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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但宇文碎还是万分紧张。他身后的火舌已经快要舔上后背,灼烧感愈发强烈,可对面的审判骑士看穿了这一点,,刻意按兵不动,等待宇文碎自取灭亡——僵持下去宇文碎必定葬身火海,而要是向审判骑士方向突进,说不定会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正在宇文碎两难的时候,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
伊尔·穆柯抱着自己的肩膀,走到了那名审判骑士身后。而且从脚步声来看,宇文碎没下杀手的那些审判骑士,都一点点挪了过来。
“感谢圣导师的指引,愚昧者的朋友必将葬身火海。”伊尔说出这话时,没有幸灾乐祸、欢天喜地,只是淡淡地,向自己的信仰献上感谢之情。
宇文碎的右手摸向了身后,腰间那里别着从伊尔手中夺来的火铳。但与此同时,已经有三名审判骑士站在了他的面前,即使用火铳解决了其中一人,也会被剩下两人干掉。前有豺狼,后有烈火,真是进退维谷。
“趴下!”
宇文碎耳中突然注意到,头顶上的天花板开始震动,并且幅度越来越大。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荒唐的可能性闯入他的脑海,于是就下意识地抽出火铳,胡乱开了一枪,趁势蹲下。紧接着一声巨响,天花板被破开一个大洞,碎石和藤蔓落下,压灭了不少火苗。审判骑士因为飞散的尘埃而睁不开眼,宇文碎则是被从洞中落下的伊莱娜,一把抓住衣领,整个人拎了起来。两人站在高处,烟尘散去得快些。宇文碎这才发现,头顶那个大洞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纵身一跃的话或许能爬上去,可四周竟然围上了几个执法骑士,手执火铳,正瞄准着他和伊莱娜的头。
“跑。”伊莱娜的声音有气无力,适才她用大剑硬生生凿开地面,力气已完全用尽,双手拿着大剑颤抖不已,虎口尽裂,“我要和这些……你干嘛!”
还没等伊莱娜说完话,宇文碎就把她横抱起来,用足了吃奶的力气,发了疯一样从碎石块上跳下去,顺着坑道向外面跑去。而几颗弹丸随即落在他们刚刚驻足的地方,紧接着就是伊尔的一声“追!”。此时的伊莱娜手中还抓着大剑,加上她本人,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重,没跑几步,宇文碎的脸就涨红成了猪肝色。
“放开我!”伊莱娜说。
理所当然一般,宇文碎装作没听见。
毕竟手里拿着重物,宇文碎就算是拼了老命,还是被审判骑士赶上了。伊莱娜把心一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爱剑扔了出去。坑道内并不算宽敞,紧追不舍的两个审判骑士闪躲不及,被大剑砸了个正着,摔倒在地。身上突然一轻的宇文碎也一个踉跄,几乎要摔成“狗啃泥”的样子,右脚重重地向前一跺,硬生生站住,之后一路奔向出口。再从出口冲出来时,一发铅弹击中了宇文碎的右肩,他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甚至连身板儿都没晃上一晃,一股作气出冲了出去。
“看来我朋友受了你们不少照顾啊!”
这是爱德华的声音。宇文碎顿时心中一阵轻松,不禁双腿一软,瘫倒下去。他在半空中扭转身体,将伊莱娜紧紧地护在怀中,仰面躺了下去。后心传来的冲击感,令他瞬间吐出胸中积攒的闷气,眼前一下子就多了几颗星星。他打起最后的精神,向伊莱娜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可是你……”
“那就好。”
随后,宇文碎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房间内的床上,炉火烧得旺旺的,右肩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伊莱娜的大剑倚着他的床板站在床边,像个忠心耿耿的骑士似的,告知宇文碎:“我的主人刚刚离开不久。”宇文碎不知道现在的日期,他很担心自己昏迷的时间太长,事态出现了难以掌控的变化。
“你怎么醒了?”正当宇文碎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之时,房门被推开,伊莱娜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不知什么东西,“恢复速度也太快了吧,你真的是人类?该不会,你其实真的是个半精灵吧?正好,我做了点儿吃的。”
“不好意思,我可是货真价实的,从娘胎里蹦出来的人类。”宇文碎说道。
其实他右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宇文碎那奇怪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轻易在伊莱娜面前示弱。而他不知道的是,伊莱娜早就看出来了——毕竟是她亲手包扎的伤口,不可能不清楚回复的状况。她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上去之后,将托盘放在自己的腿上,端起碗来。
“等会儿?你要做什么?”宇文碎问。
“这是粥,我还没笨到让一个病号吃肉。”伊莱娜以为他在担心食物的问题,“张嘴,啊……”
“我自己可以的!”宇文碎觉得自己的脸有如火烧,立刻活动双臂,打算展示自己的健康程度,没想到右肩立刻传来钻心的剧痛,动作一下子变形。要不是伊莱娜反应迅速,那碗粥就要被宇文碎打飞,扣到伊莱娜脸上去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乖乖张嘴。”
伊莱娜的语气不容反驳,宇文碎只好服从命令。清粥入口,一股暖意从喉咙传入腹中,最后导向四肢百骸,真是舒服。
“那你吃什么?”宇文碎突然意识到,这粥应该是伊莱娜为自己准备的。
“这个啊。”伊莱娜舀起一勺,送入自己口中。
万中无一的美丽少女,在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吃着东西。宇文碎终于懂了“秀色可餐”的意义。两人就这么你一勺,我一勺地分完了一碗热粥,明明只是一个人的分量,却填满了两个人的肚子。
“……我有个事情问你。”宇文碎说。
“你才昏过去几个小时而已,希尔达他们昨晚就去和亨特理论了,救了我们的是爱德。”伊莱娜说,“如果想问的不是这些,是我家里的私事的话,对不起,暂时不想说。”
“不完全算你家里的私事,能问吗?”
“……那你说吧。”
“去你家提亲得带多少彩礼?”
“啊?”
“换个说法,你要怎样才愿意嫁给我?”
就在这时,希尔达推门而入,说:“碎,伊娜,你们……”她似乎听到宇文碎刚刚说出了什么话,说到一半的话憋了回去,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又说:“不好意思,就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吧。”然后退出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宇文碎说。
“……让我先冷静个十分钟。”
伊莱娜扔下这句话,同手同脚地走出房间,并在关上房门之后放声大叫,害得躲在隔壁房间偷听的希尔达和爱德华耳朵里面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