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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宇文碎说。
“谁又能想到呢?世事难预料嘛。”莫丰北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检查那些土匪是否真的断气。
“你现在住在哪里?”宇文碎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从莫丰北的服饰来看,他来到联邦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发式有林特风格——整体长发,右半边绑成一股股辫子,上面系着五彩的细绳。
但莫丰北并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走向了爱德华和樱庭步,向他们道谢:“多谢二位拔刀相助,在下莫丰北,敢问二位壮士尊姓大名?”莫丰北说话的方式还有珑国的味道,看来即使离开故乡多年,也难以舍弃珑国的血脉传统——宇文碎在心中如是想着。
爱德华有些心事,反应略慢,先回答的是樱庭步。他上前一步,鞠躬致意,说:“在下乃地精武士樱庭步是也,与二位朋友来此公干。”
这时宇文碎才想起来,莫丰北小的时候,就是被津贼掳走的,很可能对地精没有一丝半点儿的好感,连忙上前一步,凑到那三人身边,唯恐出什么岔子。但莫丰北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很平静地对樱庭步报以微笑,随后就把视线投向了爱德华。
“在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前,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爱德华心情不好,而且对突然出现的莫丰北抱有戒心,“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是前任市长卢文特公爵的宅邸,现在又荒废成这幅样子,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我现在不方便明说……”莫丰北还没说完,就被爱德华一把揪住了领子,而另一只手已经拔出了军刀,架在了莫丰北的脖子上,行动之快,宇文碎和樱庭步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方便明说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方便一下。”
“其实我是来参观的。”莫丰北毫无惧色,“我是林特帝国坦奎科领的一名文员,知道隆巴顿·沃卓斯基将军败在卢文特家的一位青年将领手中,特来调查事情真相。”
“简单来说就是来报仇的,对吧?”爱德华目露凶光,心中起了杀机。要知道,当初就是他亲手杀掉了隆巴顿·沃卓斯基。
“请放开他,我们并不是来报仇的。”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似乎是莫丰北的同伴,通用语的用字很标准,但是有林特的口音,“而且比起一个区区文员,我的身份对你们来说,应该更具有诱惑力,也能要到更多的赎金。”
宇文碎和樱庭步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显然是把他们当成匪徒了。宇文碎打量了一下对方的外貌:容颜清秀,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发式和莫丰北一样,不同之处在于他的发辫上可不是彩绳,而是珍珠;一袭白衣,身材高大魁梧,线条分明;腰间系着一柄弯刀,刀柄上缀有金饰。如果莫丰北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坦奎科的文员,那他们面前的这个人,至少也得是个将军,再不然就是坦奎科大公的子嗣。
爱德华却将计就计,单手向上一挪,死死地捂住了莫丰北的嘴,面向门口那人,说:“我们凭什么信你?林特的狗杂种,哪有信誉可言?”
那人也不生气,朗声道:“我是林特帝国坦奎科领的大统领,隆巴顿·沃卓斯基,此生言出必行,金刀为证!”说着,他解下腰间的刀,高高举起。
他曝出自己的名号之时,宇文碎和爱德华都瞪圆了双眼。他们两个是那场恶仗的亲历者,知道隆巴顿·沃卓斯基已经死在了乱军之中,可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自称隆巴顿的年轻人,又是谁呢?难不成是隆巴顿借尸还魂?宇文碎又想起了一个曾经阴魂不散的对手:奥罗·李,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爱德华的阴谋,只有身为降灵术士的他,才能做出这种令人死而复生的事情来吧。
宇文碎晃了晃头,把这个愚蠢的年头逐出脑海。就在这时,宇文碎突然听见樱庭步一声惊呼:“小心!”他的直觉令他条件反射似的蹲了下去,那把金刀就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而趁着三人因为一柄刀自乱手脚的空档,门口的男人已经冲到了三人身边。
爱德华不想放开莫丰北,因此双脚猛踢地面,带着莫丰北原地跳开;宇文碎此时半蹲,姿势不便出手也不便防御,就地一滚拉开了距离;樱庭步则是看准对方站稳脚之后懈怠的一瞬间,一记居合斩挥出,直奔对方的颈中而去。那人身手也甚是灵敏,竟然猛地侧身,以毫厘之差躲过樱庭步的拔刀斩,还打算顺势向着宇文碎的方向迈出一大步,挥出一拳。宇文碎调整好姿态,双手抓住那人打出来的手臂,用上了小孩子摔跤的手法,把那人摔倒在地上,樱庭步趁机扑上来,两人将他制服。
爱德华放开了莫丰北,对他说:“你最好说实话,毕竟你也算是他的老乡,我不想动真格的。另外,我曾经是个军人,也干过佣兵,对林特的印象不怎么好,说话稍微注意点儿吧。”爱德华指了指宇文碎,又指了指莫丰北,神情严肃。而宇文碎也急于知道莫丰北现在的身份,因此低下头去,不与他对视,用手扼着那人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是林特帝国坦奎科领的一名军师,而这个被你们压着的人,是新任隆巴顿·沃卓斯基,也就是新任大统领,名字叫做阿尔辛。”说完这些,莫丰北的语气也凌厉起来,“至于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应该清楚吧,要不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别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心情不好的爱德华明显不打算周旋下去。
“有话直说?哼。”莫丰北挤出一声冷笑,“你们真的不怕我挑明吗?这里,明明就是你们向我国输出烟土的前线工场,你们以为我发现不了吗?”
爱德华听到这句话,反而一脸轻松,对莫丰北说:“早说出来,不就没这些事儿了嘛。”走过他身边时,还拍了拍莫丰北的肩膀,把他弄得一头雾水。
爱德华把军刀扛在肩上,走向城堡的深处,背影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