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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洗了这么久……”
其实不算久,某人心里太期待什么,所以时间流淌得格外缓慢。
“你去睡沙发。”
啊?怎么又要睡沙发,黎木丝毫没听出艾曦语气里隐藏的小情绪,还想着之前是因为没确定关系所以睡沙发,那现在情况有变,怎么还要睡沙发……
黎木干脆装作没听见,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头也蒙在里边,留下一半的地方给艾曦,她决定了,艾曦踹她走她也不走,她妈就是看她太老实,经常教育她:死皮赖脸在哪里都能吃得开。
“黎木!”艾曦跪在床上,俯下身掀开被子揪着她的耳朵,早就想这么做了,在她贱兮兮地问“帅吗”时,艾曦就想揪她,“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又没穿内衣!”黎木急中生智喊了一声。
艾曦松开她下意识去拉自己的领子,才发现上了黎木的当,再看黎木时,她像壁虎一样呈大字型趴在床上,闷着头说:“我不想睡沙发了,阿西,你这是虐待我!”
艾曦不过是一时兴起,当然不会陪着黎木一直幼稚下去,“睡觉。”
和艾曦一起渡过的每一个晚上,黎木都掐指记着的。
第一次是刚搬过来不久,那天电闪雷鸣的艾曦好像吓得不轻,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抱一块儿去了,关键是那时候自己还裸睡……手,手还摸着她的……想到这里,黎木的呼吸都急促了,就是放现在自己也没那个胆把手放在艾曦那里……可是软软的好舒服,和摸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第二次是去海边沙滩,她那时候已经有了明显的不纯动机,两个人挤一张单人帐篷真的好挤,都能感受到艾曦柔软的胸部抵着自己的后背,不管换什么姿势,都是那么暧昧,黎木那回可真是不声不响地占尽了艾曦的便宜,现在想起来还余味无穷。
第三次,也是黎木最忘不了的那次,她触动了艾曦的心,但当艾曦主动依偎在她怀里说怎么办的时候,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真正喜欢一个人,反而会害怕对方因为自己的感情而陷入困境,她不想看到艾曦因为她纠结又无助的模样,觉得好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说……让我陪着你就好。
守着她,照顾她,逗她开心,不给她压力,黎木一开始真的没想要太多,就算只有付出也无怨无悔,她以前常鄙视韩剧男二是脑残,怎么就喜欢在女主一棵树上吊死,可遇上艾曦之后,黎木又觉得自己的痴情程度和韩剧男二有得一拼,但是她比苦逼男二要幸运啊,虽然过程不易,但现在好歹也有结果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只会让黎木更加珍惜。
艾曦在黎木身旁躺了下来,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见她一个人抿嘴偷着乐,无奈地笑,戳了戳黎木脑门:“你脑袋里装的什么。”
原本趴在床头的黎木翻了个身,一转身就能看见喜欢的眉眼,这感觉太不真实了,因为这场景实在是在梦境中出现过太多回,黎木用手摸着艾曦的手臂,皮肤细腻的比丝质睡裙还滑,顺其自然地将她揽入怀里,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睡姿。
艾曦枕着黎木的手臂,主动环着她的腰,习惯了一个人睡,原本还以为两个人需要适应的时间,可事实非但不用适应,反倒是一种渴求,越尝试就越无法自拔。
“…你在担心吗?”灯灭了有一会儿,黎木却一直醒着,何绮的突然到来似乎让她的情绪受到了影响,虽然才刚在一起,黎木不想考虑这么现实的问题,但她不得不在乎,她弯了十几年也不敢和家里说,更别提带女朋友回去,而做了二十几年直女的艾曦呢?
