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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又偷懒!老子花钱是雇你来大吃大喝的吗!”
伊莱娜在百米开外都听见了赫尔提的喝骂声,而这喝骂声针对的正是伊莱娜,估计是吃面包的样子被他看到了。在赫尔提眼里,只要他付了钱,他的手下就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替他工作。
这样的辱骂在这几个星期中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伊莱娜已经不在乎了。她擦掉嘴角的面包屑,盘腿坐在了那群奴隶的旁边,从怀里拿出评查保养大剑的油和布,解下背上的剑,轻轻地擦拭着。
不一会儿,赫尔提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他本想趁机对伊莱娜发难,但是看到那亮闪闪的大剑,一下子就心虚了,只能说:“我没来之前有什么状况吗?”
“有个人类挺不住了,是传染病,我就直接给了一个卖烧饼的老头儿。”
“你一分钱都没要?”
伊莱娜没有看他,用手一指那边的箩筐,说:“他用那个换的,是个小女孩儿,估计带回去玩儿了吧。”伊莱娜的话语背后的意思不堪入耳,但是唯有这样,才能让赫尔提这个精明的商人减少一些疑心。
赫尔提用两根手指捏起盖在箩筐上的棉布,好像那块布很脏似的,一脸的嫌弃。他看了一眼筐里的东西,转头就对伊莱娜说:“你他妈用老子的奴隶就换了一堆破烂烧饼,啊?你不想要钱了啊!”
“你不是看见了吗,还问我干什么。”伊莱娜平静地说,“只不过是个人类而已,又不是精灵,用不着这么生气吧。”这已经不是伊莱娜第一次听到“要扣你工资”这种话了,因此只是随意敷衍两句而已,她觉得赫尔提没那个胆子。
伊莱娜想的一点都不错,他确实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像一条野狗一样狺狺狂吠,叫完了之后就得该干嘛干嘛。比如说现在,自讨没趣的赫尔提感觉腹中空空如也,再加上刚才发了一通脾气,不禁有些头晕眼花。他走到对面的摊子那里,向伊莱娜一样买了了个面包咀嚼起来。不同的是,伊莱娜吃这个是因为只吃得起这个,他是因为吝啬。
伊莱娜这边也已经完成了对大剑的保养,心中非常舒畅。其实她这把幻钢材质打的大剑根本就不需要保养,偶尔保养一下只是为了调节自己的心情而已。
然而最近几个星期保养的次数有点多。
就在伊莱娜站起身,重新把大剑放回后背上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叫。这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而且声音之大,甚至盖过了集市上的吆喝声。集市上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河对岸的林特帝国那边的集市。
接着,伊莱娜看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向联邦的方向,高声呼喊着什么,可惜她没能听清。看到那个人跑了起来,集市上的人都知道了事情有点不妙,纷纷收拾起身边的东西,准备逃回卢文特。
而在骚动起来的人群中,传开了一个消息:起义军来了。
这个“起义军”指的是在林特和联邦交界处活跃的一群土匪,他们大多是林特帝国的奴隶,由于坦奎科领的内乱得到了自由的机会,从而成为了在边境流窜的土匪,自称“起义军”。他们成为土匪的原因很简单:既能自由地生存下去,又能向自己的仇人报复;而他们所说的仇人,自然就是这些奴隶贩子。
“别他妈犯傻了,你!”赫尔提估计是被这种骚乱和起义军的消息吓破了胆,这句冲着伊莱娜吼出来的话竟然略带哭腔,这种反差把伊莱娜从愣神的状态中叫了回来,“快把精灵和侏儒带走,剩下的都不要了!”说完,他扭头就跑向了卢文特的方向。
都不要了?正合我意。赫尔提的命令正和伊莱娜的心意,她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叫了声好。
说时迟,那时快。伊莱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大剑斩断铁链,剑尖紧挨着铁钉插入地面,一挑,那颗铁钉就“窜”了上来,她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向着赫尔提的背后用力一掷,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做完了这件事,伊莱娜一身轻松。她对奴隶们说:“快跑吧,现在已经没人想抓你们了。”
