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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恍如天灾般的末日景象,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最终恢复平静,很难得的,仰头望去不再是那无边无际的厚重黑云,而是天气晴朗,星河万里。
山顶府邸已经彻底沦为废墟,凭空之中仍有许多扭曲的无形之物,混乱如同杨柳棉絮一般,随处飘荡。
卧房原本所在的位置,另一个叶知秋身形依然悬在半空之中,整个人都已彻底呆滞,神态萎靡,半死不活,心口则有一柱长达尺许的暖光,一簇幽幽鬼火环绕周遭,燃烧之间,伤口迅速愈合,光柱不断缩小,直至肌肤最终完全闭拢,火苗一跳,消散不见。
紧随其后,伤口愈合的地方又有一抹漆黑之色悄然浮现,流转之间,竟是缓缓形成一个模样奇怪的符号,拳头大小,上形如“田”,下形如人,结构简单痕迹清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古代文字。
直到痕迹彻底稳定,萦绕在这周围的絮乱气机,方才终于恢复如常。
旁边的废墟当中响起哗啦一声。
溪兰一把掀开压在身上的那些碎瓦乱石,扬起大片灰尘,又用衣袖挥了挥,才将甚至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的鱼红鲤搀扶起来,忧心忡忡。
“夫人...”
“无妨。”
鱼红鲤的嗓音当中可以明显听出十分虚弱,摇摇头喘了几口粗气之后,目光看向身形浮在半空中的另外一个叶知秋,目光在那诡异的古代文字上面停留许久,随即闭上眼睛感应片刻,这才释怀一笑,而后抬头望向遥远的高空,瞧着天上明月,星河浩瀚,大抵是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幅画面,就稍稍走神了片刻,才轻声叹道:
“用尽东岳上空积攒数十年的厚重阴气,终是成了。”
随即大袖一挥。
原本浮在半空中的那个叶知秋,身形便似是被某种气机用力一拽,猛然下沉撞进肉身体内,胸膛一弹,砰然坠地。
“让梅璎将他送去万福酒楼。”
“是。”
...
温暖的阳光跃入窗台,正正照射在那床铺上面,金钱纹大蟒条褥上的条条丝线,熠熠生辉。
叶知秋无意识地呻吟一声,眼皮一动,方才睁开就又忍不住刺眼地重新闭上,抽出一只手来遮在上方,歇息片刻,这才重新抬起眼帘,入眼中的景象第一时间有些模糊,片刻过后,这才慢慢清晰起来,不大的房间里面,被那深春时节的阳光映得一片明媚,古典而又奢华的各种陈设,却显陌生。
床头一盏黄铜香炉,青烟袅袅。
远处一立博古木架,满满当当。
叶知秋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馥郁芬芳沁入心扉,颇为奇特,嗅时觉得有些清寒,进入体内散开之后,却又浑身生暖。
有些熟悉...
叶知秋将这口气缓缓呼出,脑袋里面尚且昏昏沉沉有些疼痛,转得也不是特别灵光,便只觉得恍恍惚惚如在梦中,干脆也不为了适才所见再多细想,两眼一闭,翻了个身。
顿觉手中一片柔软滑腻的冰凉,便下意识抓了两下,就听颇为娇媚的嘤咛喘息声。
浑浑噩噩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却又空空如也。
叶知秋猛然间睁开双眼,神情错愕,就见跟前近在咫尺的地方,梅璎脸颊红红眉眼含春,四目相对之后忙又挪开眼神,抿着唇瓣赧赧不已,终是大胆起来,稍抬眼帘,好似欲拒还迎,模样实在让人心弦悸动垂涎欲滴,朱唇轻启,嗓音黏糯轻声羞道:
“还望老爷怜惜...”
...
“老爷~!”
梅璎幽怨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叶知秋却不理她,咧着嘴匆忙穿衣,也不管是否已经整齐妥当,只将身体遮起来后,就踩着双鞋往门外去,很快就寻见了庭院里的一条溪流,忙地上前蹲在旁边,弯腰掬起一捧凉水拍在脸上,接连数次却又不太顶用,干脆就将脑袋直接埋进水里,感受着水流冲刷脸庞,冰寒刺骨,这才终于慢慢偃旗息鼓平静下来。
差点儿,只差一点儿,就要擦枪走火。
叶知秋猛地抬起脸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阵后怕。
若是换做溪兰青竹,甚至鱼红鲤也好,都不至于落到这般狼狈模样,唯独梅璎...
心里默默将《剑法》名篇反反复复念了许多遍后,心里那股莫名的邪火才算彻底散空。
叶知秋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干脆双手一摊躺了下来,望着晴朗万里的天空怔怔出神,这才慢慢记起之前的事情。
但鱼红鲤到底做了什么?
