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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巫盛的面色铁青, 桑桑怎么可能会怀孕, 这段时间来她一直住在府里,而宝珠则是一下就想起了陆珩离开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 桑桑确实是住在外面了的……
桑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她还没转过弯儿来,她竟然怀孕了, 就那一晚上而已!
看了桑桑的面色,巫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十有八九的是真的, 桑桑当真有身孕了,巫盛此刻稍有些冷静下来了,他细算了一下, 两个月, 那个时候陆珩还在巫城!
这孩子的父亲毫无疑问是陆珩, 一股怒火一下子就冲上了巫盛的头顶,他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哐当”一声,当时还是他心软了, 陆珩那厮委实卑鄙无耻。
桑桑被吓了一跳, 她不敢抬头看巫盛, 只小声地道:“父亲……”
桑桑低着头,巫盛只能瞧见她的发髻,还有她软白的小脸,这一脸担忧的样子, 他的心登时就软下来了,他同女儿发什么火呢,一切都是陆珩那厮的错,日后若是陆珩再敢踏进宅门,他定叫人把陆珩打一顿再轰出去。
可事已至此,巫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失力一般地坐到了椅子上。
屋内没人说话了,比先前更寂静了,宝珠吓得脸都白了。
半晌,巫盛才叹道:“先服侍桑桑把膳给用了,这事儿……等明日再说吧,”现在天色又晚了,桑桑脸色也苍白起来,巫盛是舍不得桑桑受苦的。
说罢,巫盛起身便拂袖走了。
眼下桑桑也没什么胃口,何况她闻了那菜的味道就恶心,最后只喝了几口粥了事。
接下来又有丫鬟服侍着桑桑洗漱换衣裳,等一切收拾停当后也到了该入睡的时间了,巫月和宝珠叫丫鬟们都出去,只她们两个留下。
桑桑倚在软枕上,她不住地在想,她的肚子里竟然又有了小生命。
可看见巫盛的态度,还有她圣女的身份,她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这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了?
巫月和宝珠面面相觑,也不敢说话,她们俩也是刚刚才知道之前的那苏公子就是陆珩的,这孩子……也是陆珩的。
半晌,才听见桑桑的声音:“巫月,你再给我诊诊脉,看看这孩子长的如何。”
巫月自然就俯身帮桑桑诊脉,她的医术其实相当不错,看诊怀孕一事当然不在话下:“圣女放心,这孩子虽只有两个月,可您脉象稳健,也知这孩子是长的很好的。”
桑桑想起了之前那个没缘分的孩子,当时月份还浅的时候她的身子就受不住了,不得不流掉那个孩子,可现在她身子健壮,孩子也健壮,是那没缘分的孩子回来了吗?
见桑桑有些心不在焉的,似是出神了,巫月和宝珠就悄悄退下了,这等时候想来桑桑定是烦扰不堪,她们还是少打搅为好。
桑桑躺在床榻上,一会儿想起腹中的孩子,一会儿想起巫盛,一会儿想起陆珩,乱糟糟的停不下来,导致她第二天起床时脸色不大好。
一番收拾后,桑桑去了正厅和巫盛用膳,昨儿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巫盛自然没有走。
一桌儿早膳是宝珠特意做的,都选了清淡没什么味道的菜和糕点,桑桑果然没有再恶心,见桑桑这顿早膳用的不错,巫盛也略放了心,桑桑的身子终究比寻常人要弱一些,他现在是怕一阵风都能把桑桑给吹病了。
用过早膳,屋内所有丫鬟都退出去了,巫月和宝珠则是守在门外,保证没有人偷听。
屋里,巫盛看了看坐在身侧的桑桑,桑桑昨晚没睡好,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半垂着,瞧着就让人忧心,可巫盛到底还是硬下心肠道:“桑桑,这个孩子不能留。”
“等会儿叫巫月帮你熬一副不伤身的落胎药,你……就服了吧,”巫盛缓缓道。
虽然早知道如此,可此刻听巫盛这样说,桑桑还是心一颤,她用手捂住小腹:“父亲,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巫盛大惊失色:“你是疯了不成?”
