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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是个集中了盗贼与法师智慧的圣武士。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以其它角度来看待虔诚这件事。
“在诸神降临前的迪姆多林，是有旧神信仰存在的。现在看来，旧神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但在那时却不是这样的，几乎每家每户都天天祈祷，对他们来说，这就是虔诚的象征。而长官你也有类似的习惯，因此我想问的是。。。。。。对这个时代的我们来说，祈祷真的有意义吗？”
“什么意思？！”
亨利这种略带嘲讽的语气，令奥拉皱起了眉头。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他，而是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奥拉很可能就动手了。
不，不对。
正因为是亨利，奥拉才有继续听下去的打算。
“即便神明可以听到我们的祈祷，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都只是单方面传递信息而已。在旧神时代，人民没有别的方法与神产生联系，所以祈祷才是必须的。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如此吗？”
“。。。。。。继续说。”
在亨利的引导下，奥拉似乎有那么点头绪了。
“仔细想想吧，首先是三个邪神，他们都不需要祈祷。薇丝派的人可以直接领受神谕，甚至可以和神的化身见面，另外两派与其说是信仰，倒不如说是和比魔鬼更恶劣的存在签订了契约。剩下的三个善神中，据说女神潼恩也是行走于凡间的神明，那么她的信徒想要见到她，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一番排除下来之后，似乎只有我们德姆派与菲尔丁派才将祈祷视为必要的修炼。”
“怎么，你认为这是可以省略掉的？”
奥拉总算看出亨利的意图了。
“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祈祷与虔诚间的关联肯定是紧密的，我并不反对这种行为。只是作为神术的修炼来说，日积月累的祈祷绝非是获得主神认可的关键。”
“我知道你没有这样的习惯，我也确实搞不懂你为什么能得到主神的认可。但以你目前的神术修为来说，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自以为是了吗？”
在奥拉看来，才得到两个神术的亨利，还没有评价这千年传统的资格。
“我的第二个神术，是在不久前得到的，就在那张桌子上，与他们交谈的过程中。”
“什么？你确定？！”
奥拉大大的吃了一惊。
因为就她的经验来说，获取神术的瞬间，必然处于高度专注的状态，或是极为特别的时机才可以。
要是跟熟人聊天也可以，那是不是上街买菜，回家收衣服也行呢？
“是的，就在刚才。我被。。。。。。嘟娜启发了一下，然后就得到神术了。”
亨利还不太习惯叫盟主的名字。
“什么样的启发？”
“希望，我理解了主神带给我们的希望。”
“嗯，这确实很像神术的获得条件，但我并不认为这样的捷径可以反复去走。”
奥拉摇了摇头，对亨利的想法表示否定。
“‘捷径’这个词可是长官你说的，我说的是‘窍门’。”
“有什么区别吗？”
奥拉特别烦这种文字游戏。
“嗯，我看看。。。。。。啊，就是这个。看到了吗，这桌脚上有根钉子。”
亨利指了指一根突出来的钉子，然后用手抠了进去。
噗——
硬生生的拔了出来。
“这叫‘捷径’。”
然后他又插了回去，接着小心的旋转起来，一边转一边将钉子缓缓拉出来。
“这叫‘窍门’。”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奥拉总算是起了一些兴趣。
“你说神术没有捷径可走，这一点我认同。因为咱们的主神必然是睿智而伟大的，肯定知道在这方面留下捷径的后果是什么。但在获取主神认同的这方面，我认为是有窍门的。”
“嗯。。。。。。从你前面说的话来看，祈祷肯定不是。”
“对，不是祈祷。即便祈祷产生了作用，也必然不是因为我们给予神明的枯燥重复，而是因为我们的思考，我们的理解，我们的觉悟。”
“直说吧，‘窍门’到底是什么？”
亨利得出的结论，并没有超出奥拉的理解范围，而这也正是她认同这说法的原因。
“冒险，或者用我们的说法就是‘任务’。与善良的人结交，与能够相处的人接触，与合不来的人交涉，把敌对的邪恶打入深渊。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思考，思考，辨明是非，承担责任，最后将这一切都融入自己的人格里。无论如何，一场复杂的冒险，比如说咱们的这次，就绝对比十年枯燥的祈祷有意义得多。”
“你。。。。。。我改主意了，把你堕落后的经历全部告诉我，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奥拉欣慰的看了亨利一眼。
他最近的成长，正是这一论点有力的证明。
“诶？！现在，可是，可是宴会就要散场了啊。。。。。。”
又紧张起来的亨利开始找起借口来。
不过也确实如此，宴会上的食物已经被饥饿的人们吃得差不多，许多人已经回帐篷睡觉去了。
“没关系，咱们今晚要守夜，还有很多的时间。”
“。。。。。。”
城市已经被毁了一大半，几乎所有的难民都无家可归，因此在重建完成前，只能居住在营地里。
在这种人口密集且复杂的环境中，维持治安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圣武士们的头上。
另一方面，菲尔丁派圣武士有相当一部分要参与治疗伤员的工作。
所以治安方面的问题，主要就由他们两个德姆派的圣武士负责。
这是件非常辛苦的工作。
特别是当这里聚集起大量盗贼的时候。
光是处理那些手痒想摸包的家伙，就足够让亨利他们焦头烂额了。
万幸的是，圣武士可以不用睡觉。
所以当太阳再度升起后，亨利除了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的念头外，没有其它方面的抱怨。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三天。
在第三天下午，那个男人，终于来了。
波尔公爵——赛根·格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