叶知秋愁眉不展,抖了抖衣袖抬起双手仔细瞧了瞧,掌心掌背未见异样,又翻身而起踢掉鞋子瞧了瞧脚底,仍是那般满布老茧,没什么变化,后再闭上眼睛静心感受,额头竖痕逐渐渗出嫣红之色,这才终于察觉些许异样。
一是心口微热,深入之后才见心窍之中竟是藏了一点并不起眼的暖光,周遭包裹着跃然跳动的幽绿鬼火,再往外去,便是些许凝如粘稠水流般的阴森诡雾,零零散散絮乱游弋,不剩太多。
二则经络当中能量翻涌,以至于浑身上下都有一丝隐隐的胀痛,不断将在心脏中的粘稠诡雾拉扯出来,“吞入腹中”用以壮大自身,这倒不让叶知秋觉得有什么意外,但很奇怪的是,他经络中的那些凝两,却对幽绿色的阴冥鬼火,与那只有豆粒大小的暖光视如不见。
叶知秋有些惊疑不定,试探着将心神凝入其中。
对于鬼火,大抵算是如臂使指的感觉,甚至无需旁人多言,他也能够像是水到渠成般将能量灌入心窍,随即抬手便是一簇炽盛的火焰,森寒炽热互容并存,烧人灵魂。
但对暖光,却是某种触碰灵魂的悸动。
甚至是在叶知秋尽可能将心神凝聚其中的时候,恍惚间竟好似瞧见了鱼红鲤般,甚至能够明显感觉到此刻的她十分虚弱,伤势极重,更下意识转头望去山后森罗鬼殿所在的方向,隐隐间竟好似与她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息息相关的感觉。
这种发现让他有些惊疑不定。
“老爷...”
梅璎已经穿戴整齐追了出来,却又受慑于叶知秋身上某种令她心慌意乱甚至分外惊恐的感觉,很无奈地只能停在远处,不敢靠近。
叶知秋被她喊了一声回过神来,沉默良久,这才默默收敛神通,直到额间竖痕重新恢复往里的焦黑之后,那种怪异感觉才从梅璎的心底消失,缓步上前。
“老爷~”
梅璎眼神幽怨在他旁边跪坐下来,伸手帮忙整理身上凌乱的衣衫。
“奴婢真就这般丑陋,不入老爷的法眼么,为何竟要逃也似的跑来这边...”
叶知秋眉关紧蹙地低头不答,心下思绪依然混乱不堪,梳理不清,真就如同一团乱麻,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具提线木偶般的一直被人拉着走,不管发生过什么,将要发生什么,又或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全部都是已经提前安排好的,剧本不在他的手里,更没谁把剧本给他看过哪怕一眼,就这么懵懵懂懂听人指挥,想要反抗却又无能为力。
许久之后,叶知秋抚了抚心口那点暖意存在的地方,低声问道:
“这个,到底是什么?”
“...夫人从自己身上抽出来的一缕神魂。”
梅璎默默看他许久,才终于给出答案。
“老爷可以将这当做是夫人已经想好了要放老爷离开幽都,却又放心不下老爷的安危,才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又用尽了幽都上空已经积攒数十年之久的阴气,才给老爷留下这样一道护身符。”
叶知秋皱了皱眉,眼神严肃地看着她道:
“你确定这是护身符,而不是她用来掌控监视我的手段?”
“这种说法倒也没错。”
梅璎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抬手挽起垂至脸前的长发,轻声笑道:
“可夫人担心老爷安危也是真的,毕竟老爷当初入赘幽都的事情,至少在北城与京都两地而言,虽然谈不上是人尽皆知,但仍不算什么隐秘,人族究竟如何看待我等鬼族,又是如何看待幽都,想来无需奴婢多言,老爷心中也该知晓,若就这么平白无故回去了...”
说到这里,梅璎面上笑意便比之前更浓一些,伸出手,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心口处画着圈圈,缓缓说道:
“说是夫人大发慈悲还了老爷自由之身,又或说是就在这里住了两年,什么都没发生过便突然回去了,老爷以为,会有人信吗?所以这也算是夫人送给老爷的一个借口。”
话音落罢,梅璎便将他的衣领轻轻扯开,露出了心口处那上形如“田”,下形如人的古代文字。
如墨写就,色泽黝黑,往外泛着森然的寒意,但他自己却不觉得有何不适,反而藏在心窍中的那点暖光,能够给他带来极为舒适的暖意,隐隐有些生机蓬勃的感觉。
叶知秋低头看着,再一次沉默下来,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梅璎适才所说这些,他又岂能不知,在此之前的一年半载走山途中,他就时常回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能逃出幽都返回人族,又会是个怎样的场景?
