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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分两班入朝,过金水桥入正殿,文左武右,各有各的顺序和位置行进,等待在御道之外。这些个事项个人都熟悉无比,自然不会弄错,不过,依然会有御史和序班仔细查看,如果有不合礼仪的,就会当场纠正,严重的甚至会当场记录然后上奏弹劾。
此刻,众人列队齐整,皇上落座后,鸿胪寺也就是专管典礼,专门负责大声引导整个礼节顺序的人,高唱“入班”,这时候,左右的文武两班一起进入御道,排列整齐,行叩拜礼。
这个时候,鸿胪寺官就向皇上报告今天应该来多少,有谁谁请假了,实际到了多少,报告完毕,再喊叫一嗓子文文绉绉的,意思是有大事的当场上奏,事情小的不值得占用大家宝贵时间的,就把奏本呈上来就行。然后,那些个负责礼仪监管的鸿胪寺和御史就都下去了,他们是没有资格听皇上和重臣讨论国家大事的。
当然,这些个礼仪细节还有很多,还是相当正规繁琐的,只不过众位大臣和皇上都早已当成了习惯,不觉得罢了。
这些个过场过后,百官齐声一咳,声震朝堂,意思是咱们都准备好了,皇上您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咱们就开说了。
却在这时,金座之上扑哧一声,有人笑了出来,开始还是努力压制,后来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大臣面面相觑,还能有谁敢如此,自是皇上。
只见,金銮宝座上,一位皮肤白净,面容清瘦,神情间略见疲倦之色的黄袍男子正捧腹大笑,正是当今圣上崇祯皇帝朱由俭。
为何发笑?还能为啥,只见皇上一边笑一边指着右相周子津,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崇祯终于笑过了瘾,说到:“周,周爱卿,你,你今天怎么这个德性。”
一句话,使得朝堂之内哄堂大笑,百官们想起了刚才午门外那精彩的一幕,而那周子津,居然老泪纵横,抹起了眼泪。
“皇上啊,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臣,臣今天在午门外候朝,被,被人打了!”
“啊?”,皇上闻听一惊,随即大怒,“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谁人敢如此大胆,......”,却在这时,旁边一随身伺候的近臣宦官连忙上前在崇祯耳边私语了几句,然后恭敬退下。
崇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有些走神,好像在想些什么。
“皇上~”,周子津带着哭腔,再次喊道。
崇祯一惊,魂归身体,摆摆手说到:“嗯,你的事情我知道了,回头让锦衣卫好好查查,抓到了行凶的凶手定然严惩不怠,好了好了,大家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紧奏上来吧。”
卓尹嘴角微笑,好像在说就知如此,而那周子津居然也是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仿佛满脸的伤口都不存在了一般,体现出了相当过硬的素质。文武百官也是如此。这件事,摆明了就这样过去了,打人的没事,挨打的倒霉活该。
打乱的早朝又回到正轨,那周子津微微侧首,身后一人心领神会,走出御班高声报告道:“臣有要事奏报。”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刘之风,这刑部相当于*检察院和法院的综合体,可是相当重要的一个部门,掌管各类案件的查办和囚犯的管理,权力应该说是相当的大,也是属于基本被右相势力掌控的部门。
崇祯好像也是早有预料,说到:“准奏。”
于是乎,这刘之风将卓不凡的案子一五一十奏报,奏报的内容简直骇人听闻,一个刚成年就腐化堕落成花花公子通敌卖国贼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罪犯呈现在众人面前,可谓言之凿凿证据齐全,按照他的说法,此子应该立刻凌迟,满门抄斩,当然,最好能将朝堂上还怡然自得的这个害虫家长一并杀了,这样,天下就都太平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平地惊雷的案件,居然听得文武百官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到他奏完,崇祯暗骂一声,让你出个头,你给整了这么隆重,还能真个把卓尹灭了不成,那样我岂不是该头疼国丈这些个老家伙了。
