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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来城内的宫殿里。
大殿下豪迈地指着桌子道：“这些都是我北国内最养身的菜品，公子不要客气。”
姜儒点头，“大殿下请。”
当两人明面上谈笑风生的时候，突然一个布菜的小侍将酒洒在了公子的身上，一张小纸条忽然落在了公子儒的手心里。
任赟喝道：“糊涂东西，怎么做事的，拖出去仗毙！”
公子儒不动声色地拦下，道：“殿下息怒，只是一点小事，殿下便忍受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任赟连连点头，“公子说的是。”转而对那个小侍道：“还不赶紧下去！”
公子起身，“容我换件衣服再来。”
“好好好。”对于公子不过分的要求，大殿下自然百应。
当公子回到里殿的时候，他展开纸条匆匆一阅，眸中变幻莫测，他将纸条在蜡烛上灼烧成灰烬，忽然沉声道：“让你们家的公子想好如何谢我吧！”只听一丝短促的风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姜儒闭目低道：“她怎么会在北国？”
到了下半夜，一身劲装的兰一骑着千里驹出现在紧闭的城门下，他举着牌子大声道：“奉殿下之命出城办事！”
“得令，开城门！”门口的守卫看清是殿下的牌子后，立刻开门放行。
就这样，城郊外一匹千里驹和着寒冷的月色疾驰。谁能想到，这一身劲装易容成兰一的正是姜儒。不过在见初水之前，把自己脸上的东西弄掉了。
……
姜儒问道：“那人是谁？”
初水无奈道：“灭寂老人。”这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一听这个名字，姜儒皱眉，“他不是隐世了么？”
“还不是你的爱部，秋萧召来的。”
姜儒眯眼，“什么时候你跟秋萧扯上一腿了。”
怎么这话听起来像外出的相公捉奸一样，初水怒极反笑，“我还要问你，你的秋萧为何能找来隐世的老人！”
受伤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姜儒秉持这一点没有回话。他搭上了初水的脉，看到这个画面，初水就能想到过世的叶离，心中堵得慌，她冷笑，“怎么，朝廷上叱咤风云杀人不眨眼的公子竟然会这些东西。”
听着怪难受，姜儒索性按上了初水的哑穴，惹地初水只能干瞪眼。
“经脉被封，我最多给你解开。”毕竟不是真正的医师，姜儒放下了初水的手。
解开后，初水甩了甩手臂，活动下胫骨。
来了，初水耳力极好。再快的马车也赶不上人家传世轻功。马似乎被惊倒了，“嗷——”马车被颠了起来。初水下意识拉过最近的东西，当然，姜儒就这样扑到在了初水的身上。
“萌萌就这么心急？”都关键时候了，姜儒依然趴在初水身上轻笑着陶侃。
初水皱眉，快给我解开哑穴。
“乖乖地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姜儒纤手点了一下初水额头，还没等初水消化这么亲昵的动作，他便“呼啦”一下卷帘出去。
“阁下就是隐世的灭寂老人？”姜儒泰然自若道。
马车内的初水很不是滋味，面对那么强大的未知数，她做不到镇定，可姜儒却能从容应对。那张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撕破。
老人问道：“噢~是娃娃的朋友？不过天皇老子来也没用，老夫答应过的时候必须做到。”
“前辈多虑了。”姜儒轻笑着，“既然前辈重诺，那纵横江湖的前辈有没听说过，越级听诺的道理。”
灭寂老人垂首，“你倒说说看，什么是越级听诺。”
姜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像是聊家常一般，“前辈，秋萧的上级，你可知道是谁？”
“观星天人秋萧只听从闻名天下的公子儒谁不晓。”说到公子儒，灭寂老人也是感叹，这世上能有这样不可一世人物了不得。再一瞟姜儒笑然的模样，灭寂忽然瞪大眼睛，“你就是公子儒！”
姜儒不可置否，眼中忽然流光一片，“既然前辈守诺，秋萧也是奉我命召唤的你，现在人已经到我手上了，前辈岂不是已经完成了诺。”
灭寂老人沉吟了，“呵……好像也对。既然如此那娃娃便给你了！”
姜儒垂首低道：“劳烦前辈了。”目送灭寂远去，姜儒挑开卷帘。
初水的眼里满是震惊。看此，姜儒轻笑着解开初水的哑穴，“瞎说的你也信么。”初水实然无语了，自己和姜儒果然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现在安全了么？”
姜儒闭目养神，“没有”细长的眼角妖娆无比。
初水愕然，没有你还这么镇定。不过姜儒真是漂亮，初水连忙瞥过眼睛，怕自己深陷那那精妙绝伦的轮廓里。
姜儒睁眼，“那家伙没那么好糊弄，我只是暂时取得一段时间，要想彻底避开他……”
“怎样？”
“过来，我再告诉你。”姜儒的眸光突然溢彩，初水明知是诱惑却还是忍不住上前。
“那就是……”那气息柔柔地吞吐在初水的耳畔，掀起点点红霞，“跟我走。”
什么！初水还没反应。瞬间姜儒的眸光一变，他揽过初水的腰身，从马车后方推了出去。两人在地上翻滚着，那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里。
就这样，如今初水的姿势是匍匐在姜儒身上，她竟然不知道马车后面是通的，“我们为什么要跳马车？”
“你还要趴多久？”没有答那个问题，姜儒深色的瞳孔望着初水。初水连忙起身，姜儒的体质不能学武这就意味着比一般人更弱些，她懊悔自己一个学武的还要姜儒给她垫在下面。
姜儒笑看着初水懊恼的表情，缓缓起身，然后叹息着“真是人越来越笨了。”