想象中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盛大欢迎。
但这场景也就仅限于在想象之中。
比起这种像是英雄回归强壮人心的局面,叶知秋想到更多的还是盘问,盘问,和盘问。
他为什么能够逃出幽都?怎么可能逃出幽都?是不是已经归顺幽都,所以反将矛头指向人族,做起了毒瘤、邦汋、跗骨之疽的恶心勾当?
而最终的结果则无外乎两种。
要么失去自由从此活在监控之下,要么为了以防万一,干脆让他人头落地一死百了。
所以之前鱼红鲤突然问他,“若是我说放你离去”的时候,叶知秋心里甚至有过瞬间的慌乱与无措。
可现在却有了一个可以回去的理由。
鱼红鲤在放养他。
尽管这个理由并不充沛,无法保证他在回去之后不会被人区别对待,更无法保证他能避免盘问甚至人头落地,但作为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至少值得尝试一番。
叶知秋忽然开始整理身上的衣服。
“带我去找鱼红鲤,现在!”
...
森罗鬼殿。
寝宫。
巨大的房间里面充斥着晦暗的诡雾,四周墙壁上点着昏暗的烛火,幽幽的绿焰摇曳晃动,堪堪照亮咫尺之地,以至于整个房间如在阴冥,深邃的黑暗仿佛潜藏着无数杀机。
鱼红鲤盘腿坐在床榻上,脸颊都被四周烛火映得幽绿,明暗斑驳,红衣森森,深沉的诡雾围绕着她缓缓流动,呼吸吐纳时,口鼻之间隐有白龙之相。
房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鱼红鲤做了一个收功的姿势,等待体内气机平复下来,这才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眉眼间尽是掩藏不住的疲惫虚弱与萎靡,随后深呼吸两次稍作调整,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这才缓缓起身下榻,蹚过已经漫上大腿的阴冷诡雾,上前打开巨大房门。
叶知秋正沉着脸站在廊里,被将他给带来此地的梅璎与在门外候立的溪兰阻住,不能贸然进屋。
房门打开之后,明媚的阳光照进屋里,晦暗的诡雾顿时如同活物那般躲去暗处,在入门处留下咫尺明净。
阳光也落在鱼红鲤身上,肌肤白得有些晃眼,更使她在展颜一笑的时候,竟好像是一位邻家姑娘,明媚可爱。
“叶郎来看望奴家伤势如何?”
见面之后,叶知秋顿时皱起眉头,看似有些惊疑不定。
纵然已经掩饰的极好,可这依然神态萎靡形容疲累的鱼红鲤,却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但他过来可不是为了什么怜香惜玉,就干脆开门见山道: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又到底想干什么?!”
鱼红鲤看他片刻,慢慢垂下目光,竟是露出一抹忧伤失望之色,但又很快调整过来,面上重新展露笑颜,转身回去房间里面。
“进来说吧,溪兰,备茶。”
“是。”
得了吩咐,溪兰乖乖屈膝应下,转身便去。
叶知秋也不管这幽暗的房间里面是否应该说做龙潭虎穴,举步而入。
房间并不能算特别宽敞,却很空荡,除了里屋一张床榻之外,就只外屋摆着三立书架,一套桌椅以及笔墨纸砚,还有桌上已经堆成小山一样的各种折子,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东西,更未有过任何装点,实在简陋。
鱼红鲤已经落座,神态虚弱,轻声笑道:
“奴这寝宫确实简陋了一些,但平日里也无外人会来此处,就没打算置办什么装点之物,不曾想,竟让叶郎看了笑话。”
叶知秋并不打算跟她客套这些,冷声问道:
“现在能说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鱼红鲤沉默一下,点点头道:
“那是奴家割下来的一缕神魂,但说这些叶郎大抵听不明白,就且当做...奴印罢。”
叶知秋骤然间脸色一变,瞳孔扩张。
鱼红鲤并不看他,说话间已随手拿来一份折子在桌面上摊开,眼神漠然。
“也便是说,无论叶郎究竟如何打算,如今都已身是本王麾下之奴,莫说一举一动尽在本王掌握之中,便是生死性命,也在本王一念之间。”
“你...”
“叶郎许久不曾给出答复,本王耐心亦是有限,只好代替叶郎做出抉择。”
鱼红鲤头也不抬,语气漠然。
“其实咱们原本不必走到这种地步,本王亦是不愿动用此法,毕竟对于本王而言,割下一缕神魂虽是微不足道,却也并非全无伤害,需得修养几日才能恢复,怎奈何叶郎一拖再拖,又无归心,本王若不行此下策,又要何年何月才能了结?”
