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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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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街上那处院落之中,章萩荻似乎对眼前的生活很是满意,跟那个叫稻花的胖女人学学绣十字绣以及烹饪煎炸,胖女人对这个眉眼秀丽的女孩也非常的溺爱,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两个人似乎比亲娘俩还要亲。

    沈游回来之后直接就到了里屋,尚英雄正在纠正着陆放醉拳中的每一个姿势,摆好姿势的陆放总是要保持一会,直到尚英雄轻轻一挥腋下的拐杖,那拐杖在他的腋下如同新生手臂一般自由。如是遇到陆放姿势不对的话,尚英雄会用拐杖头轻轻的纠正,那种感觉如同收藏家遇到自己钟爱的古玩,男人褪下自己心仪女子的衣服。

    “回来了?”

    “东西带回来了,要不要看一看?”

    说完之后,沈游便将盒子打开,将画轴的一端递给陆放,由他固定住后,沈游便拉着一头轻轻的展开了……

    尚英雄虽然不是文人雅客,但是看那副画的模样也觉得珍贵之极。轻轻的颔首,似乎对沈游做了一下肯定。

    收起来之后,沈游便轻轻的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尚英雄点了点头,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他孩提之时,他的师傅带着他拜访了鲁南深山里的一个怪人,也就八九岁的他第一次见到了路天明,路天明是那个怪人的弟子,他师傅喊那个怪人叫大哥。

    他依然记得,师傅对着他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就一起行走江湖了!”这也是千门多年以来流传的法则,主将火将不分离。

    毕竟历代的千门主将除了极特殊的情况下习武,基本上都手无缚鸡之力,按照流传下来的规矩,完人易遭鬼神妒,原本就有一颗大脑,如果在有武力,岂不是天下披靡。一般习武的千门主将都会遭天谴,或是运势不佳,或是多病之体。比如当年抗击金兀术的岳武穆,做为千门主将又研习武艺,所以英年早逝,十二道金牌相邀,莫须有罪名入狱斩首。而从路天明的师傅也就是沈游的师祖懒和尚开始,便在研究武艺的基础上研究相术,企图通过窥天机的方式规避祸端。

    记忆如同长着翅膀的鸟,总会在那叫做岁月的林中飞翔,在鲁南的深山中,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在一起渡过了将近十个春秋,这些年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尚英雄越发的对师傅指定带着他行走江湖的人尊敬起来,虽然路天明的武艺不及他,但是两个人私底下比斗的时候,路天明奇思妙想总是让尚英雄甘拜下风。

    之后便是行走江湖,一直隐居山林的少年初出茅庐,便闯下了极大的名头,会咏春、访八卦、探少林,出道不足三年便打下了极大的名气。而后便低调下来,将寻找千门剩余几将做为第一要事。

    正在他陷入回忆之中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清咳,抬头一看,只见沈游正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不禁摇摇头笑笑说道:“千门的历史你是知道了,你练拳之初也学过相术对吧?”

    沈游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你练得是错花拳,那拳法是你师傅独创的,当年你师祖想出来学习风水相术窥天机避祸之后,你师傅也有了这个想法,他研习各门各派的精髓,最后练就‘错花拳’,这错花拳实际上大巧若拙,谁也想不到这套拳居然是由繁入简,而你师傅也是想借助这些来蒙过天机。

    沈游听后暗想,可能这些师傅都没有来得及讲便离开了,当即又问道:“你还没有和我说玉片是什么事情呢!”

    “随着千门的发展,大约传到第八十四代千门上,当时的千门主将是曾国藩曾文正公,而千门的反将你估计猜都猜不到……”

    “是谁?”

    “是洪秀全!”

    “洪秀全?”沈游的脑中一阵的诧异,毕竟当年随着师傅识文断字的时候,对于中国的历史也是知道比较多的,洪秀全成立的太平天国一度威胁清政府的统治,最终则是在曾国藩和李鸿章的镇压下失败。他不禁开口问道:“那李鸿章?”

