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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乔禾头颅低垂,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
此刻屏幕上正播放着荒野求生节目组盘点的个人精彩锦集。
这两日,周乔禾忙得无暇分身,除了确认戚媛的安危外,根本没时间关注直播,眼下,终于有了喘息的闲隙。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愈往下看,她的脸色,愈五彩纷呈。
仿佛见了鬼似的,“卧槽,这真是戚媛?”
视频内,戚媛干脆利落地从飞机上一跃而下,动作矫健、姿势优美,仿佛受到过千百遍的训练。
画面一闪,她毫不迟疑地救下了溺水的苏艳梅,旋即有条不紊地指挥大家收集制作木筏需要的材料,面对不怀好意的觊觎者,她处理的方式更是简单粗暴。
在海面上,她沉着冷静,下的了海、捕的了鱼、接的了骨。
这系列的行为也太骚气了一点吧!!
视频循环播放了好几遍,周乔禾才逐渐回神。
这真的还是戚媛嘛!
谁看了都要爱上!
此时此刻,她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出了戚媛铿锵有力的承诺,“我从不意气用事,也不以卵击石,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活着回来。”
周乔禾的心微颤。
无论当初戚媛说的有多天花乱坠,她依旧怀疑着、担忧着,眼下,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眼角更是泛出了一丝晶莹的泪花。
沉默许久,周乔禾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这两天我安排的所有通稿全部撤下去。”
助理大吃一惊,“为什么?”
唯有她,知道周乔禾为了戚媛这些糟心事儿,究竟有多心力交瘁。
眼下说撤就撤,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周乔禾抿唇,倒也没卖关子,“戚媛虽然丑闻缠身,但因为荒野求生,谩骂的趋势有停止的迹象。不仅如此,粉丝的数目……也有了提升。”
她也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既然她想回来再处理,那就都听她的。”
助理本想问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想到这两日的微博热搜,她干脆闭了嘴。
戚媛总能给人无限的惊喜。
没准……她就是最大的赢家呢?
“好。”
周乔禾又继续道,“还有,去找一些娱乐博主,让他们往死里黑戚媛,别留情面。另外,安排团队时刻关注直播,但凡戚媛有了令人惊喜的表现,立刻剪辑发到网络上去,时刻保持话题度。”
小助理不是第一天入这圈子,哪里能不知道周乔禾的深意。
所谓白到深处自然黑,黑到深处自然白,就是这个道理,“好嘞。”
挂断电话,周乔禾心里更踏实了一些。
她关闭视频,随手又点开热搜,瞧见热搜第三的许建洲,沉吟片刻,便立刻有了印象。
点开链接一看,倒是有些唏嘘,也是个可怜人。
“八一八许建洲那双胞胎弟弟许建航。从小到大,他都是尖子生,但奈何时运不济,高考时遭遇滑铁卢,只考了一个普通的专科,从此后便一蹶不振,才上了一年专科,就因为打架被学校劝退,随后进了修理厂,可不知何时沾上了赌博,从此以后像个吸血鬼似的,不是问许建洲要钱,就是问家里要钱,许建洲的第一任未婚妻就是因为这个极品弟弟导致分手。这一回,许建航把家里的房产证都押上了,追债的人天天在门口堵着,这才使了阴招,让哥哥参加荒野求生还债。”
周乔禾往下一翻,评论正讨论地如火如荼。
“真是看不出来许建洲是这么委曲求全的一个人,弟弟都烂泥扶不上墙了,还一次一次地给钱,可去tmd吧。”
“原来不管男女,都有伏弟魔,总有一天伏着伏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这真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
“不对啊,我看许建洲也不像这么软和的性子,就因为陈柏的失误,他都动上了手,对那弟弟真的那么好?”
……
周乔禾对许建洲并不是非常感兴趣,粗粗看了几条义愤填膺的评论,她干脆打开电视,观看戚媛如今的状况。
乌云密布,大雨滂沱。
倾刻间,电光划破天际,发出巨大的轰鸣,海面不再风平浪静,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如黑色的深渊,将一切都吞噬。
木筏随着海水起伏,完全失去了方向。
甚至好几次大浪,险些将木筏打翻。
戚媛腰间系着绳索,将自己与木筏拴住,她平趴在一角,尽量平衡着木筏的稳定。
陈柏、许建洲、苏艳梅同样如此。
三人心里均惴惴不安。
可他们除了用尽全力抓着木筏、唯一能祈求的,便是这场暴风雨早些过去。
眼下,除了饥饿外,更困扰他们的,是寒冷。
冰冷的雨滴溅在他们的身体上,通过各种缝隙渗透到肌肤表层,引起战栗。
呼啸的海风更似利刃,在晒得通红发胀的脸上打下一道又一道,生疼的厉害。
苏艳梅只觉得身处冰窖,她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用来汲取温暖。
她有心想和其他人说话,可密集的雨声根本不给交流的机会。
苏艳梅有些绝望,她深深叹了口气,旋即从脖子里摸出一个吊坠,吊坠里头装着一个剃着光头、穿着病服的男孩,笑得阳光灿烂。
她脸上溢出了一抹温柔慈祥的笑意。
不知怎么,一股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瞬间溢满了四肢百骸,她不再觉得寒冷。
苏艳梅伸手在男孩脸上抚摸,旋即小心翼翼地把吊坠收起来。
可余光瞧见木筏中央摇摇欲坠、似乎要断裂的藤蔓,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戚媛!”
如果木筏在暴风雨中被摧毁了,那所有人都完了!!
戚媛没有寒冷的困扰,她穿的衣服,是系统提供的,表面上普普通通,但实则内有乾坤。
此刻,她听见苏艳梅尖锐的叫声,循声望去。
下一秒,戚媛瞳孔骤缩,匍匐地走到木筏中央,藤蔓的延展性很好,普通的暴风雨根本对它造成不了影响,可系的方式看似紧实,实则受不了大的冲击。
陈柏与许建洲心同样提到了嗓子眼。
明明饥寒交迫,但额头却因为紧张而沁出了一丝薄汗,但混合着海水,根本分不清楚。
死亡的威胁再度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