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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原因贺泓勋不能在元旦期间休假,带牧可回家的计划顺理成章延迟到春节。十二月三十号那天晚上贺泓勋和她通电话,邀请她去部队过节。结果牧可以要陪牧宸去看赫义城为由拒绝了,说什么不能重色轻色。
次日傍晚,贺泓勋正在办公室看资料,袁帅贼兮兮过来,喊完报告探头探脑在他办公室“巡视”了一番,之后一句话没说恭恭敬敬敬个礼又走了,气得贺泓勋对着关上的门瞪了半天眼。接着手机就响了,心情不爽的他号码也没看,按下通话键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牧可本来就冻得哆嗦了,听他这么一吼心凉了半截,她气鼓鼓地问:“你有一块钱吗?”
“一块钱?”贺泓勋愣了下,反应过来电话是小女友打来的,忙缓和了口气,“有啊,你干吗?”
牧可拉了拉衣领,缩着脖子说:“我出来办事没零钱坐车回去了,你借我一块钱。”
什么?管他借——一块钱?贺泓勋怀疑自己的听觉出问题了,他皱了下眉,咬着牙问她:“我怎么给你?”
哪里会听不出来他的咬牙切齿,牧可憋住笑说:“我就在你部队门口,你给我送下来就行了,快点啊。”
果然是当军嫂的料,居然都懂战术给他搞起突然袭击来了。难怪下午莫名其妙打来一通电话,再三确认他在哪里,原来是要过来又怕他外出。挂了电话,贺泓勋拿起大衣疾步往外走。
刚把手机收好,牧可就看见袁帅从远处走过来,推了推身边的苏甜音,她笑嘻嘻地说:“大帅来了,我给你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啊。”说完,眼睛真的在苏甜音脸上细细打量起来,还为她整了整衣领。
苏甜音开始紧张:“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牧可不解:“干吗不高兴?你们不是约好的吗?”
见苏甜音欲言又止,牧可恍然大悟:“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们没有约好?”
“你别生我的气啊。”急忙拉住牧可的手,苏甜音解释,“我主动提了几次要来看他他都说不方便,那天刚好听你提起要过来,我就……”
牧可撅嘴:“那你干吗不直说嘛,也许他真的不方便呢,部队的管理是很严的,大帅现在是排长,上头可是有一大堆首长呢。”
“牧可——”苏甜音也意识到冲动了,可来都来了,她以恳求的语气说,“你帮帮我吧,我,挺喜欢他的。”
牧可早就看出苏甜音对袁帅有意思,可私下里闲聊看袁帅的表现根本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所以她也就没多嘴。但现在的情况她也不好拒绝,毕竟是同事,又同为女孩子,尤其见苏甜音一脸失望,她就心软了,咬咬牙说:“算了,来都来了,就当来看看朋友吧。不过下不为例,不能再骗我啦,要是闯了祸贺泓勋会骂我的。”
“就知道你最好了。”苏甜音高兴地抱住了她。
牧可笑着退开一步:“注意形象,有监控的。”
注意到袁帅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为了缓解尴尬,牧可故意朝他喊道:“袁排,跑过来。”
听到她的命令,袁帅嘴里应着:“是!”身体已经调整姿势跑起来了。
苏甜音略显局促,等袁帅跑到近前,她说:“牧可带我过来玩两天。”
见牧可朝自己挤眉弄眼,聪明如袁帅也明白了几分,他客气地说:“欢迎你来我们部队。”
苏甜音松了口气,朝牧可笑了笑。
袁帅不着痕迹地站在牧可身旁,在苏甜音看不到的情况下用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打了牧可一下,同时以眼神谴责她,仿佛在说:“朋友就是用来陷害的是吧?亏我刚才还顶着枪林弹雨跑去老大办公室查看‘敌情’。”
牧可委委屈屈地不敢吭声,苦着小脸告饶,讨好般说:“我带了好吃的来,全给你。”
袁帅瞪她,又赏了她一巴掌。
正赔着罪,贺泓勋出现在视线里,牧可如临大赦,却听袁帅说:“有本事你让老大跑过来。”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牧可抬脚踩了他一下,看着他鞋面上的雪,小声嘟哝:“你想我被关禁闭啊。”敢当着他部下的面嬉皮笑脸地命令他,不是找死嘛,她才不上当。
明知道她不是过来办事的,走到牧可面前的贺泓勋还是像那么回事似的塞了张倍儿新的一块钱给她,板着脸说:“不用还了,当压岁钱。”
压岁钱?也忒有创意了。牧可嗔他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大衣裹在身上,然后以眼神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知道苏甜音为什么来,贺泓勋微微皱眉,见小女友苦着小脸哀求,他转头对袁帅说:“苏老师第一次到咱这来,你代表我好好接待一下。”
晚饭过后,袁帅送苏甜音去招待所。贺泓勋接到团长的电话,叫他过去俱乐部打牌,知道牧可来了,陆湛明邀请她也去,他咔咔大笑着对贺泓勋说:“不把你掌上明珠领来就不接待你,走进俱乐部的地盘也把你轰出去。”
所以,为免贺副团长被轰出来,牧可去了。
去俱乐部的路上,贺泓勋玩笑着说:“小鬼,你现在的人气指数敢情是超过我了,我都得巴结你才能开展娱乐节目。”
耸耸瘦弱的小肩膀,牧可得意扬扬。五三二团的俱乐部牧可是头一回去,不过里面的人都不算陌生。她懂事地主动和陆湛明、宁安磊,以及安基、易理明他们打招呼,又经贺泓勋介绍认识了新调来的年轻有为的厉行厉参谋长,然后乖巧地坐在贺泓勋身边看他们玩牌。
牌桌上的男人尤其不拘小节,陆湛明幽默地和牧可开玩笑,后又状似无意地说:“贺泓勋,上次去师部开会特别热情和你打招呼那个女兵是谁啊?”