    尚英雄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点点头说道:“是的,他是千门的除将,千门除将本身就是负责各种谈判,当年清政府很多外交的事情都是他去做,世人都觉得他签订不平等条约卖国,却不知道他的苦衷,千门中人本身就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在乎称王称霸。那个时代千门也是最近一次最为鼎盛的时候,除了千门风将,其他七个都全了,而千门风将则是当年千门的谣将胡雪岩来兼任的。”

    事情也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的,因为千门中正将反将意见不一,选择的道路也就不同,所以千门一下子被分成了两个,洪秀全也立了千门,自号千门主将,然后又封了东南西北翼五王,其中任命当时的东王杨秀清为反将,那个时候他也曾经游说过曾经的好兄弟谣将胡雪岩,只不过胡雪岩最终只是帮了他一把,但是却没有随着他而去。

    最后当然大家都知道,洪反将败了,但是他的徒子徒孙却留了下来,那就是我们千门中的另外一支,我们都叫他千门分支,而他们手里面也有一片玉片。世人皆以为胡雪岩用30年的时间做到了大清首富,但是从首富到倾家荡产只用了三天,实际上那只不过是他心灰意冷归隐的方式而已。

    最初的时候,千门的那一支没有丝毫的声色,一直到了八国联军之后,当时很多奇门以及江湖人士都参与了对联军的暗袭,但是总归还是比不过长枪火器,很多江湖人还是将生命留在了那一段岁月里。但也就是那个时候,千门分支起来了,而且他们也以正统自居,开始公然索要我们门中流传下来的玉片。而乔六正是他们那一代的佼佼者。当年老路曾经说过,乔六可以做为他一生的敌人,果然如此!想到路天行和乔六也算同归于尽,尚英雄的眼神闪现出丝丝的惋惜和无奈。

    “这该不会是我师傅算出来的吧?”沈游听后说道。

    尚英雄点了点头,又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声说道:“不管是与不是,但是你师傅的风水之术还是很厉害的。”

    看着一旁陆放有些不在意的样子,尚英雄轻轻的说道:“当年国共大战的时候,老路就看中了当时无论装备还是配置都落后的太祖,我当时浑然不在意,但是老路什么也没有说,到了最后老蒋终于败了,在从西柏坡迁北平之时,老路特意喊着我去了香山,将一个纸条托一个老道给了太祖。”

    说起太祖沈游肯定是知道的,连那个小岛上的居民都知道翻身不忘红太阳的话语,此刻听见这万人膜拜的对象竟然和自己的师傅还有一段故事,连忙做出了一个认真听讲的姿势。

    “老路给的那张纸条上只有四句话和一串数字,数字是8341,而那四句话也非常的好记,三九一生乾坤荡,龙身凤像任遨翔。帝王之居不可入,一生娶妻有三房!当日他只是说要进城就要最大的单月单日,也就是9月9日。至于那串数字则一直没有开口。当然到现在世人倒是都传开了,只是他们不知道你师傅很早之前就看通了。”

    这番话自然而然引起了沈游的惊讶,虽然他不是很了解,但是到现在为止,那四句话基本上全部都应验了,出生9月9日,进城9月9日,去世9月9日,这横贯一生的三九,果然是乾坤动荡,至于那8341,沈游也早听岛上的人说过,83岁去世,做主席41年!

    震惊虽然震惊,但是沈游依然没有表现出来,他没有想到那看上去邋遢不堪的师傅居然有这么光辉的历史,自己对这些却只学了他的皮毛,想到这些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了章浩天宅院的风水阵,当即又问道:“尚叔,之前我问你风水局的事情,不知道密宗会不会啊?”

    “密宗?密宗肯定不会啊!一个佛家真谛,一个道家精髓,怎么也不能尿到一壶里啊!”尚英雄摇摇头说道。

    “哦?”沈游听后一阵的诧异,潜意识中,当章浩天说道皮先超身边那来自印度是个和尚之时他就想到了密宗,但此刻听尚英雄一说,又觉得驴唇不对马嘴,毕竟,一个和尚怎么可能去懂道家之术啊?索性沈游也不在多想,又接着问道:“尚叔,你说现在还有江湖吗?”

    尚英雄的眼中瞬间有一些沧桑的迷糊,似乎饱经风霜的老者,在风烛残年之际一下子看到了年少时候自己特别心动的东西,他张了张嘴方才说道:“江湖,现在依旧是有的,除了南张北戴之外,申城的青帮有龙家的小辈,两广那有洪门,现在当家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这是两家最明显的,其他的如同我们师徒这样的人独行客现在走不走,我就不知道了!实际上你以后要注意的,不简单的是这些,所谓的四九城金字塔塔顶的很多后辈也开始出来了,他们才是值得注意的!毕竟,我们只是江湖中人,江湖人,是只能属于江湖的!”

    望着老者的眼神,那之中有四分的凄凉,有五分的无奈,还有一分的炽热……

    也就是那一分的炽热,让沈游心中隐藏的火苗通的升起,如同浇上汽油一般熊熊燃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