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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联邦公学开学典礼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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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国有一句俗语想,叫做“赶鸭子上架”。希尔达第一次知道这句话的时候,并不能很好地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她明白了。

    现在的她,就是那只鸭子。

    时间紧迫到没有时间整理心情,就被巴别托连哄带骗,连推带搡地弄到了演讲台上。宇文碎和伊莱娜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坐在了最前面。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着一片黑压压的学生。

    演讲者最头疼的问题就是,明知道你的听众根本不想听你讲话,还要硬着头皮讲下去。

    希尔达咽了一口唾沫,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演讲稿,准备照本宣科。

    谁知道这个时候,台下不知道哪个学生突然嚷了一句:“格洛利亚小姐,如果你退伍了,就嫁到我们家来吧,就再也不用穿难看的军服了。”

    这句话可是摸到了希尔达的逆鳞。军服难看?那可是她亲自设计的,这样的话无疑是对她审美上的侮辱。

    希尔达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撕碎了手里的演讲稿。

    这样的举动让台下议论纷纷。

    “怎么了啊,讲不下去了吗?”

    “一个女人,会讲什么,难道要给我们讲讲如何洗衣做饭吗?”

    “别这么说嘛,格洛利亚家的小姐好歹也是个军人,说不定内给我们讲讲如何用床上功夫征服敌人呢。”

    “啊哈哈哈,你这个笑话讲得不错,不如你上台吧。”

    “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担心被那个精灵用烟草蛊惑呢。”

    语言之粗鄙,让人怀疑这些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出身豪门。希尔达定睛一看,发现有的学生还真的是出身比较贫苦,衣着就和其他人差一个档次。虽然说在一般人中算是比较好的衣服,但是在这些贵族、富豪的子弟中,就显得格外的不起眼。

    这些人要么趋炎附势,溜须拍马;要么胆小如鼠,自卑怯懦。总之,现在这些学生中的氛围并不好。

    希尔达用手指了指一个一直没说话,低着头多看书的男孩子,说:“那位同学,你站起来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

    被点名的男生看了看身边的人,似乎在怀疑被点名的究竟是不是自己。在经过希尔达点头确认之后,他站了起来,向希尔达鞠躬行礼,等待她的问题。这个男学生穿着朴素,出身应该一般,但是他站得笔直,双目炯炯有神。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吧,虽然你们中的很多人都知道我是谁。”希尔达暂时不去管它,而是对全体同学说话,“我是希尔达·冯·格洛利亚,血羽骑士团的团长,也是布拉迪威德商会会长。你呢,叫什么名字。”

    被叫起来的男学生不慌不忙地说:“托马斯,托马斯·怀特。”

    “托马斯,能向大家说说吗,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的父亲是一位鞋匠。”

    此言一出,引得这群学生哄堂大笑,无数讥讽、刻薄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伊莱娜对此十分气愤,恨不得想要站起来,冲回办公室把自己的剑拿过来,把这些目中无人的混蛋吓得滚尿流。不过宇文碎很冷静地用眼神告诉她,事情的发展还在希尔达的掌控中。

    “那你的父亲一定是位很出色的鞋匠。”希尔达忍住自己的愤怒,不去理会这些嘲笑声,继续和托马斯对话,“一个鞋匠,能够把你送到这里读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非常感谢您,格洛利亚小姐。”托马斯又是微微一鞠躬,说,“我可以保证我父亲是全联邦最好的鞋匠,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请务必光顾我家的店铺。”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的,正好我最近也缺一双精美的鞋子。”希尔达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叫起了另外一名男学生——那个带头侮辱了自己的学生,说,“那位同学也站起来一下,好吗?我也想问你几个问题。”

    那个男生站起来之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脸上有些不悦,站起来之后不等希尔达说话,先说出了一句:

    “你母亲没教过你,要求男人站起来的时候应该行礼吗!”

    这里的女学生并不多,一般来说也不会有贵族对女儿格外看重,能来到这里上学的女学生,都是有一些本事和见识的,虽然很愤怒,现在却不会和他计较。而男学生中很大一部分人和他是一丘之貉,都在无所顾忌地笑着。

    “那么,在我道歉之前,能不能让小女子得知您尊姓大名呢?”

    听到希尔达这么说,宇文碎和伊莱娜看了对方一眼,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这学生是真的把希尔达惹火了,估计要吃苦头了。

    而这个蠢货居然浑然不觉。

    他得意洋洋地说:“我是格里姆勋爵家的长子,史蒂夫·格里姆。”

    “哦,没想到竟然是加路士港的首富之子呢。”

    “算你有见识,女人。现在要是道歉的话,我还可以原谅你。”

    “弄容我问一句吗,您对家里的产业有所了解吗?”

    “既然你看上了我家的富有,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家经营的大河旅店……”

    “不好意思,小女子想知道不是这个。”希尔达这样说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由得再脸上挂上了阴险的笑容,“您对大河旅店的经营状况有多了解呢?目前开了多少家分店?每天有多少旅客入住?又有多少旅客退房?厨房一个月要消耗多少食材?菜品的风味如何?大河旅店一共有多少雇员?所有的雇员一个月的开支需要多少?还有,大河……”

    希尔达连珠炮似的问出一连串问题,让史蒂夫的脸渐渐失去了血色,这些东西他从来都不屑于了解,无论他的父亲怎样劝他,他都想方设法地逃掉了学习经营的课程。实际上,他被父亲送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向西奥多罗学习“经济”这门课程。

    现在,窘迫的他只能继续虚张声势了。

    “这,这些事情,都,都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我哪管得了这么多!”

    此言一出,会场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这里毕竟是威尔第,前来学习的学生中,有不少都是商人的子女。这些商人有大有小,有的获得了爵位,比如史蒂夫的父亲;有的默默无闻,比如托马斯的父亲。但是他们或多或少都受到来自父辈的影响:事必躬亲,掌握自己的生意是很重要的。看到一城首富的儿子竟然如此,不由得打心眼儿里产生了蔑视。

    树倒猢狲散。那些真正的贵族子弟虽然不懂商业道理,却非常善于察言观色。气氛不对马上默不作声,噤若寒蝉。

    希尔达笑得更开心了,叫起了宇文碎,说:“碎,今天是个好机会,我要公布商会的下一步动向,你听好了。”

    希尔达说得很有威严,不像平常说话时那样平易近人,这是在公共场合的需要,宇文碎也跟着装出“忠心耿耿的部下”的样子,简单而明确地说:“是!”

    “布拉迪威德商会在未来的三个月内,在加路士港建成最大、最豪华的旅店,不惜一切代价打垮我们的对手:大河旅店,最好能够收购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