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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帝国和地津一衣带水,地精和人类有没有什么长相上的区别,再加上地津的文化受到珑国很深的影响,如果不开口说话,是很难从长相上区分地精和人类的。但是地精和珑国人彼此之间很容易就能分出来,可以说是一种天分吧。
比如说“津衣”,这种衣服脱胎于珑国以前的传统服饰,很容易辨认。
所以宇文碎一眼就认出来了,向婚礼会场这边走来的,是一个地精。
那个地精穿着黑色的津衣,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绳子捆着,从脑后绕过来搭在右肩上,腰间佩着武士刀,脚下是一双木屐。
珑国在最近几年,和地津起了很多的摩擦,主要是因为一群叫做“津贼”的地精。地津国内就不是很太平,有大量的武士因为失去了君主,而变成流寇。这些流寇很多都逃到了海上,成为了海盗,这就是“津贼”。与地津隔海相望的珑国首当其冲,饱受津贼之苦,生活在三江口的宇文碎自然对津贼深恶痛绝。
而津贼的重要标志,就是携带武士刀,却不留月代头。
因此,宇文碎对这个走过来的地精格外警惕,他应该就是一个津贼。
“你看什么呢?”宇文碎身边的伊莱娜见他对自己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不就是个地精吗,以前没见过?”
宇文碎依旧没有回话,只是注视着那个地精的动向。
地精一边向这边走来,一边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有诶有找错地方,然后打算径直走进婚礼的会场。
但是被宇文碎拦住了。
“请问这位先生,您是来找人的吗?这里面正在举行婚礼,不方便外人进入。”宇文碎虽然对地精没什么好感,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大打出手,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在下是受邀前来参加婚礼的。”那个地精倒也没硬闯,退后一步,向宇文碎微微鞠躬——这是地精的礼节,相当于珑国的作揖,东方大陆的握手礼。
“能请您出示一下请柬吗?”
“不好意思,请柬现在不在身上。可否通融一下,让在下进去。”
想得美。
“非常抱歉,没有请柬的人不能进入会场。”
“在下以武士之道义作为担保,只是参加婚礼,献上祝福,并非作恶之人是也。”
这地精的通用语说得乱七八糟的,还夹在了不少地精的语言进去,看来是刚刚出海不久。至于为什么不去近在咫尺的珑国,而是跑到千里之外的联邦,就不是靠猜就能知道的了。
“即便如此,也是不行。”宇文碎心里面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前这个地精是津贼的可能性非常大,“没有请柬,你就不能入场。”
“在下既以道义作保,阁下何不成人之美?”地精武士似乎是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种想法可不好,不要以为自己觉得宝贵的东西,对他人来说就一定是有价值的。
“不好意思,在这片土地上,你的道义没有那样的价值。”
地精听到这句话,瞪了宇文碎一眼,而宇文碎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伊莱娜觉得事情有点不妙,火药味越来越浓,想要劝宇文碎冷静下来,但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伊莱娜只好跑回酒店里,去找希尔达或者路德维希拿个主意。
地精武士退后几步,两脚一分,摆出打架的态势,说:
“既然阁下,执意如此,在下也只好动粗了。”
动粗?宇文碎就等着这句话呢。虽然说没有武器,自己可能会处于劣势,但是只要有殴打津贼的机会,他就一定不会放过。
“不用说得这么好听,想找茬儿就尽管过来。”
“今天是大喜之日,不宜在新人面前起刀兵,借一步说话,阁下以为如何?”
没想到这地精还挺知道礼数。
“那就去那边的巷子里吧,不会有人打扰的。”宇文碎用手一指左边那条巷子,示意在那里面较量一番。武士刀虽然锋利无比,适宜劈砍,但是非常“脆”,碰到坚硬的物体很容易折断,在那条巷子里估计施展不开。宇文碎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指向了那里。
地精很是爽快地点了下头,走进了那条巷子。
宇文碎今天穿的衣服并不适合打斗,估计会变得破破烂烂的,这倒是令他有点担心,毕竟花了不少钱呢。他挽起袖子,跟在地精的后面走进了巷子。
在狭窄的巷子里,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
“敢问阁下不用兵刃吗?”地精说。
“你觉得来参加婚礼的人会带着兵刃吗?”宇文碎说。
带刀参加婚礼?开什么玩笑。除了图谋不轨的歹人,谁会带上武器?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兵刃吧。”地精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解下腰间的武士刀,远远地放在一旁。
“这是瞧不起我的功夫吗?我觉得你还是用刀比较好。”
“与阁下无关。”地精勒紧了自己的腰带,脱下半边津衣,露出自己久经锻炼的身躯,“伤害手无寸铁之人,有违武士的道义。”
“废话真多,现在我可以动手了吗?”宇文碎活动了两下手腕,又深呼吸两次,做好了准备。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宇文碎,布拉迪威德银行行长。”
“在下樱庭步,残樱一刀流二十二代免许皆传是也,参上!”
这个“上”自一出口,两个人同时双足点地,向对方冲了过去。、
宇文碎左拳收在腰间,右手作掌,直取樱庭步的喉头。樱庭步不闪不避,左手伸出,想要抓住宇文碎的右肘,右手则是伸向了宇文碎的衣襟。这时,宇文碎突然猛地停下身子,左腿向前一踢,樱庭步闪躲不及,只能同样踢腿吃下这一击,宇文碎则是顺势右手一弯,将樱庭步的左手推开。等到左腿撤回站定,左拳打出,想要打断樱庭步的右手手指。
樱庭步却一缩身子,让宇文碎的拳头落空,再向前一扑抱住了宇文碎的腰,双腿用力,试图把他摔倒在地。可是宇文碎脚下站得很稳,一时间竟纹丝不动,让樱庭步的前胸、后背露出了很大破绽,宇文碎的一膝一肘都打了过去。
樱庭步并不松手,而是想自己的右手边一跳,两条腿在墙上踢了几下,整个人跑到了宇文碎的后面,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宇文碎的攻击。宇文碎本想占尽地利,却反被对方利用,心中一时懊恼,手上动作有所迟疑,让樱庭步抓住了机会。樱庭步双腿向前一送,让自己失去了重心,同时腰部和双手用力,把宇文碎的身体扭到自己身下,两人摔倒的时候宇文碎正好在樱庭步身下,胸前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肘。不过宇文碎反应也很快,摔倒的时候就竖起了膝盖,吃下一肘的同时也顶中了对方的腹部。两人下手都很重,都因为对方的一击疼痛不已,各自的表情都很痛苦。
樱庭步似乎想使用绞技,双手环上了宇文碎的头颈,宇文碎双手一抬,撑开了对方的双臂,然后双掌的边缘向着对方颈中砍了下去。樱庭步为了躲开宇文碎的攻击,就地一滚,顺便提出一脚,瞄准了宇文碎的腹部。宇文碎倒也聪明,直接迎了上去,也跟着滚了起来,放弃了手上的攻击,化解了这一脚的力道。
两个人就此在巷子里扭打起来,已经谈不上有什么招式了,狼狈不堪,倒像是接头小孩儿打架。
就在这时,宇文碎突然听到了伊莱娜的声音。
“你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在一个狭窄黑暗的地方纠缠在一起?”
宇文碎下意识地回嘴,说:“事情不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吃了一记拳头,这种力道和感觉他都非常熟悉——不可能是伊莱娜之外的其他人。
完蛋了,只要被她打昏,醒过来准没好事。宇文碎根据自己过去一个月的经历,在昏过去之前心中如此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