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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晚晴听到消息赶到卫生院时,林老头因失血过多尚在昏迷之中。
主治医生看着急匆匆赶来的苏晚晴和张汉雄,忍不住叹了口气,“病人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可他年纪过大,失血过多,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是他收在兜里的五块钱,你们帮他收好吧!”
桃花镇只有这么大,所有人都在传林老头被歹徒刺伤的事,送到医院时他已经昏迷不醒,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晚晴开口,“谢谢医生!”
她转过身,面色一片萧杀之色。
到底是谁伤了林老头?
难道有人想抢他的钱!对方明明穷凶极恶敢动刀,最后居然没有抢走他身上的钱!
有些不合常理!
林老头兢兢业业一辈子,除了制药,几乎没有其他的业余活动,根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难道那恶人是冲她来的,对方想断了她的左膀右臂,刺伤林老头,不许他继续留在桃花药厂!
一时之间,苏晚晴脑子里百转千回。
无数念头和想法浮上心头,理不清想还乱。
张汉雄坐在病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林老头,哽咽不成声,“林老啊!你年纪大了,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你急个什么劲啊!谁要就给谁啊!根本犯不着为了钱,被坏人用刀捅啊!”
苏晚晴趁着医护人员不注意,给林老头喂了些灵泉水。
林老头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有了少许血色,苏晚晴让张汉雄去准备些吃食,她继续坐在病房床边给他把脉、诊断。
不知过了多久,林老头幽幽醒过来,看到病床边面露倦意的苏晚晴,挣扎着想坐起来,因失血过多,身上没一点力,连声音都虚弱缥缈,“厂……厂长,有人想要我们的风湿灵药方!快,快,快……我放在宿舍的柜子里,你快去收好!”
苏晚晴将药方交给他后,他一个晚上就把药方熟记于心,然后把配方锁在宿舍的柜子里。
林老头竟然是为了保护药方才遭受歹徒的袭击,苏晚晴鼻头一酸,傻瓜,就算那些人拿到药方也做不出一模一样的风湿灵,“林老,你好好休息,其他人都在厂里守着,不会有问题的!”
林老头挣扎着要坐起来,大幅度的动作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仍然强撑着说道,“厂……厂长,那人穷凶恶极,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我要回宿舍把药方藏好!一定要藏好!”
苏晚晴不得已,只好交代返回病房的张汉雄回药厂宿舍把药方藏好,林老头激动的情绪慢慢缓解下来,一再叮嘱道,“汉雄,你回去后要好好藏着药方,千万别让人发现了!不然,俺这刀算是白挨了!”
“把药方毁了!”说这句话的是苏晚晴。
张汉雄听到这话,脸色倏地变了,一溜烟跑回药厂。
待张汉雄走后,苏晚晴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递给林老头,“林老,这是我特制的药,对恢复身体有很大的帮助!”
给慕孝堂炼制血灵芝时,她顺带着给自己也炼了一朵,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林老头微微一怔,瞅着白色小瓷瓶看了半天,终是满心狐疑接过来,拧开瓶盖轻轻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灵泉水的清香味传来。
林老头熟悉各种药材,一闻就知道里面是什么药材,他大惊失色,“厂……厂长,这……是血灵芝?不,我不能喝,太贵重了!”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苏晚晴微微一笑,佯作生气,“林老,您一天没好,就不能回药厂,你可曾想过药厂会因为您不在损失多少钱?尽快好起来,回去干活吧!”
林老头听到这番话,感动得都要哭了,其实药厂没有他照样可以运转,可厂长竟然如此重视他,这话一出,就好像药厂没有他,就会倒闭似的!
林老头眼眶发红,不好再拒绝苏晚晴的心意,他双手接过瓶子,明明一只小瓷瓶落入手里却宛如千斤重。
一口气喝下血灵芝水剂,一股热流即刻顺着丹田处往四肢蔓延……
一瞬间,整个人变得舒坦多了。
林老头暗自感叹,跟着这么好的老板,这辈子都值了!一定要好好干,为药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喝完药后,林老头刚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一位技术员急匆匆跑进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厂长,厂里出大事啦!”
苏晚晴面色一冷,“什么事?”
林老头心底咯噔一下,又要挣扎着爬起来,“出了什么事!”
技术员急得满头大汗,望着苏晚晴语无伦次道,“林……老的宿舍……大门,还有柜子都被人撬了!听张叔说,是……药方被人偷了!整个药厂快被张叔掀了个底朝天!最后,我们发现阿大不知什么时候失踪了,张叔带着楚大江去他家找人啦!楚大江手里还拿着菜刀!”
今天厂里都没有陌生人出现,唯一的可疑人-阿大,在林老头的宿舍门被撬开后也失踪了!
林老头呼吸一滞,“怎么会是他!”
阿大是药厂技术员,平日里话不多,为人直爽忠心。
若不是他也失踪了,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去!
苏晚晴急忙起身按住神情激动的林老头肩膀道,“林老,您好好休息,等养好身子再返回药厂!越是情况紧急,我们越是不能急!至于阿大是什么情况,等见到他问清楚才知道!”
桃花药厂的药之所以效果好,就是因为里面参合了灵泉水。
药方落到别人手里又怎样!没有灵泉水,照样制不出同样的风湿灵。
因此,她一点也不担心药方被人偷!
