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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雅不说话,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的陈玄烙一路沉默跟着江小雅走出了青光洞。
站在洞口前,江小雅转身对着陈玄烙道:“好了,出来了。”
陈玄烙挠挠头,说了一声,“多谢。”
江小雅笑了笑道:“不碍事,那里通道诸多,四通八达极易迷失方向,下次进去小心点。”
陈玄烙乖巧的点点头。
“我走了。”江小雅挥了挥手。
“对了昨天······”陈玄烙莫名心慌,随口找了话题。
不过话刚出口,立刻就止住了,心中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玄烙明显看到江小雅的表情一僵,虽然幅度并不明显,但依然可以说明这话触动了她的心。江小雅抿了抿嘴,暗暗吸了吸气平复心情。孩童时期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消除的。很多时候,这些事情会伴随着折磨一生。
缓缓呼出气,江小雅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只不过其中多了一份牵强:“昨天是我过激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江小雅走出洞口,在阳光下渐行渐远。陈玄烙伸了伸手张了张嘴,终究不知如何叫她停下,又为何叫停。
只是内心有些失落和懊恼。
看着江小雅走远拐入小径山道,陈玄烙伸出的手无力垂下。
垂头垂脑的走出洞口,迈入阳光下,刚从阴凉地下出来的陈玄烙半点也不觉得暖。不过如今已经快是冬阳,阳光本就没有多少温度。
穿过药田,陈玄烙越想越懊恼,忍不住抬手给自己两巴掌。掌到脸旁,又忍住怕疼,卸下大部分力道,只是轻轻的拍了两下,滑稽得很。
一抬头,远远看见雷老头正坐在门槛望着这边。陈玄烙顿了顿,心里尴尬不已。
重新提起脚步走到院门前,雷老头呵呵笑道:“怎么了?疯了一样给扇自己脸?”
陈玄烙叹着气坐下到另外一边,平静道:“说错话了。”
雷老头嘿嘿一笑,“年轻人,谁没说错过话?”
陈玄烙张了张嘴,却又发现无话反驳,重新闭上了嘴。
雷老头会心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继续探究,扯开话题道:“今天进去发现什么了?”
陈玄烙靠在了门框上,叹道:“就发现了四个字,阴极为开,江小雅却说,这四字早被发现了。雷前辈,可知晓其中有何深意?”
雷老头摇了摇头,简洁明了:“不知。”
陈玄烙皱起眉头,满脸苦相。忽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
雷翊之瞥见他这幅神情,好奇道:“怎么?悟出来了?”
陈玄烙起身坦然道:“不是,刚想起来对待这事还得随缘。这才发现四个字,就这般心急如焚可不秒。这一拍额头,是不打算再苦思了。我去修炼了。”
雷翊之道:“你倒是看得开,你是不知道当初发现这四字引起弟子一拥而入的热潮。”
陈玄烙一笑置之,走入院中。
日落西沉,月升星空,当晚又锤炼了一次道兵,一夜无事。第二天,陈玄烙依旧早早醒来,在昏暗的夜幕尾声中再度锤炼道兵。
日日捶打,圣金小剑愈发成型。陈玄烙对于剑的外型并没有多深刻的了解,且见过的剑也不算多。他打造不出雕琢精美的宝剑,也没有那种喜好,这一剑,他只是趋近古朴大气,左右对称,耐看便够了。
没有臭道士的指导,这几日陈玄烙专心雕琢剑尖,已经初成尖角。以陈玄烙自己所想,要一剑伤人,锋芒必不可少。
若是没有剑尖,那这被捶打成长条形的圣金和棍子有什么区别?
又耗尽灵力锤打之后,陈玄烙站起来握了握拳头。这几日都是锤炼圣金,既不能修炼无量剑河,又不能与人热血一战,若说不手痒那是假的。
拳头咯咯作响,陈玄烙望着拳头,又无奈的放开。虽然臭道士说不怕暴露,但以陈玄烙现金的修为,实在没有胆量跟卫天道的仙人正面碰撞。蚂蚁大象,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陈玄烙确实想要热血一战,之前与蛙妖一战,回到了枯木岭就差点突破了。若不是受到那突然出现的记忆影响,此时已经晋入神魂,可以在识海慢慢聚拢魂魄成神魂了。
一想起那黑蛇纹章,陈玄烙摸向了腹部,那里也有一个黑色的纹络,只不过是勾玉形状。
微微叹了一气,陈玄烙不再去想,抬头望了一眼给青光山镀上一层辉光的晨曦,提步走向青光山。
沿着旧路登山,路上再遇上青光洞弟子,陈玄烙行礼,这些弟子竟然破天荒不同于昨日一样给予还礼。陈玄烙笑笑,昨日与青光洞大师兄李玉山同坐,想必此事已经传遍青光洞了。
今日登山,陈玄烙经过一亭二亭都未停,直接登入大坪,昨日有趣的两叔侄果然在树下。
小虫子依旧拿着比他还要高的扫帚扫地,既是他叔叔又是他大师兄的李玉山认真的啃着一截甘蔗,不是喊一句:“小虫子,过来扫一下。”
“不扫。”稚童满怀怨气的瞪了一眼。
“小虫子,你怎么能不听二叔的话?”
