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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尔迪长达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这样丢脸。
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肯定招架不住那两个人的进攻,所以看见那武士和长耳族同时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昏了过去。而他这一昏,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武士和长耳族决定暂时休战,共同照看一下这个被他们吓昏过去的人。不同之处在于:长耳族想的是“骑士应该对伸出援助之手”,而武士的想法是“给别人添了麻烦就要负起责任”。
他们两个背着沃尔迪,找到了一间废弃的茅草屋,把沃尔迪放在了满是灰尘的木板床上,然后他们两个就各自靠着一面墙,面对面站着,依旧没有放松戒备。
过了一会儿,沃尔迪悠悠转醒,发出两声痛苦的呻吟,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一般来说,人们从昏迷中恢复清醒,只能问起三件事:我是谁?我在那儿?我怎么了?
但是沃尔迪脱口而出的却是:“你们两个都跟我走吧!”
看来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被吓昏之前。
这样的反应是地精武士和长耳族骑士始料未及的,两个人本想在沃尔迪醒过来的时候凑上前去看看情况,而他这反应让两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按兵不动。
然而沃尔迪可是非常积极,直接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沃尔迪,沃尔迪·史蒂文森。”他坐在床边,目视前方,双手放在腿上,“是个冒险家,也是个商人。”
“史蒂文森先生,你最好……”长耳族骑士想要让他停一下,好让他有时间表示自己的歉意。
“我想开辟一条连接东西方大陆的南方航线,你们和我一起来吧!”但是沃尔迪现在根本没注意到长耳族骑士的话语和举动,“路途很远,我的功夫又不太好,有你们两个的话……”
“这位先生,你先别说话。”地精武士突然发话了,“我们还没答应你的请求呢,而且也不可能答应。”
“啊?”沃尔迪好像很意外似的发出一声疑问。
这时,长耳族骑士也来说明情况:“虽然我不想同意,但是这武士说得一点都没错。史蒂文森先生,我们两个吓到你是我们不对,但毕竟是您偷窥我们在先,既然您没有受伤,我们最好就此别过。”
说完这句话骑士就把头转向了那个武士,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只要这个武士要离开这间屋子,他就会第一时间追上去,再度展开厮杀。
地精武士注意到了长耳族的视线,大概猜到了他会做什么。实际上,这个地精武士根本不认识这个长耳族,也不知道他追杀自己的原因。应该是弄了什么误会,可惜对方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只好边打边逃。
这样的事情领这个地精武士感到很厌烦,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摆脱这样的窘境。
地精武士转头看向沃尔迪,说:“在下千崎,千崎一夫,希望能对您的旅程有所帮助。”说完还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样的举动让长耳族和沃尔迪都吃了一惊: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呢?他们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不过长耳族很快就想到了千崎变卦的原因——这样一来长耳族就很难在光天化日之下追上来找麻烦了。而千崎向长耳族展示的微笑,恰好印证了长耳族骑士的猜测。
“你肯答应了吗?”沃尔迪向千崎问道。
“啊,我答应。”千崎点了点头,“只要有提供简单的饭食和住宿就行了,报酬什么的,您随意。”
“放心,不会亏待你的·。”沃尔迪喜形于色,“我直接叫你‘一夫’行吗?你可以直接叫我沃尔迪。”
千崎也不是第一次和人类交流了,对于他们无论亲疏远近都直呼其名的做法有所了解,对沃尔迪的问题,他耸耸肩表示了“不介意”,算作回答。
沃尔迪又把头扭向长耳族骑士那边,说:“你呢,不和我们一起来吗?”
“很抱歉,史蒂文森先生。”长耳族的语气变得很生硬,“我没有办法和这样的杀人凶手共事,如果您执意雇用他的话,请做好被我误伤的心理准备。”
说完这句话,他就推开茅草房的门,扬长而去。
“一夫,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沃尔迪问千崎。
“你这真奇怪,难道不应该问我‘你真的是杀人凶手?’之类的问题吗?”千崎非常坦率地表明了自己的疑惑。平心而论,沃尔迪的问题确实和普通人的反应不同,就好像在刚认识某个人的时候就对他抱有信任一样。
“我觉得你不像是杀人凶手。”沃尔迪说,“不是我自吹,我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
沃尔迪之所以这么说,可不是空口无凭。在躲在石头后面看他们两个打斗的时候,就觉得两人之间的纠葛是由误会引起的可能性比较大。千崎是个武士,在地津是绝对的上流人物,没理由和一个长耳族骑士打得不可开交,他大可以命令手下围攻对方。要说他是个失去主人的落寞武士也很牵强,千崎的穿着并不算差,再加上月代头和礼貌的谈吐,让沃尔迪觉得他应该是由效忠的对象,或者刚失去这样的人不久。
最重要的是,沃尔迪觉得他在和长耳族骑士战斗的时候,实力还有所保留。沃尔迪没能看清的哪一剑,应该是一种叫做“居合”的地津武术。出刀速度快,而且杀伤力强大。如果千崎真的有心杀掉对方的话,大可以制造出破绽,然后用居合来解决对方。长耳族骑士摆明了要以命相搏,却依旧保留实力,如果不是自大和愚蠢,那就只能是有些隐情不方便讲出来了。
“希望你的自信不会变成丧命的原因呢。”千崎开玩笑似的说。
沃尔迪对此付之一笑,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对千崎说:“那就看你有没有保护我的本事了。”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
千崎也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摸了一下腰间的刀,然后跟在沃尔迪后面走了出去。
没想到刚刚成为沃尔迪的同行者,就碰上了令千崎一夫非常头疼的事态。
茅草房的门口,被人团团围住,大多数都是这附近的山贼,不过也有不少金发碧眼,并且打扮得像个水手一样的外国人。山贼自不用说,连那些水手也对沃尔迪虎视眈眈、磨刀霍霍,看来,沃尔迪碰上了一场叛变。
“那家伙就是我们船长,干掉他船上的钱大家分!”
听到有个水手吼出这样一句话,沃尔迪认命似的垂下了肩膀。
千崎走到他身边,说:“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差么?”
“以前挺好,最近挺差的,估计是出海之前爱上了一个女人的缘故。”
“触了霉头?”
“不,是花完了所有的运气。”
沃尔迪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精神一振,从怀里抽出了匕首,刀尖向下,刀刃外翻拿在手里,对这些匪徒说:
“有本事你们就来试试看啊!老子又不是吓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