苏晚晴走出病房,浑身柔和的气息突变阴冷,声音似来自千年地府,没有一丝温度,“阿大家在哪?马上带我过去!”
当务之急,她要制止楚大江去干傻事!
免得内奸没找到,还把自己搭进去!
技术员瞧着突然变成煞神般的苏晚晴,原地怔愣好一会才猛然缓过神来,跺了跺脚跟上来,“厂长,我马上带你去找阿大!”
只要找到阿大,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
当苏晚晴跟着技术员赶到阿大家时,只见张汉雄站在胡同尽头,望着神色仓皇的阿大咆哮道,“阿大,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厂长对我们这么好,你居然出卖厂长?你知不知道药方是药厂的命根子!”
没有好药方就没有好药!
没有好药,药厂就会被别的药厂挤垮!
楚大江晃了晃手里的菜刀,“你最好给我把药方拿出来!不然,老子剁了你!”
阿大看着楚大江手里寒光闪闪的菜刀,腿脚发软,仍然强自撑着没有倒下去,极力辩解着,“俺……俺没有偷药方!”
张汉雄气得浑身发抖,“阿大,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你,你竟然还狡辩!那你告诉我,上班时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前脚进林老头的宿舍,后脚他的锁就被人撬了,你还说没有偷药方!”
阿大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干起坏事来,一点也不含糊。
就算看到他们拿着菜刀追来,仍然据理力争。
阿大攥紧拳头,苍白着脸,声音发冷发颤,“俺媳妇说,说……说俺娘和儿子都不见了!俺回来看看!看完马上就回去!”
张汉雄跳起来骂,“我信你个鬼!有本事让我搜!”
阿大听到张汉雄要搜他的身,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直往下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拔腿朝相反的方向撒开腿丫子狂跑,边跑边喊道,“汉雄哥,俺求求你!你不要追俺啦!俺真没偷药方!”
“求求你们!不要再追了!”
“俺明天,明天,不,今晚就回去找厂长,把事情和她讲清楚!”
“……”
楚大江没想到阿大会突然撒开腿跑,一想到桃花药厂丢失药方面临的窘境,滔天的怒火冲上头,拎起菜刀追出去,“你丫没偷药方跑什么跑?你给我站住!兔崽子!老子抓到你个王八蛋,分分钟剁了你!”
阿大刚跑出胡同,见自己甩了楚大江很远,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弧度。
一转弯,正想沿着另一条巷子溜。
没曾想——
一抬头,便看到苏晚晴面色清冷,“你要跑去哪?”
轻描淡写的语气,浓浓的威压直逼而来。
阿大面色唰地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护住裤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语无伦次道,“厂长,俺……俺……俺没有偷药方!”
苏晚晴面无表情指着他的裤兜,“裤兜里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张汉雄和拎着菜刀的楚大江也追了过来,看到苏晚晴赶来了,不约而同停下脚步,任由她处理阿大偷药方之事。
阿大踌躇半晌,慢吞吞地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条,递过来。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
【下午五点前,西郊破庙,带着药方来接你娘和儿子!若敢报警,直接杀了他们!】
现场,死寂般沉静。
短暂的沉默后,阿大哀嚎一声瘫倒在地,哭天捶地,“厂长,俺媳妇送他们写的字条来,俺娘和儿子早上出门买东西被他们劫持了!如果俺不带药方去,他就要杀了俺娘和儿子啊!俺躲在厕所里哭了好久,都下不了手偷药方!只得偷偷跑回来,找他们拼命!俺不是故意要跑回来的!”
“就算俺死了,也不会偷厂长的药方啊!”
“药方怎么丢的,俺也不知道啊!”
“……”
家人被匪徒挟持,阿大终于撑不下去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伤心不已。
苏晚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不是你偷的?”难道除了阿大,难道还有其他人想偷药方?
那人偷了药方,直接栽赃给阿大!
张汉雄和楚大江面面相觑。
如果阿大偷了药方,绝对会拿去赎人。既然这时候都无法从他身上搜出药方,绝对不会是他偷拿的!
可不是他偷拿药方,又会是谁!
阿大猛摇头,“不是俺,真的不是俺,俺没有偷药方!真的没有偷!”
他之所以看到他们掉头就跑,是怕他们缠住他不放,耽误他去救老娘和儿子!
张汉雄走上前,望着面色凝重的苏晚晴,喃喃问道,“晚晴,现在怎么办?”背后之人好歹毒,竟然用这种方法逼阿大偷药方!
苏晚晴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示意张汉雄去附近店里借来纸和笔,唰唰几下,直接将写药方交给阿大,“这是药方,拿去赎人吧!”
阿大接过药方一看,怔在原地,“……厂……厂长,这是真药方?”
他是药厂技术员,林老头拿到药方时,曾给他们粗略地看过几眼,虽然记不住具体的药方,但是药方到了手里,还是能识别出真假!
苏晚晴点点头,“是真的!”
张汉雄眼睁睁看着苏晚晴将药方递过去,心里气得快呕血,快步走上前阻止道,“晚晴,这么大的事,你就不用好好考虑下?”
这边人命关天!
可药厂的生死存亡,关乎很多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