叶知秋死死盯着她,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门外,未曾进屋的梅璎听到屋内所言,默默叹了口气,神色凄哀。
正此间,溪兰已经备好茶水返回此间,进屋将茶摆上桌来,却是两壶,一壶是给叶知秋准备的寻常茶水,茶汤清澈,色泽碧绿,另外一壶却是截然不同,漆黑如墨,哪怕只是闻上一口,都能感到喉咙里面一阵苦涩。
待到摆好茶水之后,溪兰便乖乖推了出去,瞬间也将房门带上。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
鱼红鲤自始至终神色如常,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大抵还是没能受住茶水的苦涩,眉头忍不住地轻轻蹙起,含在口中许久这才艰难咽下,随即眉头舒展开来,面上随之隐隐多了一些微不可察的红润,却也让她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好了许多。
叶知秋心乱如麻,虽是看得清清楚楚,却没心思多想这些,反而突然面露狠辣之色,一把拽开衣襟之后,便抬起手往心口抓去。
五指如钩,刺入皮肉,咬牙切齿强忍着疼痛,竟是生生撕出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淋漓。
啪的一声血肉落地,可其胸口处那古代文字般的漆黑奴印,却已深入骨髓般地印在那里,即便伤口已经血肉模糊,也仍分明。
鱼红鲤眉梢一动,抬头看来,见到叶知秋竟还想要继续忍痛去抓,眼神当中顿时有些慌张,忙又冷静下来,继续低头审阅那篇只有寥寥几行字的短小奏折,轻声说道:
“叶郎倒也不必这般自讨苦吃白费功夫,奴印是在魂魄之中,若非本王亲自出手将其收回,莫说刮皮割肉掏心掏肺,纵然是死,只要不是魂飞魄散,你就永远都是本王的鬼奴。”
闻言如此,叶知秋浑身一颤动作一僵,顿时停了下来,但其五指如钩已经再一次地刺入皮肉,鲜血淋漓,掌心能够分明感受到那漆黑奴印逸散出来的森然寒气,直往皮肉里渗,又往骨子里钻。
剧烈的疼痛,刻骨铭心一般。
叶知秋缓缓抬头看向那似对此视若无睹的鱼红鲤,双眼之中满布血丝瞠目欲裂,呼吸不知是因疼痛还是痛恨,越发变得粗重起来,带着颤音。
手指依然刺在心口,勾着血肉,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渐渐染红了衣袖。
鱼红鲤却似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般,语气依然如同先前那般毫无波澜。
“叶郎想要离开幽都返回人族,本王便大发慈悲如你所愿,而这奴印则不过是将你的性命生死留在本王手里,以便能让你这鼎炉赶在体质彻底成熟之后,重新回到本王身边...又不是让你担当细作,背叛人族害其利益,何必这般要死要活地伤害自己。”
鱼红鲤话音一顿,随即才道:
“自今日起,无论叶郎何时要走,只需派人来与本王支会一声,本王自会派人送你离去,北城也好,京都也罢,一切全凭叶郎心意想去见谁,本王绝不阻拦。”
叶知秋这才终于有了反应,眼神中的狰狞褪下去些,神情呆呆低下头去,大抵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悄然浮出一抹柔和之色。
鱼红鲤伸手撩了一下鬓间散落下来的长发,托腮抬头,目光看向叶知秋。
尽管转瞬即逝,但她却在见到叶知秋的神情之后,眼神确实有过片刻僵硬,随即恢复如常,嘴角噙上些许笑意,继续言道:
“虽说女子大多善妒,本王也想叫你一直留在这边,可你不愿,本王也不强求,反正最后都要回来,即便绕来绕去多走些弯路,又有何妨?”
闻言如此,适才心绪平静一些的叶知秋顿时瞳孔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鱼红鲤,睁大双眼,张了张嘴,只是见到鱼红鲤始终笑意平静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便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只是逐渐咬紧了牙关,望向她的眼神当中尽是深恶痛绝。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鱼红鲤面带微笑,朱唇轻启,也似情人间的喃喃细语,更似挥之不去的梦魇那般:
“你终究会是属于我的,只有这里,才是你的最终归处...”
...
叶知秋慢慢放弃了,变得平静下来,就好像是一潭死水那般无波无澜,慢慢地、颤抖着将手拿开心口,颓然落下,已经染上手臂的鲜血沿着痕迹重新流淌回来,在指尖汇聚,逐渐凝聚形成一颗颗血珠,颤颤巍巍,摇摇欲坠。
他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了无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