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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下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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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珑国有一种说法,无论做什么,最好都要“讨个彩头”,比较常见的就是挑选良辰吉日。

    宇文碎挑了第二天的下午,跑到大河旅店下战书,就是这个原因。按照珑国的‘生灵历’,那一天的那一刻正好是吉星高照,保佑所有勇于行动的人得到了好结果。

    他走进正在营业的大河旅店,推开上来招呼他的店员与门童,直接拿出一封信拍在了桌子上,说:“请把这封信,交给西里奇·格里姆先生,孙山饭店敬上。”

    信里面的言辞十分激烈,极具攻击性,虽然没有谩骂,却充满了讽刺。接到这封信的西里奇,想必会毫不犹豫地接下孙山饭店的挑战——双方的厨师进行厨艺的比拼。至于比赛的结果,宇文碎觉得并不重要,这一场比赛只是针对孙山饭店进行的宣传,哪怕只能给市民留下“输给大河旅店的饭店”这种印象,也比默默无闻要好得多。

    扔下这封信之后,宇文碎就回到了酒馆,酒馆门口一早就把那封信的内容张贴了出来,并且写上了类似“本店本小利薄,恐触怒前辈”的讨好话语,希望能博取一些同情。今天有很多客人来这里吃饭,主要是码头的工人,和劳拉以前的“旧识”——或者说她以前的客人。为了获得一定的口碑,这一天所有的饭菜都是免费的,这样一来,这些人就不好推辞劳拉的请求了。比如说“替我们说说好话”“下次带着家人一起来啊”之类的。

    “这面条儿真不错。”大多数码头工人都喜欢“独门烤肉拉面”,面条顺滑、汤汁清爽,点缀在面上的烤肉肥而不腻,非常美味。结束了工作之后,来上这样一碗面,能够清除身体里的疲劳,产生幸福感。

    “嗯,这烤肉,无可挑剔。”几位前来捧场的商人都对“地精特色烤肉卷”赞不绝口。走南闯北的他们,见识和阅历都比一般人强得多,也能适应地精的风味,甚至还会向周围的朋友们推荐这道菜。更有甚者,已经开始邀请樱庭步和伊莱娜成为他们的专用厨师了。

    至于劳拉的“特制传统珑国菜”,已经是声名远播了,很多客人就是为了来尝一尝这道菜才来光顾的,口碑自不必说。

    今天开门营业的时间很短,他们晚上决定限制一下客人,只提供住宿,并且只为住店的旅客提供晚饭服务,餐厅暂不开放。趁着这个时间,宇文碎和伊莱娜结伴来到大河旅店的门前,想要看看对方的情况。

    对方的情况,要比宇文碎想象中的好上许多。

    大河旅店依旧门庭若市,好像还比昨天多了许多人。两块木板分立左右两侧,左边那块上贴着的是宇文碎他们送上的“战书”,右面是大河旅店老板的回信。但是那封“战书”的纸张样式和笔迹似乎略有不同,有些故意模仿的痕迹,而且内容粗鄙不堪,已经变了味道。和西里奇·格里姆谦恭的回信一对比,高下立判。宇文碎眼睛一转,向着伊莱娜一挥手,两个人躲进了旅店附近的人群中。

    而他们两个刚闪进人群,大河旅店的门口就出现了两个穿着破旧、身材魁梧的人,好像在找什么人。宇文碎的预感是正确的,既然大河旅店抹黑了孙山饭店,西里奇也会料到自己的对手回来刺探情报,所以警戒起来。现在要是被抓住,那封“战书”就会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虽说有名气一定好过没名气,可是这名声要是臭了,还不如没有呢。

    人活一世,要是不能流芳千古,那就好好做个普通人,别想着遗臭万年。

    “碎,那个人我有点儿眼熟。”伊莱娜附在宇文碎耳边说,“好像在奥罗的赌场里见过。”

    宇文碎仔细打量了两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就问伊莱娜:“你能确定吗?”

    “当然能,我从不忘记别人的长相。”伊莱娜说,“西里奇好像是收了一些奥罗的手下,这下就不好办了吧。”

    “谁说的,说不定他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你说什么?”伊莱娜没能听懂珑国的那句俗语。

    “就是‘弄巧成拙’的意思。”宇文碎解释道,“稍微等一会儿,我觉得那些奥罗的手下,没那么容易管理,说不定会惹出点儿什么事儿来。”

    “我可不这么想。”伊莱娜发表了反对的意见,说:“总不能把自己的胜利,寄希望于别人的失误吧。而且,我也不觉得西里奇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否则他也不可能有今天。”

    完全被伊莱娜言中了。宇文碎虽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依旧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可是随后就发现,这些手下相当安分守己,甚至会对一些惧怕他们的客人鞠躬致歉,真是一大奇景。能够将顽劣的流氓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文明礼貌的旅店雇员,不得不说西里奇在用人之术上,非常高明。一无所获的他们,只好回到了旅店,准备下一步的计划。

    谁知道刚走到酒馆门口,就发现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正在里面大快朵颐。樱庭步他们站在一旁,表情略显尴尬。

    正是西里奇·格里姆本人。

    宇文碎刚一走进门,西里奇就抬起头来,用餐巾擦了擦嘴,说:“小伙子,不来和我一起吃点儿东西吗?”

    “感谢您的邀请,这位先生。”宇文碎谦敬的像个招待客人的门童,“但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心安理得的享有这份殊荣。”

    “怎么了?下战书这种事儿你都干得出来,却没胆量和我一起吃饭?”

    “本店有规定,不能打扰客人的用餐,他们需要空间独自享用美食。”

    西里奇笑了一下,似乎对宇文碎的回答非常满意,然后说:“我喜欢这条规矩,或许会考虑添加到大河旅店的日常规定中。”

    “非常感谢您的赞赏,我们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超过大河旅店。”

    西里奇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宇文碎的肩膀,说:“明天中午,大河旅店门前,让我们较量一下吧,你们至少得拿出,比这些菜更出色的菜品才行啊。”说完这句话,他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饭店。

    “宇君,我们该如何是好?”樱庭步问。

    “现在开发新菜也来不及,而且他似乎对这几道菜不是很满意似的。”伊莱娜说,“要不我们从背后动动手脚?”

    “慌什么,冷静一点儿。”宇文碎脸上带着笑意说,“我只说要比赛,又没说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