摆弄着手里的牌,贺泓勋显得漫不经心:“哪个?我怎么没印象。”打出手里的一张老k,他抬眼看陆湛明,四两拨千斤地把皮球踢回去,“不是和你打招呼嘛,我记得还说给你打电话来着。”
一旁观战的团长嫂子一听,狠狠剜了自家男人一眼,对牧可说:“小牧啊,别听老陆胡说,逗你呢。”
不等牧可说话,炮营长安基插话进来,他问贺泓勋:“副团长,你怎么训练小嫂子的,这大冷的天都过来看你?教我两招,免得以后娶了老婆和我搞阶级斗争。”
陆湛明和宁安磊乐了,贺泓勋也随之笑,笑完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告诉你,你和女朋友在一起啊,体力活全包,工资全交。急女朋友之所急,需女朋友之所需,遵守女朋友规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切行动听指挥。还有,结婚后标准绝不能降低,保证成功构建和谐社会。”
牧可轻笑,悄悄掐了他一下。
安基听完眉毛都打结了:“那我不成她儿子啦!”
闻言,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这边大家玩着牌,那边有几个干部情绪高涨地跳起了舞。陆湛明顿时来了兴致,虽说在这方面他不是专业,但也确实有两下子,绝对不是那种“探戈就是抛摺钡乃剑呛芙簿俊岸饕臁钡模上懦ど┳硬换崽手轮滥量捎械愕鬃樱吞嵋橛陕秸棵髑肽量商鑫琛
陆湛明把位置腾给老婆让她玩牌:“贺泓勋,你和我老婆打牌,我请你小女朋友跳舞,咱们换一下啊。”
看出牧可的跃跃欲试,对跳舞毫无天分的贺泓勋大手一挥批准了:“去跳吧。不过,你别把我家牧可腰搂太紧,我打牌摸的是牌,可不是嫂子手啊。”
于是,大家再度笑起来。
部队的条件比不上a城,但牧可每次来都很愉快。随着接触的增多,她发现这群“绿林好汉”确实是很可爱的人。工作中,他们一丝不苟、刚毅果决。生活中,他们亲切、随和、幽默,融洽得像是一家人。她觉得她不只爱上了贺泓勋,也爱屋及乌地喜欢上了他生活的地方。有了这样的认知,她不再害怕无法预知的未来了,她想,她的幸福就该是与身旁的这个男人息息相关的。牧可相信,贺泓勋是自己这辈子的依靠。
和向薇通电话时,牧可忍不住把部队的趣事和密友分享了一下,向薇边听边笑:“有点儿意思,你说我怎么就不在场呢?要不让你家贺泓勋也给我介绍一位军人当男朋友吧。”
牧可顿时来了精神,起了当红娘的心思:“你还别说,我真有个人选啊,他们团新任参谋长……”
“厉行不行!”牧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她身边看书的贺泓勋打断了,“要是你小姐妹真有需要,我可以让干部股长翻翻花名册,筛选下给她介绍别人。”
牧可不解:“为什么厉参谋长不行,难道他结婚啦?”
拿书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贺泓勋很有耐心地解释:“我看以他的性格配小熹正合适,那丫头太倔,一般人拿她不下。”
“贺熹?”牧可想起来了,让贺泓勋背着她进行“政审”那晚他确实提过,除了有贺雅言这个亲妹妹外,还有一个读过警校的堂妹,只不过她还没机会见到她。
“行不行啊?你别乱点鸳鸯谱。”牧可嘟哝了一句,又转头对向薇说:“完了,下手晚了,厉参谋长被许配出去了,要不你竞争上岗吧?”
向薇笑:“这么抢手啊,看来比贺泓勋帅。”
看着贺泓勋英俊的脸,牧可不无得意地说:“才不是呢,最帅的早就归我所有了。”
唇角微微上扬,贺泓勋放下书,将小女人搂住。
“酸死了。”向薇先是很不厚道地笑她,又贼兮兮地说,“老实交代,是不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贺泓勋同志果然有谋略,这才多久啊,就把你打包变成他的军用物品了,还是活的,他赚大发了。”
尽管习惯了向薇的胡说八道,可听到“军用物品”四个字时,牧可委屈了。心想,解放军同志是长城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她岂不是没有所有权?
结束和向薇的单线联系后,牧可从贺泓勋怀里钻出来,躺在沙发上皱眉说:“我成了你的军用物品,你却是国家和人民的,属于公有财产,太不公平了。”
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瓜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轻轻掐了下她嫩嫩的脸蛋,贺泓勋忍不住笑着逗她:“都有这认识了?不错,进步了。和我在一起,你的个人素质已经得到了飞速提高。”
什么时候能不嬉皮笑脸!牧可朝他瞪眼睛:“解放军叔叔,我在和你讨论很严肃的问题。不许笑!”
叫他什么?解放军……叔叔?难道她不知道这么乱叫会使他产生心理障碍吗?
贺泓勋敛笑拎她小巧的耳朵:“那就别枕着我大腿。起来,端正态度和我说话。”
又来了。和他聊天他给你整得像开会。牧可气愤了,怪叫一声将他扑倒……
于是,两个人又“打”起来了,声音之大,连住在贺泓勋隔壁的宁安磊都听见了,以至第二天人家问他:“昨晚小两口搞什么‘训练科目’呢,笑了大半夜。”
贺泓勋居然慢条斯理地说:“组织政治学习,讨论影片观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