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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碎和伊莱娜的行动很迅速,在和托马斯交谈过后,马上就跑回了米度芬格山上的龙巢,准备在第一时间赶回加路士港,汇报情况。
这一趟来回,得到了不少重要的信息,可以说是不虚此行——虽然这意味着他们将不得不忙碌多个日夜。两个人甚至一边跑一边交流着各自的想法,连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因为他们每思考一分钟,就多一分担忧。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只不过是得到的信息太多,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而已。比如说在他们爬上米度芬格山的时候,竟然拉起了手,可能是因为一边跑一边说话,再爬山体力消耗有点大的缘故。如果他们“脑子还清醒”的话,是没有心思,或者说没有胆子作出这种行为的。直到他们跑进了龙巢,来到拉比所在的一零一号位之前,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行为。
拉比看到他们两个手拉着手跑过来,心里涌起了恶作剧的坏心眼儿,从两个鼻孔里面喷出两股带着微弱电流的气息,打在了他们还牵在一起的手上。宇文碎和伊莱娜都被这一些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注意到了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然后拼命甩开了对方。拉比见状,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头,仿佛在做飞行的准备。
要是放在平时,宇文碎和伊莱娜怎么也要斗上一会儿嘴,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视这件小事。
随后,两人一龙来到可以起飞的宽阔地,这一次宇文碎坐在了前面,伊莱娜坐在了他的身后。坐稳之后,宇文碎对伊莱娜说:“你不是有什么‘龙的血统’吗?试试看能不能让拉比飞得快一点儿。”
“你确定?”伊莱娜问。
“这有什么可迟疑的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对话呢?因为宇文碎被脑细胞充分活跃的兴奋感弄得有些糊涂,忘记了拉比是一条飞行速度奇快的雷龙,而伊莱娜还记得这件事情。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一幕:
那一天的威尔第龙场,来往的商人以及群山交通的空中运输队,都见到了,一对不知从哪儿来的情侣,不知天高地厚地在龙的耳边私语、挑衅,结果那龙突然拔地而起,转瞬就在空中消失不见,吓得原本耳鬓厮磨的两人哇哇大叫,哭喊之声响彻天际,引得龙场上的人哄堂大笑,后来更是跟随足迹遍布各地的商人,成为了天下的笑柄。
当然,事件的两位主人公一点都没意识到那对“情侣”,说的就是他们自己,要不然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让我们言归正传。
拉比驮着两个人,从加路士港飞到威尔第,用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原路返回的时候,只用了半个小时多一点。这一次宇文碎和伊莱娜连正常地从龙背上下来都做不到了,直接滚落在了地面上,然后就瘫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被等候在那里执法骑士扛了回去,估计要一直躺倒当天晚上。
不过两人恢复正常之后,也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他们和希尔达在多萝茜的旧办公室里,进行了交谈。
“这就是你们说的‘尽快回来’?不知道欲速则不达吗?就算文化水平不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总听别人说过吧!”希尔达首先对他们这种愚蠢的行为数落了一番,然后吸了口气,平心静气地问:“现在,说说经过你们的调查,有什么结果吗?”
“快把史蒂夫·格里姆抓起来,他可能就是走私烟土的人。”宇文碎说。
他们两个人,再一次见到了希尔达瞪圆了眼珠的惊讶表情。
之后,他们详细地说明了自己的判断依据。第一,史蒂夫·格里姆在五天前离开了联邦公学;第二,他有吸食烟土的癖好;第三,他认识了很多威尔第当地的混混、流氓、地痞,有机会接触到忍者佣兵团。再加上他和大河旅店关系密切,又与希尔达在开学典礼上结下了梁子,嫌疑就变得更大了。
但是有一件事请说不通:时间上的错位。
“其实这件事情很好解释。”伊莱娜说,“雷龙虽然罕见,但不可能两块大陆之上,只剩下了拉比这一条雷龙。只要有人能帮他搞到一条,他就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在两座城市往返。”
“我倒是认为,他没有这么做的胆量,也没有必要。”宇文碎若有所思地说,“从那天在开学典礼上他的表现,以及之后他的种种劣迹,我觉得他很可能只是参与了整个计划,而不是真正的主使。”
然后,三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每个人脑子里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这个神秘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樱庭兄妹,樱庭步走在前面,樱庭紫在后面。
“各位晚上好,冒昧打扰,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樱庭步带着地精一贯的客套,可是语气之中却没有任何温度,反而有一种冷冷的沉重感,仿佛每说出一个字,就会从口中掉下一块坚冰,“在下有件事情,必须要说明是也。”
“说吧,希望不是个坏消息。”希尔达苦笑着说。
“谋害约翰·史蒂文森先生的忍者,是来自地精的一支佣兵部队,其名为‘九番众’。”说到这里,兄妹二人突然跪在了地面上,双双叩首,“这些忍者,皆为我兄妹二人而来,不料竟连累无辜,吾等实有大罪,但求前去歼灭‘九番众’,后自当切腹谢罪是也!”
“我大概听明白了,就是你想将功赎罪是吧。”希尔达说完这句话,轻轻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睁开,揪着樱庭步的头发把他的头拉了起来,在两人的鼻尖都要相碰的地方,嘶吼一般地质问他,“那你现在跪在这里,是想获得谁的原谅?如果按你的说法,收容你的我,也是罪人之一了吧,当初见到你没能痛下杀手的宇文碎,也是间接的杀人凶手吗?阻止他向你挥拳的伊娜看,是不是就算助纣为虐啊?你是不是把自己肩膀上这颗脑袋,看得太重要了?那我就告诉你,在这两块大陆、一片大海之上,你的性命有如草芥,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希尔达重重地一甩手,差点就揪下了樱庭步头上的发丝。樱庭步脸色煞白,表情扭曲,而跪在他身后的樱庭紫则是不敢抬头,身体微微发抖。
“放心吧,要来取你人头的那批忍者,我早就派人处理掉了。”希尔达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杀害约翰·史蒂文森的忍者,和你无关,也不是九番众。你还是跟我说说,是谁告诉你这么个鬼消息的吧,我可不相信这是你想出来的。”
樱庭步本来还想问问,是谁解决掉了那批令他都感觉棘手的忍者,但他下意识地先回答了希尔达的问题,估计是被刚才的一番话镇住了。他说:“是大河旅店的西里奇·格里姆大人,他说有一位消息灵通的朋友,查到了这件事。”
消息灵通的朋友?宇文碎一听这个词,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伊莱娜,两人正好视线交会,眼神中有着同样的讶异。宇文碎连忙上前一步,问:“西里奇有没有说这个朋友的名字?”
樱庭步眉头一皱,似乎是没想起来那个名字,而这时,记性略好一些的樱庭紫说话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奥罗·李。”
宇文碎不假思索地,将内心的咒骂脱口而出:“真他妈活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