“不听。”
“小虫子,我可是你大师兄!你不说,师兄罚你信不?”
小虫子停下了扫地,站着怒道:“罚就罚!我才不怕!”
李玉山呵呵笑道:“哟,都这么个大个人了,还这么皮呢?”
小虫子又丢下扫帚,怒火冲冲道:“这么大个人?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昨天抢我红烧肉!那么大个人!不害臊!”
李玉山一阵哈哈大笑,似乎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我那不是抢,那是借,我吃了你一块,不是还你一块了吗。”
小虫子跑起来,一阵小碎步跑到了李玉山面前,摆出自认为凶狠的面孔,狠狠的踢了一脚李玉山膝盖气道:“你吃我一块肉,才还一根青菜!”
李玉山立刻配合演了起来,伸出个手捂住被踢的膝盖摆出痛苦表情道:“哎哟喂,疼死我了!小虫子,我不管,今天中午你得再赔我一块。”
“哼!”小虫子用力的对李玉山粗略的表演嗤之以鼻,高傲的扭头,大阔步的走向丢下的扫帚,继续扫地。
此时陈玄烙走到了青松下,小虫子看到他,转脸笑道:“师弟,你又来了。”
陈玄烙回以微笑。李玉山见到他,收了摆出来的痛苦神情,开怀道:“陈兄弟,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个闲人啊。”
陈玄烙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玉山又递出了一根甘蔗,挑了挑眉示意他接住。陈玄烙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啃。
又是一副两个大个子悠哉啃甘蔗,稚童辛苦扫地的画面。
啃到一半,陈玄烙主动开口询问:“你们两叔侄天天都上来清扫松叶吗?”
李玉山点头称是,又忽然纠正道:“他扫地,我啃甘蔗。”
“为了修炼磨练耐性吗?”
李玉山抬头看陈玄烙,眉中带笑,不置可否。
陈玄烙已经明白答案。小孩子可不会听你讲大道理,从侧面磨练才是最好的办法。抬头看去那稚童,稚童正将松叶扫入畚箕倒入箩筐,不紧不慢,熟手熟脚。
李玉山忽然问道:“你听说中土禁地发生的事情没?”
陈玄烙收回目光,心里生出一阵警惕,装作不知道:“什么事情?”
李玉山诧异道:“你竟然还没听说。”
这话意味,自然是明知陈玄烙从河洛圣地下来而不知。河洛圣地偌大势力,这样的重大消息应该早就知晓,可不像这种偏僻势力,接收事件发生的大事要慢上几拍。
不过这层意思自然没有明说,李玉山继续道:“说是不久前的一次仙人闯禁地出了异状,竟有一头朱厌从禁地迷雾中跃出,掳走了一个白衣少年。后又有二十位左右的仙人集结再闯,最后有满身是血的血人从禁地出来,拔地而起,遁走不知何方。”
陈玄烙内心沉重,若不是因为这一点变故,师父怎么会败在中土封天台上?
内心沉重,却要佯装惊讶道:“竟有这等事!”
李玉山却转而叹道:“大荒厉刚重启就发生这等大事,最近世间不大太平啊。”
陈玄烙听完,似乎话里有话,“这话何意?”
李玉山耸耸肩道:“有传闻说南域和东土出现了灵力漆黑的修仙者,这可是比稀奇事还稀奇的情况。还有,最近荒林似乎有些不太平,大量妖兽四周迁移汇聚成群,怕是有大事发生。师父此去,就是看看附近妖兽是否会危急青光洞。”
陈玄烙喃喃道:“妖兽成群?”
他莫名想起了当初在山涧被妖兽围杀的场面,事出何因,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会儿妖兽大良汇聚,难不成与此有关?
李玉山见他沉思模样,拍了拍他肩膀道:“别多想了,世间的大格局的暗流涌动可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干预的。与其去苦思变化,不如过好当下的悠哉日子。”
说完,抱以微笑,“我吃完了。”
陈玄烙点了点头,李玉山又朝小虫子招手:“小虫子,过来扫一下这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