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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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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我这两天跟着旅游团去了哪些景点,我将我苦难的行程告诉你,你一边听一边放声大笑。

    “想不想弥补这个遗憾?”你狡黠地眨着眼睛。

    你带我来到了夜晚的海边。

    大海和天空的颜色深到几乎融为一体,分不清彼此,只听见海浪翻滚的声音。

    不远处的海滩有人在燃放烟花,我们坐在椰子树下仰首观赏。

    不知道是因为气压的关系,还是潮湿度的影响,海边点燃的烟花,在很低的空中就绽放了。

    朵朵耀眼的火花,似乎要落到我们的头顶上。我尖叫着抱着头弯下身子,你笑着伸手搂过我。

    我身子一僵,犹豫着是不是要躲开。

    “我被甩了。”烟花绽开的时候,我在你怀里喃喃自语。

    “什么?”你将耳朵贴近我。

    “我被男朋友甩了,他不要我了。”我大声对你说:“他——不——要——我——了!”

    你看着我,眼神带着些许忧伤,或者是同情?

    你没有追问我分手的细节,是你不在意还是你良好的修养让你保持沉默的风度?

    你扶上我的头顶,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轻轻拍扶我。

    “都过去了。”你柔声安慰我。

    我笑:“我说我不伤心你相信吗?”

    你不回答。

    我继续自言自语:“真的不伤心,因为太不真实了。就像做梦一样,很糊涂,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改变主意不带我走了,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你紧紧抱我在怀里,依旧沉默着。

    想推开你,却又贪恋这份温度,心里想着,再多一秒就好,再一秒我就放开。

    “我要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咕哝着,准备离开你的怀抱。

    “回酒店吗?”你轻轻放开我,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恩,都快半夜了了,大概他们麻将打完,开始打呼噜了。”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

    “在酒店睡不好的话,去我那里怎么样?”你也起身,向我提议。

    心里一震,不知道这话的潜台词有没有更深的意思,我假装不解地问:“你住的酒店还有空房吗?贵不贵?”

    “因为经常陪客人来这里度假,所以我买了一套房,就在卡哈拉大道,有很多空房间,你挑一间住就好。”你不经意地说。

    “卡哈拉大道?”我不禁抬头看他:“听导游讲解过,是檀香山市首屈一指的海景豪宅,你居然在那有住宅。”

    日本地产大亨川本源四郎80年代开始便在夏威夷购置地产,如今夏威夷三分之二的酒店已在其名下。02年起在夏威夷花上亿美金在夏威夷购置20套豪宅,但一直任期荒废。

    “我朋友刚好认识川本先生,所以就转手于我一套。”你不多做解释,拉我离开海滩。

    我向导游请了假,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脱离了老年队,由你带我为期九天的夏威夷之行。住地也改在了你这幢红瓦黄墙的日式别墅。

    白天你带我游遍岛上有名景点,晚上的夏威夷式宴会,让我尝试当地特色美味。

    “夏威夷没有什么传统菜肴,这里从一开始就接受了波西米亚烹饪风格,岛上的其他美食也是移民带来的。”你为我夹一道菜,我边吃边听你讲解:“这道菜叫卡鲁阿烤猪,是夏威夷式宴会的主菜,将猪肉放在特制的罐子里烧烤,猪肉口感鲜嫩,有淡淡的烟熏味。”

    我忙不迭品尝,你又为我夹了别的:“malasadas——葡萄牙油炸发面圈。”

    我连头都没空抬,埋头苦吃。

    “再尝尝这个——lomi lomi salmon,加了西红柿片,威尔士洋葱片搅拌的辣味咸鲑鱼凉菜。”

    “好吃好吃……”我从吃到你给我夹的第一道菜开始,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直到将宴会上所有你为我介绍的美食吃了个遍,我才心满意足地打着咯准备离开。

    不远处走来一位男子,稳健的步伐,出众的外表,让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尤其是当他面带谦和的微笑,向我点头致意的时候,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宇文先生!”男子向你打招呼。

    我看到你的神色微变,原本的愉悦被一抹严肃代替。“你好!”你客气地同他打招呼。

    “同宇文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大概已经忘记我了。”男子自报家门,化解尴尬:“我叫萧逸,您还有印象吗?”

    你伸出手同他交握:“大名鼎鼎的明星,我怎么会不记得。”

    听到这一句,我再仔细看那名男子,这才发现,他居然是当红影星萧逸!学校里不晓得多少女生迷恋他,而本尊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将这张熟悉的脸和巨星联系在一起。

    萧逸和你握手之后道:“在这里碰见宇文先生和太太,真是荣幸!”