“你还记得你的身份嘛,你是巫族的圣女,圣女代表着咱们整个巫族,若是圣女未婚怀孕,那族人会怎么看你,长老们更不会放之任之,你的圣女之位到那时还能保得住?”
所谓圣女,确实是极尊贵的身份,可也是这世上最沉重的枷锁,既受了世人的爱戴,那便不能有任何污点,若是未婚生子,岂不是连最后一层脸皮都揭掉了,巫族是不会同意的,在此之前,长老们就会废掉桑桑的圣女之位。
若只是废掉圣女之位倒也罢了,可巫族从没有犯错的圣女,如此一来,面对桑桑的就只有圈禁!
巫盛是绝对不会看桑桑走向这样的结局的。
桑桑好歹做了几年的圣女,自然知道巫盛话中的意思,可她还是想留下这个孩子。
巫盛不解道:“究竟是为什么,是因为……陆珩?”
桑桑摇摇头,她看着厅堂中央燃着的香炉,眼神逐渐坚定:“父亲,不是因为他,只是因为孩子。”
她前世就是一个孤儿,最是渴盼亲情,而这世上同自己最亲密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孩子同她血脉相连,她到底是舍不下的,何况这小生命已然在她肚子里活了两个月了。
“父亲,我之前曾有过一个孩子,我为她做了小衣裳,想着日后要教她念书习字,可那时我的身子受不住,只得流掉那个孩子,”桑桑抿起唇瓣:“昨儿知道我有孩子以后,我就想着是不是那孩子回来了。”
见桑桑面上的神情还有她盈满了泪光的眼,巫盛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情况一时僵持不下,外头巫月走进来,她自是听见了屋子里都说了什么的,她小心地抬起头:“族长,圣女之前就流了一个孩子,若是这次再服了落胎药,怕是日后再难怀上孩子。”
虽说落胎药已然尽量不伤身了,可桑桑本就身子弱,若是接连两次这般,日后很难再怀孕。
听了巫月这话,巫盛只得投降,眼下这等情况根本没得选择,只能留下这孩子。
可要是留下,就面临了很难的一个情况,到底该怎么办。
首先,是不能叫任何人知道桑桑怀孕的事的,但女子怀胎十月,肚子总是藏不住的,何况日后孩子生出来了要养在哪里,这全都是棘手的事儿。
桑桑昨晚上便在想这个事了,她也知道这事紧要,是决计不能叫任何人发现的,她问巫盛:“父亲,若是说我去祈福如何?”
她想了想,又道:“就说是为齐魏两国大战祈福,等孩子生下以后再回来。”
巫盛听后眼睛一亮,巫族从前确实有圣女祈福一事,说是为天下百姓祈福,通常是几个月的时间,这理由倒是极好,绝不会有人怀疑的。
但巫盛还是犯愁:“等孩子生出来以后怎么办?”这孩子总不能一直养在外头。
桑桑暂时也没想到法子,只好道:“等日后再说吧,”大不了把孩子养在外头,再寻个借口接回来。
如此,这事便算是敲定了。
很快,巫盛就把桑桑要为天下百姓祈福的事说出去,巫族长老们果然赞同,一应典仪也都筹办妥当了,桑桑也就启程去了祈福的地方。
这祈福的地方也在巫族,不过不是在巫城内,而是巫族较偏远的地方,那地方很清净,只是山脚下有个小镇,山清水秀的。
这次桑桑没有带多少人,带来的都是巫盛的心腹,他们一直在宅子外面守着,里头也只留了两个擅于照顾生产的老嬷嬷和巫月宝珠等几个人,算得上是极安全的了。
先把宅子收拾干净,巫月扶着桑桑坐下,宝珠则跃跃欲试:“咱们要在这儿待一年多的时间呢,这段时间内我就变着花样给桑桑做吃的,保管肚子里的娃娃长的健壮。”
桑桑被宝珠逗笑了:“好。”
桑桑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日子,宝珠做膳食,巫月帮她诊脉,她有时候稍微处理下折子,更多时候看看话本子,或者是绕着山路走走欣赏景色,倒像是个世外桃源一般。
而另一头,大齐的皇宫内。
十安给陆珩呈上一封折子:“王爷,这是巫族那边儿的,”巫族那边儿来的消息自是第一重要的。
陆珩拆开折子,上面写的是桑桑出去祈福一事,他看了半晌才把折子放下。
十安也跟着瞧了一眼,他嘴快道:“圣女这一祈福总要一年半载的,王爷你要不要派些人过去?”
