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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晚安

作者:清汤涮香菜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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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距是什么?这就是差距。

    同样是一顶单人帐篷,黎木的第一反应是:两个人睡会不会太挤?

    莫然很了解黎木,就算两个人睡同一张床,她也能画出一条三八线来,所以这一次莫然租帐篷也算是费了心,“小木,今晚要是再不发生点什么,我也帮不了你了。”

    “我……”

    莫然提前甩了话,这让黎木觉得很有压力,就算两人……那能发生点什么?!晚饭,黎木吃的很少,酒倒是喝了好几杯,酒能壮胆,兴许自己一喝醉,就一股脑表白了。

    越喝,内心里有一股子冲动就越想往外蹦,不吐不快。

    “别喝了。”艾曦抢过黎木的酒杯,时而聒噪时而沉闷,现在又只顾着埋头喝酒,艾曦不知道黎木究竟怎么了,只知道黎木再这样喝下去,晚上会有的难受。

    黎木想醉,可艾曦不让她醉,她就果断放下酒杯,揉了揉鼻子,“好,我都听你的。”

    也就是借着酒劲,黎木才有勇气直视艾曦的眼睛,用暧昧的语气说出这让人浮想联翩的话语,艾曦那么聪明,就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吗?做惯了缩头乌龟的黎木有时候也会想,表白吧,不就是一句话的事,说出口好歹也能有个结果,大不了被拒绝再搬出去,一切又回归以前的生活,反正自己一个人过活也不是一两年,早就习惯了。

    艾曦蹙了一下眉,她似乎知道了哪里不对,她和黎木的关系像是变了味,每次和黎木对视时的眼神,和三个月前搬来时,已经完全不一样,桌上的饭菜很美味,艾曦木讷地吃着,如嚼蜡。

    “吃好饱啊~~”黎木揉着肚子,其实还是干瘪瘪的,“我想出去走走……”

    黎木将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拖长了些,偏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艾曦,艾曦仿佛像是从哪里晃过神来,“……我和你一起。”

    如果没看错的话,艾曦刚刚是在走神。。。

    海边真是避暑的好去处,海风一吹完全消散了炎热,傍晚的海滩感受不到夏日的温度,却能感受到夏日的热情,一对对情侣穿得清凉,在外人看来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秀着恩爱,可来海边度假的,不就是情侣居多么,黎木被这海滩的甜蜜氛围齁得不行。

    海平线被镀上一条金边,这个时间点看日落已经晚了,不过几秒,鸭蛋黄就完全隐藏在海平面之下,夜幕悄然降临。

    “你头晕吗?我记得你不怎么能喝酒。”

    “晕……”黎木干脆拉着艾曦在沙滩上坐下来,她应该庆幸自己喝了点酒,才有胆量将头靠在艾曦肩上,她肩上的骨头很硌人,但黎木却觉得很舒服,闭上眼睛又用头蹭了蹭,“都是骨头,你以后别减肥了。”

    “头晕就早点回去休息。”

    黎木鼓起勇气:“你就不能给我按按吗?”她也就是说说而已,没奢望会有下一步。

    “这样可以吗?”

    艾曦指尖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太阳穴,搭配同样轻柔的语气,足以让黎木再度沉沦进去,她忍不住抬起头问,“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艾曦听着,心里却自嘲起来,她没有可交心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才算对人好,所有的人际关系她都把握在一个不咸不淡的程度,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剧吗?她其实很羡慕黎木,有朋友一起疯一起闹,就算是大半夜喝醉酒身边也会有人陪着。

    “我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艾曦以为自己短暂的笑容能掩盖什么。

    一个高傲的人第一次说出这样一句略带卑微的话,黎木觉得有点揪心,一条手臂悄悄揽过她的腰,这个行为动作已经无关勇气,感情哪需要去刻意经营,其实不经意间就在流露,“我记得你好像问了我不止一次,一个人觉不觉得孤单?我说不孤单……”

    很奇怪,黎木看起来明明比自己还要弱不禁风,但每次被她抱时,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艾曦主动将身子靠在黎木身上……

    得到一点点的回应,黎木欣喜若狂,“我说不孤单……那是嘴硬。”尤其是碰上你以后,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将来要一个人过,内心最想说的,黎木并没有说出口。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

    “那我们俩一起过呗——”黎木发出神经大条的笑声,她摊开一张手,开始数自己的优点,“你看我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斗得过流氓,给你做朋友绝对合格,阿西,你赚到了有没有?!”

    黎木更想在“朋友”前面加个女字,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嗯,是赚到了,没事还能吵吵嘴解解闷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艾曦大概没发现和黎木待久了,自己偶尔还会说几个冷笑话。

    不是很好笑的一句话,但两个人都笑了。

    相比于黎木艾曦坐在沙滩上聊天,莫然方总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热吻的氛围就要火辣多了,两个穿Bikini的美女就已经很吸睛了,更别说抱在一起kiss。

    黎木一眼就看出那是莫然和方总,天呐,这两个人是想当网红么!莫然胆子也大,旁边都有人在拍照了,还那么忘我……

    两个容易冲动的人碰一块,自然容易干些易冲动的事儿,莫然不会在乎外人怎么看,喜欢就是喜欢,想做就是想做,方希含也最爱她这一点,不扭捏不做作,胆大而且刺激。

    艾曦没想到原路折回来时,会碰上方希含和莫然的……“缠绵”,躺在沙滩上的厚脸皮二人组丝毫不觉得尴尬,却让黎木和艾曦有些无所适从。

    厚脸皮二人组异口同声地说:“早点休息,明早见。”

    “……明早见。”

    这气氛很诡异,艾曦丝毫没有吃惊,她的反应快把黎木弄疯了,黎木甚至怀疑过,艾曦是不是也是圈子里的,否则,看到这些画面,她怎么还能这么淡然处之?