卓尹心知肚明,这些个对头那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平衡利害,而是既然做了就要做的到位,如果能够扳倒卓尹最好,即便不成,能够狠狠打击一下左相势力也是不错。
自然,左相这边岂能善罢甘休,自然有人站出来阻挠,本来这件事办得就太过仓促,自然疑点众多,几天之内落实了通敌叛国的大罪?怎么可能。
朝堂之上,你来我往,大家都在按照固定的套路出牌,现在谁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招式,皇上,左右相,倒都闲了下来,就看这六部和各司的人马各显其能交往过招。看来,这次不打上个几天是没有个结果的。不过,崇祯倒是没有像往常那么憋闷,这次,他有解闷的东西,那就是周子津的大花脸,看的津津有味浮想联翩。
这边朝堂热议‘国家大事’,大事的核心卓不凡却正在天牢里喝酒吃肉。
没错,肉是各色精美山珍,酒是陈年极品好酒,小桌上的笔墨丢在一边,摆满了酒菜,卓不凡正一口肉一口酒的好不自在,只是没有美女作伴实在有些无趣。
满屋子都是酒香啊,这可就苦了一人,那旁边囚笼的‘狮子狗’,此刻,正蹲在铁栅旁,紧紧抓住铁条,眼巴巴看着,口水都滴到地上了。
卓不凡斜眼看了看那人,重重吧唧了几下嘴巴,重重的喝了一口酒,丫的,急死这丫的。自己待得憋闷,今早一觉醒来就跟这厮套近乎聊天,无奈此人装疯卖傻,要么傻乎乎的笑,要么干脆不理,把卓不凡气坏了,因为他早就看出来,这人一点都不疯,疯子还能点灯看书,疯子还能习文写字?看那旁边的文稿,都有好几摞了。
卓不凡心中又有了好奇,以前呆在家里或者出来喝花酒,没有在这大千中走上一走,这次出征倒是个机会,见到了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物,比如说石头这样具有一技之长的普通小老百姓,比如说李维生那样的隐士高人,也见到了一些世间凄凉和无奈,感受到了底层生活的艰辛。现在,在这大牢里,居然又见到了一个奇特的疯子,衣衫褴褛满头乱发却没一点都不肮脏,说话疯癫举止怪异却习文写字。这里是天牢啊,自己是超级官二代,有人给自己送酒送肉,那么又是谁供给他纸墨笔砚。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想了想,卓不凡拿出旁边食盒中的一只杯子,斟上酒,放在了疯子面前。
那人一愣,鼻子使劲嗅闻了一下,右手颤抖着伸了出来,却是猛然又缩了回去。
突然,疯子大叫起来:“毒酒!毒酒!!拿走,拿走,休要用毒酒害我,拿走!”
卓不凡愕然,摇摇头,就待要端起杯子,却是眼前一花,那人一把抢过杯子,一饮而尽。
“啪~”,青花酒杯被掼在地上变成碎片,那人大笑道:“哈哈哈,痛快,来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古人可以直面凋零,为何我李贽不能看破生死,来吧,将我的性命拿去,待到了地府,找那阎王老儿再痛饮三百杯,哈哈哈。”
“呃,我看你不疯也差不多了”,卓不凡摇摇头,回去继续自己的吃喝,不过,总算知道了这人的名字,李贽?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地,一时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这个样子,恐怕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什么,等出去后问问老爹吧,既然这人能关在天牢,还是这极品雅间,说不定老爹知道点什么。
此时,时已近午,朝堂之上还是唇枪舌剑不分胜负,最终,还是崇祯开了口,明日再议。
而按照大华律例,案件没有水落石出,卓不凡一干下属全都不能脱了干系,此刻,通州附近一座临时营地里,白冰、邢天虎和四大天王带着石头已经回到了营地,他们已经得到了军令,所有卓家军一干上下,不得擅自离开营帐,否则按逃兵论处,杀无赦。
白冰和邢天虎以及四大天王躲在主帐内愁眉苦脸,他们不是那些个朝廷大臣,哪里知道其中的猫腻,他们只知道,现在卓不凡有了大麻烦,而且,如果卓不凡真的定了通敌卖国的罪责,自己的小命以及这将近四千的卓家军的小命也不是那么稳当。
周童和卓二是左相府的人,已经回去左相府,这里,这有他们这些登名在册的正式军人,谁也没有想到,当一回这打酱油的,好处多多坏处少少的私募军也能引来这等大祸。
“老邢,你就别转了,头都晕了。”,四大天王中的老大张思恩抱着脑袋叫到,他们和邢天虎都是千总,等级一样,而且这次出征中早已经混熟,成了好友。
邢天虎眼睛一瞪,却是让张天王吓了一跳,只见邢天虎双眼布满血丝,牙关紧咬,愤怒异常,大吼一声:
“为何我泱泱大华百万将士,就容不下一个能打胜仗的好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