初水挑眉，是啊，天下大乱，需要费心思的地方多了去。尤其是曾经以裴初水的身份面对姜儒的时候，不能掉一份心思。但是眼下，她偏偏不想动脑。
姜儒看着星空，又看了看附近几棵树，然后选定一处地方前进。这是出北国的路。初水默然，跟着姜儒慢慢地向前走，两人良久无言。
“你怎么会在这？”实在不想这么寂静地下去，初水开口了，哪怕知道姜儒永远不会那么正面地回答她的问题。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果然如此。
“有人偷了我的月华玉离，我自然来取。”
“呀，被我忘在雪来了。”
“……”那张妖媚的脸上永远都是真真假假，不敢信，却又不敢不信。
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暴风雨骤然而至。北国本就处地寒之界，现在淋湿了衣裳更加寒冷了。
初水只得靠在姜儒的怀里，看着眼帘外那迷蒙的世界。姜儒嘲笑，“你怕冷。”虽说如此，可是双手也依然搂紧了初水。
寒气冷冽，这样的野外除了树避雨外根本没有地方御寒。
这样下去两人都得冻死，初水叹气，内力就得在关键时候用上，于是她不顾隐患的流水无情，坚持运功。这里离雪来少说也有十天的路程，姜儒既然能来救她，用下内力又何妨，何况现在也死不了人。
寂静的雨夜里，姜儒没有问萧覆萌这几年去了哪里，而裴初水依然没有问姜儒为何要除去炎兆。那情紫山颠上的一个吻，两人心照不宣，初水觉得，那是心底的一个冲动，一个错误的冲动。
也许沽族一战，将两个不同国家的人拴在了一起。就知道，当这一切结束，就必然各一方。初水曾经对那个不羁的任辰飞说过，你若不想醉，无人能醉你。反之一样，若是想醉，无人能劝动。
人的本心属于自己的国家，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公子，是各为国家牟利的公子。
霏天也罢，姜儒也罢，是知己是朋友又能如何，终要在战场上兵刃相见的不是么。
姜儒依然在前面走着。而后头的初水腹中翻滚的疼痛，初水的头上早已经沁出了汗，可她依然坚忍着，她想过，如那雨夜里就这样和姜儒yi夜欢好就能解了。可最后依然是理智战胜了，谁也不知道流水无情由此转到姜儒体内会如何，但是为了天下，姜儒不能有事。在此，她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所以，这苦，她宁愿自己吃。姜儒，这可是你下的毒，我缺舍不得还给你！就让沽族一战结束，我们在决高下好了。
眼下，她咬牙，到了南晋就有办法了。
“还有一天，就到你的东朝了。”姜儒回头，他不明白初水为何总喜欢走在后头。
看到姜儒回头的刹那，初水尽量自然，“恩”
两人接连走了几日。这几日，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
初水打野，姜儒生火烧烤。在打野的时候，初水偶尔露出脆弱的背面。当火光映红了初水清华的脸，她深觉，这几日简单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旧时在萧府的日子。没有明枪，没有暗箭，一切是那样的简单。
“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那明明没有带好炊火的盐，姜儒就能做出来这么绝美的食物。
对于初水这样的眼神，姜儒淡然道：“哦，你没看到我们经过了盐湖么，用些方法弄些就是了，某些人笨自然想不到。”看那得瑟样，惹得初水真想将自己手里的烤兔一把摔过去，砸烂那张比自己还惊天动地的脸。
有时初水会对着姜儒这脸发上一会呆，她想：究竟是怎样的爹娘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害人的妖孽。
然后姜儒那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面前，“我自己找不到，你可以帮我找。”吓得初水往后一仰，她竟然将这话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时光匆匆如流水。
东朝城门，很快就到了面前。衣服残破不堪的初水拎着同样残破不堪的姜儒进了城。
野外生活，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初水将姜儒领到自己的地盘，让他挑衣裳，这个姜儒充分发挥了身为公子的身段让初水怔了很久。姜儒的品味极好，他似乎特别钟爱青色的衣服就如同初水特别钟爱白色一样。初水保证，哪怕一块街上的乞丐的破衣也能让姜儒穿出仙风道骨的感觉。
毕竟不是萧覆萌的身子，行动不便。但当初水扣上银面的时候，竟然能在姜儒眼中看到了惊愕。初水忽然明白，自己曾经也就让姜儒见过身为裴初水时戴的银面。
银面只是为了方便大家能知道这是公子，人人都见过公子的模样。虽然姜儒以为曾经的公子也只是易容，但是百姓们不知道。她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风波。
不会是怀疑了吧，不过先发制人吧。“你知道裴初水吧”初水问道，说自己的名字总是这么的别扭。
谁知姜儒只是笑笑，“你从哪找来的活宝徒弟，比你聪明多了。”初水心中暗笑，原来姜儒你也有失算的时候，把那个自己当成了萧覆萌的徒弟，两个不都是她么。
她不解释，既然误认就误认吧。
“好了，你不是要回北国么，到了我东朝的地盘这里的马随你挑。”
姜儒不屑，“你这里的马有我南晋的好么。”
“……”好吧，她也不见的南晋的马比她这里的马多块肉还是什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