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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回到卧房,重新躺我被窝里。出去的时间长了,被窝已经变得冰凉。他用被子紧紧地裹住自己,想到吴佳崎刚才说的话,那种深沉的寒意是从心底伸出散发出来。迷迷糊糊之中,他觉得自己越睡越凉,这被窝怎么也暖不起来,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陆离睁开眼睛:“轩哥能不能把你的冰手从我的背后拿开……大冬天的你是想冻死我吗?”
“看你睡得像头猪一样,不用这种方法你大概起不来吧。”席轩将手收了回去,振振有词,“今天是恢复修行的第一天,你可千万不能迟到啊!”
陆离哼了一声,缓缓换衣服,仍然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刚才换下来的里衣呢?”席轩笑嘻嘻地说,“尿裤子的衣服被你扔了?毁尸灭迹?”
“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陆离怒气冲冲地走出卧房,在走廊上,便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从睡梦中醒来的少年们,对着他指指点点。陆离皱着眉,隐约听到嘲笑声——
“看到没,陆离这小子还好意思出来啊……”
“听说那些尸人一出现,他就吓破胆,趁着别人在奋力杀敌的时候,他一个人找地方躲起来,瑟瑟发抖呢!”
“但如果他真的一开始就找地方躲起来了,为什么还会受重伤,被送到杏林殿里进行救治呢?”
“你这就不明白了。和同门呆在一起,彼此救护,虽然看上去危险重重,但终究更容易活命。这小子脱离了大部队,自作聪明,本来就是个废材,遇到危险无人相救,自然是受了重伤。也是他小子运气不错,竟然还能活下来……”
“这种胆小鬼,就算活下来也应该被驱逐出去吧,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同门呢?”
陆离不想再听下去,低着头匆匆挤出菊苑,去膳堂吃早餐。
出门的时候,陆离又遇上了吴佳崎。吴佳崎藏身在人潮中,低眉顺目,却冲着陆离,露出了意义不明的微笑。
陆离撇撇嘴,没有理他。
而上午的潜隐科,陆离表现也非常糟糕。
段冬艳的教授没有什么新意,就是要所有门生把自己埋在雪地之中。
“人的身上带有热气,雪花
一旦上身,很快就会融化成雪水。因此,想要潜藏在雪地中,难度很大。”段冬艳说,“你首先要做的,就是用类似于‘龟息功’的方法,屏息,降低周身内力和血液的流动,将人身体的热气收敛,使得雪覆身而不化。”
“这简单。”有人说道,“陈运先生在演武课上给我们讲过这种类似的运气方法……”
“不,这只是第一步,最难的在后面。”段冬艳打断了他,“收敛自身热气倒还容易做到,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若人的身体一点热度都没了,到最后,岂不是被冻死了?”
众人一愣。
“皮肤的热度可以收敛,但同时,你还需要维持一定的热量,保护自己的经脉血管、五脏六腑。这个度非常难以把握。一旦热度不够,你会被严重冻伤,可一旦热量超过必要限度,稍有外泄,雪花融化,你就会被发现。”
段冬艳背着手,将门生带到潜隐殿后面的一块空地中。地上铺满厚厚的雪,她一声令下,让众人都埋了下去。
潜隐殿的门人在门生的周围巡视,一旦发现雪花有融化的痕迹,便宣布门生潜隐失败。一旦发觉门生身处危险,就及时救治。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席轩就钻了出来,大声叫道:“我受不了了!!!”
段冬艳皱眉:“席轩,你看看周围,没一人放弃。就算他们感到难受,也会咬牙在坚持一段时间……”
“都难受了还坚持个啥,自虐吗?”席轩耸耸肩,“人啊,要认清现实,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没有自知之明,不管你是刺客还是别的什么,行走江湖没几天大概就会送命吧!”
“你!”段冬艳怒。
这时,一个门人将旁边的陆离拉了出来。陆离脸色发青,双眼紧闭,睫毛上沾满雪花,一度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段冬艳吃了一惊,赶紧给陆离度了一股温厚的内力。眼见陆离脸色逐渐红润,段冬艳松了一口气,席轩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看吧,死要面子活受罪。”
“哼……席轩,你不用油嘴滑舌。”段冬艳冷冷地说,“薛浩铭给我打过招呼,说最近这段时间要对你宽容一点。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中试’马上就要到了……你这样的废材,很快就会被清除出去了。”
“中试?”席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