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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幕间 千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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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庭审结束之后,爱德华直接就去拜访了格洛利亚公爵。

    “爱德华·达·卢文特先生,我由衷地感谢您,对于小女的袒护与关爱,以及对她任性的容忍。”

    爱德华刚一进门,就见到希尔达的父亲——希尔奇·冯·格洛利亚竟然让他们家的佣人都站成一列,毕恭毕敬地向爱德华道谢,并深深地鞠躬。爱德华连忙跑过去,说:“伯父何须如此多礼,我和希尔达早就有了婚约,既然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就应该去保护她。”

    即使希尔达逼迫两家废除了婚约,即使在废除婚约之后从来不肯和爱德华好好说话,爱德华依旧视希尔达为自己的未婚妻,视希尔奇为自己的岳父,这令格洛利亚家非常感动。当然,令他们感动的原因不止这些,其余的原因我们暂且不提。

    “爱德啊,有些时候我不得不站在希尔达的对立面才能保护她,我只能希望你能站在他的身边了啊。”

    “这个自然,除了我以外也没有人能忍受她这种脾气了吧。”

    一番寒暄之后,爱德华留下来陪希尔奇吃了一顿晚餐。席间,希尔奇建议爱德华去新迭戈,安慰一下他的姐姐——毕竟卢文特家族的近况不容乐观,而米尔塔又是一个特别注重家族感情的人。爱德华虽然不太喜欢这位姐姐对自己的那种“过分的热情”,却也不得不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因为兄弟姐妹之中,他们姐弟二人是最亲近的。

    就在这个晚上,爱德华披星戴月,踏上了前往新迭戈的路之时,他本能地感觉到一股视线,但是却没能找到任何人的气息。要么是爱德华紧张过度,自己吓到了自己;要么是监视者的本领非常高超,能够逃过“孤军”的法眼。

    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吧。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爱德华觉得很可能使自己的神经太紧张了。

    但是没想到,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断断续续地,一直跟到了新迭戈。

    离开格洛利亚几天之后,卢文特姐弟见面的之时,姐姐米尔塔一把就抱住了弟弟爱德华,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好几个口红印,这还是在大街上呢,把周围的市民都看呆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市长,一位女勋爵居然会疯狂亲吻一个年轻男子。

    回到米尔塔的宅邸之后,爱德华不禁抱怨起来:“姐姐,你是不是应该注意一下,街上那些人可不知道我们是姐弟啊。”

    “反正满大街都在说我是个荡妇,早就没有什么形象可言了。”米尔塔手里把玩着一个叫做“烟斗”的东西,都没抬头看爱德华一眼,“再说了,说不定被我这么一闹,那些人就习惯了呢,反而会让我更有人望。”

    说到这里,米尔塔放下了手中的烟斗,抬起头对着爱德华妩媚地笑了一下,还抛了个媚眼儿,说:“希望被我踩在脚下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哦。”

    “幸好这之中不包括我呢。”爱德华说。

    “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爱德。”米尔塔小嘴一撅,发出一声抱怨,“明明你小的时候,只要见到我就会直接抱过来,然后把你的脸埋进……”

    “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爱德华被米尔塔的话吓得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那都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吧!”

    “是十四年零九个月又二十五天。”米尔塔说完这句话,表情突然沉了下来,“才十五年,卢文特家就没了啊。”

    米尔塔是家中的长女,上面有两位哥哥,爱德华是最小的弟弟。即使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安排了政治婚姻,即使兄弟姐妹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即使她没能拿到一直想要继承的卢文特公爵之名,米尔塔依旧热爱自己的家人,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比起那些每天只知道缝缝补补的普通家庭妇女,米尔塔更看重两样东西:伟大的事业和家庭的亲情,以至于她在结婚之后,依旧保留了“卢文特”这个姓氏,作为自己的中名。

    可惜天不遂人愿,曾经繁盛的卢文特家族,已经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姐姐,你知道那个什么赫尔提市长的底细吗?”爱德华知道这位姐姐并不需要他的安慰,她更喜欢沉浸在工作里,于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总觉得那家伙我从来没见过啊,他真的是卢文特的市民吗?”

    米尔塔表情也严肃起来,说:“我也没见过,不知道这里边有什么猫腻儿。”

    在这之后,姐弟二人叙了一会儿旧,爱德华祭拜了一下英年早逝的姐夫,第二天中午,踏上了返回加路士港的路。实际上米尔塔很希望爱德华能够留下来,多呆上几天,但爱德华说加路士港还有工作等着处理,只能早点出发。而就在出发这一天,爱德华就听到了风声:布拉迪威德商会将要在加路士港搞一些大动作。

    爱德华之所以这么早就离开新迭戈,去帮希尔达的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给自己的亲人带去危险。

    这几天来,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正在被人跟踪、见识,而且凭借他的本事,都没能发现这个人的身影,本领真是深不可测。

    然后,在加路士港的城郊,这个监视者主动出现在了爱德华的面前。他是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自称“拉吉奥·斯塔”,是个富商,有意向与布拉迪威德商会合作,所以才找上了爱德华。

    这些话有九成都是假的。

    这个男人一开口,宇文碎体内的,先贤五剑的灵魂就开始躁动不安,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不会是那个家伙吧……”玛法尔达说。

    “怎么可能,都过去一千多年了啊,不可能有这种事的,不可能,不可能。”阿伦虽然说得斩钉截铁,却很慌张。

    “这……太匪夷所思了……”姬仲说。

    “爱德,你要小心,那家伙不好惹。”恩尼克·史克威尔可能是五个人中最镇定的一个了。

    “那个,爱。爱德,你去,问问他,知不知道‘星辰之主’这个名字。”

    爱德华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所以毕恭毕敬地对拉吉奥说:“斯塔先生,您听说过‘星辰之主’这个名字吗?”

    拉吉奥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然后就露出一个诡异地笑容,说:

    “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小鬼。你的体内有五个我很熟悉的气味,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你这是默认了吗?”

    “啊,我就先原谅你这次物无礼吧,人类。”拉吉奥突然扬起了语调,爱德华觉得他每说一句话,耳膜就震得生疼,“吾乃‘星辰之主’拉吉奥,繁星的缔造者,天罚的代名词,人类,说出你的名号来吧!”

    爱德华在心中简单地与先贤五剑商量了一下,然后鼓足了勇气,说:

    “我是爱德华·达·卢文特,世界上最后的降灵术士,先贤五剑的弟子。他们让我告诉你:‘一千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多废话!’”

    这一句话引得拉吉奥放声大笑,甚至惊扰了远处看守加路士港城门的卫兵。拉吉奥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把声音恢复正常,说:

    “有趣啊,有趣。”

    穿越了千年的豪情与寂寞,冲破言语的阻隔,轻轻地叩响爱德华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