或许是因为伊莱娜每天早晨放跑几个奴隶的行为,和刚才的这一幕,这些奴隶没有对伊莱娜说的话有半点迟疑,没人去怀疑她是不是别有用心,他们跑向了不同的方向,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不过伊莱娜看到了令她非常震惊的一幕。
那群自称起义军的土匪行动并不算慢,已经从山麓中冲了出来,更有一些手脚快的,已经在涉水过河了。在伊莱娜释放的这些奴隶中,有不少都跑向了起义军,可能是想要投靠他们。但是等待着这些奴隶的,可不是温暖的怀抱和欢迎的词句,而是冰冷无情的刀刃。
曾经是奴隶的人,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他们不分男女老幼,不分高低贵贱。这让伊莱娜很是烦躁,她不禁想到:难道我放跑的那些奴隶最后就要变成这样的暴徒吗?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步走向混乱的中心。
反正现在已经没钱可赚了,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那些起义军看到了伊莱娜之后没有丝毫的胆怯,他们无法无天的行为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因此变得不可一世。而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连林特帝国小领主的私人卫队都不如。比如说在面对人数上处于劣势的敌人时,这群起义军会松懈下来,而且痴迷于单打独斗,其他人就在一旁看着,不会上去围攻,这可能和不少奴隶都曾经是林特的角斗士有关。
不过角斗场上,可不会出现伊莱娜这样的对手。
首先向伊莱娜冲过来的人有两个,一个举着斧头,一个拿着弯刀。从他们拿着武器的架势上来看,就知道了他们没接受过正规的武术训练,以前多半是苦役。但是他们的武器上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伊莱娜没有理由因为同情他们曾经的遭遇就手下留情。
这两人,一左一右,武器高举过头,重重挥下。伊莱娜不闪不避,大剑迅速完成一次上挑和一次纵斩。她右手边的那个人首当其冲:手中的弯刀不敌自下而上的大剑之锐利,应声而断,而他的肚子也被剑尖顺带着挑开了。左手边的敌人下场更惨,自左肩至右胁下被斩成了两截。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伊莱娜一身,甚至左侧的脸颊已经被染红了,但她可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擦干净自己的脸,或者说不能停下脚步——她成功引起了大多数敌人的注意,他们正在向她包围过来。有的人行动比较快,三步两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而这样的人自然死的也比较快——被伊莱娜干净利落地开膛破肚,保持着双手举刀过头的姿势,像个漏了的面粉袋子一样倒了下去。
伊莱娜继续前进着,不去管周围的人,只解决冲上来的人。等她走到渡口旁的时候,已经被敌人围住了。现在这些土匪终于知道事情不太对了,一个个都不敢凑上前去。这正和伊莱娜的心意,这样的话没来得及逃走的人就又有了逃走的机会,而她,也能以相对轻松的方式解决这些人渣。
她活动了一下脖子,毫无预兆地冲到了一个在她左前方的人面前,那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砍掉了脑袋。然后伊莱娜就开始了暴力的宣泄,说得好听一点是为民除害,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沉醉于厮杀时激昂的感觉。不接受求饶,不接受逃跑,不接受抵抗,不接受投降。身为佣兵的伊莱娜一直都是这种作风,仿佛在用她的剑宣示:惹怒了我只能有一个下场。
在太阳开始偏离头顶的时候,战斗结束了。被土匪的鲜血浸透的不仅仅是大地,还有伊莱娜。此时的她感觉有点累,把大剑往地上一插,背靠着大剑坐了下来。身上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
伊莱娜并不知道,这一次战斗的全过程都被一个比她稍微大一些的女人看在眼里,而她正在筹划组建一支骑士团,准备拉拢伊莱娜入伙,她连骑士团的名字都想好了。
就叫,血羽骑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