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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确实是第一次当乳母,也是第一次当娘,我和我胞妹两个人的孩子相差没几天出生。”乳母说,“家里面穷,都快揭不开锅了,刚好皇宫在招乳母,我就去试了试,没想到被选上了,我妹妹也是刚生养,奶水足,她来照料我的儿子我很放心。皇宫里头待遇好,而我每月的俸银就都送回家去,这样我们的日子就不至于都过得太辛苦。”
“原来是这样啊。”红桃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就是说,你这个乳母是宫里随便找来的,而且毫无经验。看来在皇上还未回来之前,宫里的娘娘们就对这个五公主不上心,现在皇上回来了,也是立刻把五公主打入冷宫,不宠不爱的。”
“啊……那小公主,岂不是好可怜啊……”乳母看着我,眼睛里是满满的怜惜。
唔,乳母,有你在我身边我哪里可怜了?
“原本我还以为,就算皇上不喜,至少会有一两位娘娘疼惜,但凡有一位娘娘过问一下五公主的处境,也不会令人随随便便就从宫外找来一个乳母。看来是我想多了,小公主又不是她们的女儿,怎么会关心过问?”
听着红桃的话,乳母的脸上带了几分尴尬和异样,“红桃,我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我是真心实意对小公主好的,我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公主。”
“啊啊啊!”红桃大叫着。
哎呀,这个丫头又怎么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的喝奶吗?总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红桃!你能不能安静点?”乳母责备的看着她,抱着我转过头去,背对着红桃。
“安静什么?乳母,你还没看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吗?我们跟着小公主,可能就一辈子待在这冷宫一般的彩云殿,毫无出头之日啊!”
红桃怒吼着,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样子,要是我能说话,我一定要狠狠骂她一顿。
“那你要做什么?抛弃小公主吗?你不要忘了,红桃,我们只是下人,小公主才是主子,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乳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一些,她虽然是无知妇人,却知道什么是本分,什么是忠义。
“可……可是,乳母,那你的亲儿子怎么办?陛下不准我们踏出彩云殿半步,难道你要一辈子都不见你的儿子吗?而且不是流传说五公主是野种吗?我们……我们或许能想想办法,离开这里!”红桃问。
“红桃!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之前跟在丽妃娘娘身边伺候,不是很清楚吗?说小公主是野种的话都是谣言!否则陛下为何没有处死小公主?更何况,我既然选择了入宫,拿着皇宫的月俸,就应该尽到自己的责任,照顾好小公主,陛下的圣言,也不是我们可以抗拒的。而且我儿子自有我妹妹照顾,小公主这么小,这么可爱,你让我怎么忍心抛下她?之后的事情,谁说得准,现在小公主是这般处境,说不定以后陛下记起了小公主,看到小公主这般境遇就加倍对小公主好了呢?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乳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我深情的看着我的乳母,原来她是这么无私大义的女人。
“呀咿呀咿呀呀……”
乳母你放心,现在我还小什么都不能做,等我长大一点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你永远离不开这里,更不会永远让你见不到自己的儿子。
“嗯?小公主这是吃饱了吗?”乳母低下头温柔的问我,即使她觉得我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会回答。
嗯!吃饱了!
“哼!我总要为我日后打算,乳母,就你深明大义,我是小人之辈,你不愿与我为伍,我便自行想办法。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甘心,将自己耗在这无出头之日的鬼地方。”红桃气急败坏的说,随后就气冲冲地跑到了外面。
乳母似乎也生气了,“那你就去找你的出路吧!狠心的丫头……公主还这么小,竟然就这样狠心抛下……没良心的丫头……”
“唉,可怜的公主,你受苦了。”
没事的乳母,不是还有你嘛?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好,我就能感到很幸福了。
“咿呀呀……”
我爱你,乳母。
后来几天,我很少再见到红桃,再后来,她就彻底消失了。
不得不说,这丫头的胆子真的很大,想必是她明白,在家皇宫内没有人会再关注我这个如空气一样的五公主,估计一段时间后就都忘了我吧?
而且彩云殿外也没有宫人守门,虽然皇帝下了命令不准踏出,但红桃想离开还是轻而易举的,相必皇帝根本不会在意尘埃一般的我是死是活,更不会在意彩云殿活着几个人,只要红桃能凭本事找到一个去路,她自然是急不可耐地离开。
从此以后,偌大而寒冷的彩云殿,只剩下我和乳母两个人。
虽然对乳母感动很抱歉,但是我非常感谢她留了下来,为了我而留下来。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北鼻,如果没有人照顾,估计活不过一天,应该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吧?
呃啊!好讨厌这样什么都做不了的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