遇上黎木,艾曦就已经在一点一点偏离原来的轨道,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对待感情亦是如此,给黎木机会时,艾曦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想过无数次,她和黎木可以在一起吗?她和黎木有将来吗?可是,按照原来的轨迹生活又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黎木是艾曦的第一次“叛逆”,和黎木在一起,将来会要承受多少不理解的目光,艾曦都明白,但至少她自己是幸福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在别人的评价之下,然后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生子,拥有让人看似羡慕的人生,在碰上黎木之前,艾曦也许会这么做,但是有的人一旦遇上了,就命中注定该要纠缠。27岁了,谁想感情一直留白下去,黎木就是她心里想要的那个人,能遇见便是幸运,是女人又如何?艾曦承认自己的念头很疯狂,27年以来的第一次疯狂,但她不后悔。
她不会放弃黎木,因为她对于感情太过迷茫,她不确定错过黎木以后……还能否遇上一段如此般真挚的感情,遇上一个人,能让彼此同时动心。
“小木,你担心吗?”艾曦在黑夜中摸着黎木的脸颊,将头靠在她的肩上,其实谁都一样,都会困惑迷茫,但两个人一起却比一个人好太多,“……我选择你,就是选择了一切。”
“阿西,没看出来你这么肉麻……”黎木抓住艾曦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打情骂俏的语气也没好到哪去,在亲吻过她的掌心以后,黎木抵着她的额头告诉她,“我们都别想太多,自己的生活是要靠自己过的。”
“嗯。”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黎木喜欢这种感觉,在慌乱在迷茫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可以互相安慰互相取暖,有些朋友触不到的地方,爱人却可以,其实每个说“一个人也可以过很好”的人,心里总归是在等着谁。
第二天,何绮便说要走,艾曦和黎木都很意外。
机场。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小曦,我们不是给你压力,你不想结婚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只是有什么事情多跟我们说说,行吗?别闷在心里……”
“妈我知道了,让爸少喝点酒,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何绮扶着额,笑着摇摇头,“你啊,这话留着给你自己吧,你看你瘦的……是不是又在减肥?妈跟你说过多少次,太瘦了不好看……小木你也是,你们年轻人不要总是三天两头去减肥,身体搞垮了#¥%¥……”
话匣子一打开,何绮滔滔不绝,当了半辈子老师,就属教育人最在行,黎木是没有意见的,让艾妈妈说一下也好,也省得艾曦总是减肥。
“小木呀,有时间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谢谢阿姨!”
“你听见没有……年轻人不要三天两头去减肥!”何绮走后,黎木学着老干部语气,语重心长地教育艾曦。
“你多大啊~~~”艾曦掐着黎木的脸,紧了紧她的肉,“嗯——,年轻人?”
黎木伸出两根手指在艾曦面前摆了摆,“阿西……就算你是200斤的胖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网上不是很流行这个理论嘛,把对象养肥了,就安全了。
恋爱时,真的能让人年轻十岁,以至于黎木平时在办公室里送份资料都想蹦蹦跳跳。
“小木,走桃花运啦~”
“一看就是春天来了呀~~”
听着女同事们的各种八卦,黎木乐啊,可不是吗?她的那朵桃花正在总监办公室坐着呢~~~
下午企划部的小型会议,艾曦主持的,黎木拿着笔记本挤进小会议室,第一时间坐在了离艾曦最近的座位,然后便托腮望着她,黑色无袖紧身裙再加上大红唇,她家总监大人今天好霸气。尤其是这条裙子,黎木一想到早上还是亲手给她拉的拉链,又小鹿乱撞起来,压根不知道会议讲了什么……会议进行到一半,黎木忍不住偷偷玩起手机来,给艾曦发了一条短信。
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短信提示音,艾曦才想起自己忘记静音了,“抱歉——”
拿起手机以后,却看见四眼田鸡发的无聊短信:你今天好漂亮。
艾曦走到黎木面前,抽走她手里的手机,甩在会议桌上,声音清冷地说着:“开会玩手机,罚款100。”
吓得底下开小差的员工们赶紧都正襟危坐,打起十二分精神。
黎木无言以对。。。
打黎木进AG那天起,办公室里的人都知道黎木和艾曦不和,之前的A-片事件、咖啡事件,艾总监脾气本来就不好,能看得惯黎木就奇了怪了,今天的罚款事件,更是让众人为黎木的“前程”担忧。
“小木同学,我看你还是低调点吧。”
“……听说她刚分手,脾气大着呢,你还往枪口上撞……”
“……”
局外人,一群局外人!哪知道她们眼神交流时的甜蜜!黎木现在有种迷之优越感,谁说艾曦是女魔头的,谁说她脾气差的,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时,总监大人乖得就和小绵羊一样。
本来还是风平浪静的下午,在黎木接到总裁办的电话以后,就不那么风平浪静了。
“……黎木,方总让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