锐的问题几乎令安妮发狂,她脸上的笑容差不多在这个纽约时报记者话音开始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安妮,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恨不得洞穿杰里-希金斯的身体。
虽然是七月流火的季节,但杰里依旧感觉到后背阴风阵阵。“也许我应该穿上妈妈买给我的幸运衬衫。”杰里暗忖。
苏颉轻轻的捏了一边安妮的手心,然后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问答:“你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奇,毕竟拉里的身份让你忌惮,这一点我当然明白!”
“呵呵呵呵……”
又是一阵笑声,往常习惯了严禁作风的记者在今天似乎特别爱笑,尤其是喜欢发出这种并不善意的嘲笑。他们喜欢看着别人引火烧身,只要不烧到自己一切都不是问题。
苏颉停了停了,他看着杰里-希金斯逐渐变得铁青的脸,继续说道:“我并不认为自己的水平超越了整个纽约大学电影制作系,那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而我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猫……”
记者们又笑了出来,他们似乎特别喜欢苏颉这种并不高明的笑话,高压的工作早已降低了这些人的笑点,在心态放松的时候,他们总不介意露出那点可怜的笑容。
“但各位不要忘记了,我所面对的只有拉里-贝尔,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我想他并不能代表整个纽约大学帝势艺术学院的电影制作系。”苏颉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奈的手势。
“这个小伙子还是不错的,至少比拉里那个贱人要好的多。”有些记者这样想道。
在采访苏颉之前他们同样采访了拉里,相比起苏颉的坦诚与幽默,拉里举行的发布会就像一个公式化的消息传递会,他竭力的将自己包装成一名随和且才华横溢的青年,但当时在场的记者哪一个不是人精,几乎一眼就看穿了他虚伪的本质。
整个帝势学院的电影制作系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参加这次活动,其中的门道记者们当然能够看出一二,只是碍于休斯-贝尔的权势不便说出来而已。现在有人旁敲侧击的嘲讽,他们当然乐于落井下石。
“也许这个年轻人能够击败拉里。”有些人生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所要面对的是资本的力量,不是一句才华横溢就能解决的。”记者们就像西蒙尼一样,在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原委之后,更加不看好苏颉。
但这显然没有影响台上男女的情绪。
“干得好。”安妮用眼神送来了一个鼓励,苏颉则心有灵犀的回应了一个笑容。台下的摄影记者下意识的按下了相机的快门,记下了这宝贵的一瞬间,在很多年以后,这张相片被调侃成为安妮和苏颉爱情的开始,是他们伟大爱情的见证。
当然在此时此刻,两名当事人根本就没就察觉出什么异样,他们或者还认为,那只是朋友之间、兄妹之间最温情的鼓励,仅此而已。爱情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又在不知不觉中成长。
待笑声平静了下来,苏颉准备继续自己的演说,而那名纽约时报的杰里-希金斯则尴尬的坐在台下,这是他职业生涯最为难堪的一幕。他问了一个毫无水准的问题,并且被人用巧妙的方式成功反击。
如果是平常,苏颉当然不介意痛打落水狗,但此刻他却没有这样的想法,“我承认拉里是一名强大的对手,他几乎是现在帝势学院电影制作系里最强的几个人之一,这样的挑战确实令人绝望。但普里尼有句话:在希望与失望的决斗中,如果你用勇气与坚决的双手紧握着,胜利必属于希望!”
“我是否能认为,这是您的胜利宣言!”一名戴着精致金丝边眼镜的墨西哥裔记者插了句嘴。他拥有着一头栗色的短发,棕色的皮肤,还有一副难得的好身材。
苏颉脸上并没有出现被人打断的不满,他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您是?”他问。
“我是洛杉矶时报的记者本-莫拉。”
苏颉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甚至带着一种凉爽的感觉,仿佛驱散了那些盘踞在发布大厅周围的闷热气流。
“没想到我的名字已经传到洛杉矶了——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那里有好莱坞,有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电影工业基地,也是我向往的地方,我希望有投资人在听说过我的名字后,直接给我投资,我不会令你失望的。”
苏颉对着摄像机的镜头眨动了一下眼睛,他并不知道这是nbc的全美直播,所以表现的肆无忌惮。他尽情的表现着自己尖酸刻薄的幽默才华,却并不知道,全纽约,甚至全美都已经笑开了花。
“嗨!我喜欢这个小子!”无数白人、黑人、拉丁裔、当然还有华裔们的口中竟不约而同的爆发出这了这个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