    我看到你眉头皱起,面上一丝尴尬。是因为他误会我是你太太吗?或许我们方才的行为让他有所误会吧?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你握着我的手,向他致歉告辞。

    “能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吗?”萧逸并不死心,想要挽留你。

    “找我有什么事吗?”你说着,双脚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明显地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萧逸不是没有看到你的疏远,却继续说:“其实,是有事找您夫人。”

    你握着我的手陡然间紧了紧,表情僵硬地对萧逸说:“那真是抱歉了,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事可以帮到你。”

    说罢你拉着我快步走开,扔下一脸茫然的萧逸。

    等远离他,我才小心地问你:“他要找我吗?”

    “我想他大概是认错人了。”你口气很不愉快地说。

    “不会是把你认成你哥吧?”校长和你是有几分相似。

    “也许吧。”你漫不经心地应着。

    “可是我看着也不像30岁的已婚妇女啊,怎么会当我是你嫂子呢?”我气呼呼地说,还大明星呢,什么眼光啊!

    你淡淡一笑:“他是没有眼力。”

    “如果他真的认错人,你是不是要和他解释一下?不然错怪你哥哥嫂子怎么办?”

    “我和我哥都不喜欢和这些艺人打交道。”你淡淡的解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晚上,我依然独自睡一间房,睡觉的时候,依然把门反锁住。

    其实,如果我不愿意,你当然不会硬来。我这样做,不知道是给自己一个安心,还是在警告你。

    在夏威夷的最后一个晚上,你带我来到太平洋咖啡厅。这是美国最好的餐厅之一,融合了传统法国风味和当地的食材,使它的美食既不同于正宗的法国餐厅,又使夏威夷的本土原料多了一种表现形式。

    你帮我点了咖啡,有点惋惜地说:“可惜你的签证只能管到明天,不然可以多玩几天。”

    “我也很想啊!可是再长的假期也有个尽头,我终究要回去上课的。”我无不遗憾地附和。

    “回国以后还有几天才结束寒假,我们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怎么样?据一个奥地利自然资源大学的教授说:未来30年到40年之间,海拔2000米以下的滑雪场将不复存在,气候变暖破坏了阿尔卑斯山的环境,今后15年内,阿尔卑斯山海拔1500米以下将不见任何一片雪场。”你轻啜口咖啡,说的很是认真,仿佛已经看到阿尔卑斯山变成秃山的情景。

    “你还真是胸怀天下。”就算世界上真的没有滑雪场,也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吧?

    “那小柔胸怀什么?”你突然问我。

    我心里装着什么?似乎空洞洞一无所有。

    在谭睿离开以后,我才发现,这些年,心里装着的是他。

    只是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

    “如果你爱的人,离开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很久才回来,你会不会一心一意等他?”我有点酸涩地问你。

    你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模糊,失去焦距,仿佛可以穿透我的身体。“等待虽然漫长但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等到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我怅然失笑,说的对,即使我愿意等谭睿,谁又知道2年以后,我等到的是什么样的结局?

    “尤其是,他这一走,失去任何音讯。”我在家的两周,在这里的一周,都没有收到谭睿的电话。有空就会打开QQ、MSN,邮箱等一切通讯工具,可是从没有他的留言。

    我喝下一大口咖啡,自嘲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又怎么会理解我的心情呢?”

    “我理解。”你幽幽地说。“我能理解。”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听你这样说,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

    “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你起身大步走向咖啡厅中央的舞台,和歌手以及贝斯手简单沟通了一下,便拿过贝斯自弹自唱起来。

    你坐在 我身边 可是表情很不自然

    聊的话 很平凡却很悲伤

    你说你 不相信 活著就是为了梦想

    甚至你 更怀疑 什么是地久天长

    咖啡麻醉不了孤单 只会让心更烫

    哦 都一样 所谓梦想 终究飘飘荡荡

    在迷乱的台北流浪 寻找一个幻想

    突然很渴望在我身上

    找到你要的靠岸

    这一刻当我们都感觉到彼此的心愿

    爱情早已经开始 思念早已经蔓延

    咖啡麻醉不了孤单 只会让夜更长

    哦 也一样 飘飘荡荡 眼神交换迷惘

    在冷漠的台北流浪 找一个避风港

    突然很渴望在你身上

    也找到我要的靠岸

    在场没有几个华人,但是你一曲终了,场下掌声一片。

    你歌声中悲伤的无奈,我想即使语言不通,听者也都能感受到吧?

    这一夜,我睡前没有锁门。

    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的,却在朦胧之际,感觉到一双手在我睡衣之下四处游移。

    所到之处无不激起我皮肤上的一片灼热战栗。

    困意伴随着情欲,让我无法迎合你,却又无力拒绝你。

    粗重呼吸热浪一般在我颈间翻滚,我睁不开眼,即使睁开,眼前也是一片黑暗。我不禁困惑这到底是和谭睿的一场春梦,还是和你真实的接触?

    直到身体明显被侵入,我才恍然见清醒。

    是你,没错。

    这种陌生的激情,不是来自谭睿。

    我们两,像是被寂寞推到绝境的两具躯体,这样的结合,更像是在互相取暖,互舔伤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