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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败如山倒。
短短两个时辰，王建的大军就灰飞烟灭。
要不是跑得快，连他都成了死人。
“怎么都哭丧着脸？”王建笑吟吟的问道。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只有尽快稳定军心，他才有翻身的本钱，否则就真的全完了。
“大人，儿子无能……。”王宗辂嚅嗫道。
明明离胜利就只有一步之遥，但他们还是败了，败得还如此彻底，甚至都没有再翻身的本钱。
而且要投靠的李茂贞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到时候还不知道下场如何呢！
“这次是为父的错，与你们诸人无关。”王建笑着说道：“爷爷也没算到宗懿那个兔崽子居然临阵反戈，倒是辜负了大家的前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诸位如果有什么好去处，现在就可以去投奔。王某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儿子不敢。”王宗辂等人连忙说道。
王建扫视众人一眼说道：“如此也好，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就一定能东山再起。”
投靠李茂贞不过是一个跳板，只要时机成熟他还是会返回西川。
毕竟现在的节度使陈敬瑄是个颛顼无能的人，消灭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东川顾家兄弟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干掉他们甚至都不用多少人马。
如果不是杨复恭卡在山南，王建绝对日夜兼程赶回川中。
“大人，李茂贞生性狡诈，倘若与皇帝勾结，恐怕对我们不利啊！”王宗辂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但这却激起了王建的轻视之心，但现在的局势不利，由不得他发脾气。
王建和颜悦色的说道：“三郎还是少了阅历，陇右吐蕃陷入内乱之后，李茂贞外患以除，必然要入关争霸。现在频频联络韩建、王行瑜，就是想趁皇帝暗弱，捞取更大的利益。
为父过去投靠，一州刺史之职是少不了的。如果他会做人一些，必定让为父独领一军，以图谋山南道的地盘。”
说到这儿，王建把嘴闭上了。
毕竟再往下说，就要涉及到谋划，这可不能让第三只耳朵知道。
“哦！”王宗辂一副刚刚开窍的样子。
其实他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开口询问不过是邀宠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王宗辂也没想到，这只是让自己的父亲反感。
本来他还想再问一些问题，没想到前面的哨探居然打马狂奔回来，嘴里惊恐的喊道：“将爷，京军的骑兵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京军骑兵！”王建皱了一下眉头。
虽然那些家伙的骑术就是个笑话，但手下已经人困马乏，这个时候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
“准备作战！”
但是王建已经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诸位，成功失败在此一举，就算是被重创，你们也要咬着牙往前冲。为身后的弟兄多挡上几刀，咱们能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王建说完，将一个青铜面具戴在脸上。
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今天的战斗有死无生。
“轰隆隆！”
出人意料的是，京军的骑兵率先发动了进攻。
也不知道是那个生瓜蛋子出的主意，这些骑兵居然排成长长的三行。
“干掉他们！”
带着面具的王建声音有些发闷，但这依旧掩饰不住对对手的轻蔑。
在他的认知中，骑兵的阵型越密集，冲击力也就越强。
这种单薄的阵型，恐怕连军阵都冲不开，就被对方的长枪阵消灭个一干二净了。
“嘟嘟。”
这时，京军骑兵处传来一阵号声，他们的速度刹那间提起来，应该是进入小跑状态了。
“进攻！”王建把手一挥，手下的骑兵立刻排成锋矢阵。
不过，他们的战马已经疲乏了，如果在这个点上发动进攻，那么在两军遭遇时，他们的战马就会在力道上吃大亏。
“还真是狡猾！”王建暗骂了一句。
但他也不敢多想，紧紧的跟着前面的骑兵催动身下的战马。
速度越来越快了，排在前面的士兵已经放下手里的长槊，再下一刻就将洞穿敌人的身体。
不过京军的人也不弱，排在最前面的骑兵也将手里的长枪放下。
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枪头，王建不禁吞了一口唾沫。
“砰！”
终于两股人马重重的撞在一起。
刹那间，人们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金铁交鸣声都混合在一起。
如果是外人听了，恐怕会捂上自己的耳朵，因为这样的声音，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战栗。
但作为交战的双方，却忘记了什么叫害怕。
他们舍弃掉手里的长枪后，抽出了插在马鞍上的长刀、百叶锤，然后奋力的劈、砸着对手。
“当！”
王建的横刀狠狠的砍在对方的身上，但让他诧异的是，京军骑兵那怪异的铠甲居然没有被劈开。
“呼！”
对面那沉重的锤子带着风声就砸过来，要不是王建闪得快，这会儿恐怕已经骨断筋催了。
“邪门！”王建惊讶地叫了一声。
本以为对方的骑术差劲，手上的功夫也必定强不到哪儿去。
谁知道交手一回合，自己就差点吃了大亏。
惊出一身冷汗的王建急忙调转马头，准备迎击对手的下一步进攻。
“这……。”
但让王建愕然的是，京军骑兵居然没有减速，他们飞快的掠过自己的军阵，直到跑出好远才集体调转马头。
又是该死的三排横队，又是该死的长枪。
但是王建已经不敢心存藐视，因为刚才的一战，他已经损失了近半的人手。
虽然京军骑兵的损失也不小，但他们却没有一点畏缩。
“骑兵营，目标正前方，进攻！”
随着一声叫喊，那些家伙再次猛扑过来。
“下马投降吧！”王建说完，扔掉手里的横刀。
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下马、卸甲、抱头蹲在地上。”京军骑兵的指挥官是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不过他那英俊的面孔已经满是煞气。
这也难怪，刚才的一场拼杀消耗掉他的几十个弟兄，这心中痛楚恐怕是无发用言语来表达的。
正在感慨的时候，王建和他的养子、亲子都被押到了一个营寨。
当看到代表天子的龙旗时，王建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
“王公，朕早就想要你的脑袋了，没想到你居然全须全尾的到了朕的面前。不知道是朕的运气太差，还是你的运气太好了。”李晔温和的问道。
王建摇了摇头说道：“罪臣只是随波逐流，并没有想到会苟活到现在。”
李晔笑道：“说起来你我也差不多，都是在这乱世中挣扎可怜虫。所不同的是，今天是朕赢了。”
王建道：“圣上英明神武，罪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晔把手一摆道：“不用拍马屁了，事情到这一步，朕也就实话跟你说，你全家都要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