陆珩摇了摇头,这时候去祈福也好,这会儿战事吃紧,正是乱的时候,去祈福正好能避过这些事,免得心烦,何况如今在巫族的地界儿,巫盛是有能力护住桑桑的,他也不必担心。
十安心道王爷自打这回从巫族回来后倒是变了许多,不每隔五天便给圣女寄信了,也不时时探听圣女的消息了,好像只要圣女平安就好。
十安试探着道:“王爷你这是要放弃圣女了吗?”他是陆珩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知道其中的一切。
陆珩把折子放好:“宜城的兵马粮草你都点好了吗,有功夫在这里闲话?”
陆珩说这话时语气并没有多冷,像是寻常一样,可十安还是被吓得心一跳,连忙道:“属下这就去。”
可出去的路上,十安还在纳闷,他可是知道王爷满心满眼都是圣女,怎么会忽然间如此,他想王爷这么做总有王爷的道理。
屋内,陆珩靠在椅子上,他闭上了眼睛。
他眉宇间的皱痕越发深了,显然是这些天累坏了。
陆珩想,他怎么会放弃桑桑呢,这辈子、下辈子他都不会放弃桑桑的,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保护他……
以前他太过专断自私,所以不顾一切地想要跟桑桑在一起,甚至跑到巫城去,岂不知这些都是在伤害桑桑。
从前桑桑就因他而受过那么多伤,且桑桑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他不该也不能再带给桑桑灾难。
正如巫盛所言,现在的他确实还没有能过抵抗巫族和天下的能力,若是他非要求娶桑桑,那带给桑桑的就只有痛苦。
只有等到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无视这一切所有的规矩,无视天下人的看法,到那时他才有资格求娶桑桑。
所以他才会这样急迫地和魏国开战,当然,齐魏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就算不是现在,日后也一定会发生的,他只不过是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他会拼了命击破魏国的都城,然后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到那时他就有资格娶桑桑了,也没有任何人敢阻拦他了。
自然,若是他不幸失败,尸骨无存于这场战争中,也是他的命数,所以他才没有再继续招惹桑桑,免得桑桑为他伤心。
只盼她在巫族岁岁平安。
桑桑在小镇上的生活过的惬意又舒服,肚子里的孩子也健康成长,这会儿有四个月的时间了,她已经开始显怀了,只不过她这肚子倒是比寻常人要大一些,都像是五个月的了。
这会儿宝珠端过来上午的汤羹,巫月则是过来给桑桑请平安脉。
虽说孩子长得好,可定时请平安脉也是重要的,免得有什么问题没及时发现。
桑桑也想着是不是最近补的太多了,导致这肚子都比寻常孕妇大一些,巫月搭了脉眉梢微挑喜道:“圣女,您这胎是双胎。”
前几个月的时候查不出来,也是月份大了才能确定,先前巫月就有些怀疑,现在一看果然是双胎。
桑桑愣了,竟然是双胞胎!
作者有话要说:再有几章就结局了,下本开《外室不好当》,我准备给下本书的女主改个名字,改个和桑桑同款的叠字名字,感觉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