    “黎木,你知道莫然和方总在一起吗?”艾曦不吃惊眼前所见,是因为她早知道方希含喜欢女人,可黎木的反应会不会太过冷静,黎木和莫然交好,她知道这回事也不奇怪。

    “我……我知道。”

    “有些话或许我不该多说,可是,她们在一起……”

    艾曦的犹豫让黎木忍不住胡思乱想,“你觉得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很奇怪,是吗?你不能接受……对啊……怎么会接受……可如果是真的喜欢……性别…性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莫然知道方总有未婚夫吗?”这种感觉和背地里嚼人家舌根无异,只是莫然是黎木的朋友,艾曦想着应该提醒一下。

    “方总……方总她有未婚夫?”黎木傻了,有未婚夫还这样出来玩,莫然是肯定不知道的,她虽然花,但有原则,破坏别人感情的事情从来不会干。“我……我会提醒她的。”

    “那……那你能接受女人之间的爱情吗?”黎木意识到自己问得太露骨,赶紧拖出莫然当挡箭牌,“你会因为莫然喜欢女人,对她有偏见吗?”

    “每个人都有选择感情的权利,你不需要刻意问我这些问题……”

    “需要!因为……”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知道你的想法,黎木只要把这句话说出口,窗户纸就能捅破。

    “黎木……”艾曦隐隐有些不安。

    “因为……我就是随口一问~”

    晚间,海滩上支起三三两两的帐篷,散发柔和昏黄的灯光,黎木心虚地解释着两人只有一顶单人帐篷的理由,“……今天去晚了……就…就只剩下这一顶……”

    “那她们俩住哪?”

    一紧张果然没解释清楚,黎木纠正,“不……还剩下两顶,她们住一顶。”

    艾曦看了看海滩上的人,人并不多,而且住帐篷的更是少数,“我再去问问,也许现在又有了。”

    “不行!没有了!别麻烦了!”黎木一连三个感叹语气,“……再说你一个人住不怕么!”

    “两个人,会不会太挤?”

    “我们都不胖,不会挤的~~”

    直到躺下的一瞬间,黎木才完全明白莫然坚持要租单人帐篷的原因所在,狭小的空间刚好容下两人平躺,但却挤得不能动弹。

    “是不是太挤了?”艾曦先说。

    “好像有点。”她的声音不大,但却近距离振动着黎木的耳膜,因为实在是靠得太近太近。

    “这样……”也不知哪来的默契,黎木和艾曦同时侧转了一下身子,转身之后,黎木才发现她和艾曦靠得比自己想象中还近,因为……因为她们鼻尖扫到了鼻尖……

    荷尔蒙激增,多巴胺激增,肾上腺素激增……心跳不受控制,头部温度也不受控制,黎木胸前的起伏太大,几乎蹭着对方同样柔软的地方。

    艾曦的脸上也突然飞了一道红晕,她将头往后挪了挪,可是空间实在是太小,她这一挪并不能改变多少。

    黎木脸很烫,在暖色系的灯光下显得更红,她以为是错觉,因为艾曦的脸也好红,看来帐篷内已经“局部高温”了。

    脸一热,黎木刚结痂的伤口就觉得好痒,她忍不住伸手去挠,除了这个动作,她不知道做什么好。

    “别抓……”艾曦的手往上一抬,就抓住了黎木的手背,是黎木手背微凉,还是自己掌心太烫?

    果然能听到海浪冲击沙滩的声音,似乎潮水每次涌上沙滩,黎木的心也跟着澎湃,艾曦的手心好烫,她胸前的起伏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加大,黎木用贪婪的眼神贪婪地看她。

    艾曦,你懂我的眼神吗?

    “你能接受女人之间的爱情吗?”

    艾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率变化,似乎又听到了黎木对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是真的喜欢,性别重要吗……”

    再一次潮起时,黎木抽出自己的手,直接把艾曦拦腰抱住,这样……就不觉得挤了。

    “别拒绝我……”黎木闭上眼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又抱紧了几分,“不要拒绝我……”

    艾曦转过身子继续平躺,黎木的手臂还是没有松开,怎么办?艾曦只是闭上眼,心乱如麻,她的言语,行为,眼神,一切都像是暗示,暗示着艾曦,她的胡思乱想或许都是真的……

    黎木就侧卧抱着她,静静看她睡觉的样子,艾曦给她的回应总是模棱两可,不拒绝也不像是接受。

    不清楚过了多久,黎木这样抱着她看着她,完全没有时间概念,见艾曦睡得熟了才发现自己一直还亮着灯,她伸手关了,黑夜里静得出奇。

    思索良久,黎木摸黑在艾曦脸上吻了一下,“晚安——”

    当黎木闭上眼时,艾曦却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