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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太祖说过《水浒传》“只反贪官,不反皇帝”。
因为那些好汉的旗帜上写着“替天行道”,到了最后也终于成了奴才。
用这句话做注脚,张大郎的行为就很好理解。
这也不是孤证,黄巢起兵之初,走的也是梁山好汉的路子。
把动静闹大之后,立刻找朝廷要官,结果让朝臣们玩脱了。
否则,那家伙还得叫自己一声“圣人”。
为了不重蹈覆辙,李晔出手就是重注。
“张大郎,从今天起,你就叫张玉麟,字干臣。朕决定成立巡警局,这个重任就交付给你了,官等先定个六品。”
眼下负责长安治安的是神策军,不过对这些蠹虫,李晔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如果手里有军队,早把他们赶到城外去了。
而接手工作的最佳人选,恰恰是这些恶少年们。
“谢圣上恩典,微臣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张大郎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当年黄巢、王仙芝造反时,朝廷给了个率府率,就把王仙芝乐得要死。
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不过是六品官。
现在才和皇帝打了个照面,他张大郎就能穿一身绿袍。
这一份恩典,恐怕只能是以死回报。
就在张玉麟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李晔伸手将他扶起来,接着又对所有的人说道:“今天死了的人,每人五十缗安家费。受伤的,每人三十缗赏钱,汤药费由朕来出。其余动手的人,每人十缗赏钱。至于那些看热闹的,全都给朕赶走。”
禁军、恶少年们纷乱了一阵,各自赶出10来号人。
他们就是躲在后面,随时准备逃跑的家伙。
“圣人,某再也不敢了。”
“圣人,某以后一定痛改前非。”
“皇上,吾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要扶养啊!”
这些人或是哭哭啼啼,或是下跪求饶,就盼望李晔能够回心转意。
可等来的只有一顿棍棒,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这些家伙也只能抱头鼠窜。
看人心已定,李晔又一脸哀痛的说道:“今天虽然是不打不相识,但这些死去的弟兄,却着实叫人心痛。玉麟,你对周边的情况比较熟,找块风水宝地把弟兄们都葬了,一应费用都由朕出。今年中元,朕一定来焚香祭拜。”
“微臣替死去的弟兄,谢圣上恩典!”张玉麟哆嗦着嘴唇说道。
死了的那么多的还兄弟,他的心里当然也有一团疙瘩。
但是皇帝摆出这样姿态,张玉麟也是感激莫名,他又跪在地上重重的扣了一个头。
“这套虚礼就免了。”李晔再次将他扶起来,又转头对李绅说道:“元从禁军也照此处理。不过朕有两个要求,第一,不准再吃一文钱的空饷。第二将老兵全数退伍,每月由朕会拨付钱粮。”
李绅连忙回答道:“微臣遵旨。”
皇帝的话已经透露出强烈的信息,那就是踢开神策军单干。
但李绅也有些担忧,城里的神策军有五万多人,想要对付他们可不是容易的事。
就算有恶少年加入,手头的人数依旧处于劣势,胜利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
李晔说道:“元从禁军的人数一直都在万人,现在只剩下寥寥数百,你这个都头也是有名无实。朕命令你从旧部中补充兵员,一定要把人数扩充到万人。但有一点你必须谨记,只要行伍中有一个浮浪的市井小人,你的军职就降一级。降无可降,就去伙房背锅。”
历史上,前身就曾在长安城里招过兵,而且一次就是十万。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些家伙根本就靠不住,一打仗就跑得没人了。
这个结果,也让李晔一阵心悸。
“是,微臣一定谨慎。”李绅连忙回答道。
李晔又说道:“去找一些老兵,要那种打过仗,负过伤的,就算缺胳膊少腿也行。你跟他们说,这次是朕请他们出山的。因为现在的兵崽子实在不成话,跟街上卖笑的女人没两样。”
“这……。”李绅脸上露出难色。
“不是吗?”李晔冷着脸问道:“刚才要不是朕出手,你们早跑了。作为一个军人,连混混都不敢打,你们也配穿这身军装?”
听到这番话,李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半晌,他才嚅嗫道:“微臣该死,还请圣人降罪。”
李晔把一摆手,厉声说道:“朕不再想听这些虚的,你只有这次机会。不行的话,朕会找一个行的人来上。”
李绅连忙回答道:“圣人,臣这就回城里,尽快召集足够的人手。”
李晔说道:“把他们的家属一齐带到城外,朕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如果谁不愿意,你也不要强求吧!”
“是!”李绅拱了拱手,立刻带着十来个得力的部下,返回长安城中。
看那匆匆离开的背影,张玉麟也说道:“圣人,臣也返回城中召集人手。”
李晔笑道:“也好。玉麟,朕对你是寄予厚望,自然希望你能把差事办得漂漂亮亮,所以也有些事情要交代。”
张玉麟连忙回答道:“圣人尽管开口。”
李晔说道:“城里的恶少年鱼龙混杂,什么人该留,什么人不该留,相信你心里也有一笔账。朕希望你能坚持本心,不要被所谓义气所蒙蔽,否则朕的国法可不会讲情面。”
恶少年就是一把双刃剑,依靠他们虽然有很多的便利,但必然伴随着各种不法行径。
李晔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提点张玉麟就是让他心里有个警惕。
“臣不敢,臣一定会约束手下。”张玉麟诚惶诚恐的说道。
刚才的话要是别人说的,他准保会嗤之以鼻。
但这句话出自皇帝的口中,那就得谨慎对待了。
且不说什么国法家规,光是身边的尸体就让人心惊胆战。
李晔笑道:“长安居,大不易。玉麟,这一万缗是给你的活动经费。这笔钱,朕今后会按月拨付。如果有什么重大发现,朕还会有重赏。”
“臣……,臣!”张玉麟眼睛都红了。
虽然他的日子还不算坏,但也沦落为寺院的看家打手。
现在又是做官,又是给钱的,把他激动得都想把心掏出来了。
李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玉麟,现在是敌强我弱,你的人一定要在暗处行事。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刻汇报给朕。朕也不要任何中间人,只听你个人的汇报。就算是半夜三更,朕也许你面见。”
“臣,臣领旨。”张玉麟一拜之后,红着眼睛走了。
李晔回头看了一眼黄成,发现这家伙的脸上全是羡慕神色,他又说道:“黄成,朕的官员不像样子,就因为没有人去监督他们,你有这个胆子去干吗?”
黄成脸上立刻现出喜色,他连忙说道:“奴婢的命都是圣上的,又有什么不敢!”
李晔说道:“那就好,你先带人在那个田庄组建缉事厂,职责是纠察所有文武官员言行。无论发现谁触犯国法,缉事厂有权将其逮捕。但是,你们不得草菅人命,否则朕也有刀斧伺候。”
“是!”黄成连忙跪在地上。
这个职务比左右枢密使牛多了,就算比照神策军中尉也不见得逊色多少。
李晔又补充道:“那个地方在东边,就简称东厂吧!黄成,你的品阶暂时不变,职务改为东厂提督。”
“谢圣上恩典。”黄成的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眩晕之余,他心里嘀咕道:“那边不是北吗,啥时候成了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