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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时节,烈日炎炎,初升不久的太阳便已十分炽盛,烘烤着黄土地面,一望之间旷野无垠,热量涌动,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视野之中尽是扭曲。
下车之后,迎面而来的热风几乎令人感到窒息,比起车内空调的凉爽怡人,实在是如天壤云泥。
叶知秋稍微失神适应了一下,这才逐渐清醒过来,冷眼看向车队的前方。
刀疤刘正得意地笑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到底还得是年轻人啊,哈哈哈哈!”
后面那个生了一双拳头大般招风耳的少年,也是满脸嬉笑的模样,然后鼻孔里面就慢慢钻出一条黄龙,越坠越长,直到快要掉进嘴里,这才用力一吸,随即见到走下车的叶知秋后,顿时眼神一亮,伸手用力拍着跟前老师父的肩膀,啪啪作响,口中急道:
“刀疤刘刀疤刘,我要那个小子的妖刀,看起来酷毙了!”
“妖刀也敢拿,活腻歪了?”
刀疤刘神情悠哉地瞥他一眼。
“你可知道,就连墨阳都差点儿被那妖刀吃了,你比他还强?”
“被吃了?”
“大概就是...刀奴吧,总之就是,把你弄死之后,再把你变成被那妖刀掌控的傀儡,一切行动,全部都得听它指挥。”
“把我弄死?!”
招风耳少年脸色一变,噔噔噔后退三步,忙地用力连连摇头。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了!”
刀疤刘也没继续理会自己这个脑子颇有一些不太不用的徒弟,也不理会此间风沙如何猛烈,睁大双眼,看向对面那个缓步走来的年轻人,并且眼神一旦足够专注之后,就可以通过外面那身衣裳某个针脚之间的缝隙,看到被他穿在里面的晴霞羽衣。
丝织之细密,令人惊叹,饶是以这千里眼的神通凝神看去,也无法将那薄纱般的羽衣完全看穿。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刀疤刘连连赞叹。
单开宇神色不愉,转头看向已经与他并肩而立的叶知秋道:
“你不该出来。”
“为什么?”
“朱提仙印和晴霞羽衣这种古代法宝,很有研究的价值。”
“你们的神符里面没有法宝的炼制之法?”
“有,但很难。”
单开宇收回目光,眼神警惕地盯着刀疤刘道:
“任何一件法宝的炼制,都颇为不易,不仅需要很大量的天材地宝,并且就连炼制需要用到的火焰,也不是随便点个炉子就可以,所以迄今为止,也还没有谁能顺利炼制一件法宝出来。”
叶知秋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是想着让我回去之后就把东西上交?”
“会给你等价的酬劳。”
单开宇话音一顿,大抵是难得考虑到了需要安抚对方的情绪,以免会有误会发生,便补充道:
“用金钱的话不好估量,但在我个人看来,任何一件类似这种的古代法宝,都能价值至少一个一等功!”
“哈,那还真是了不得啊!”
叶知秋的笑声当中,不无讥讽之意。
随即目光扫过山丘顶上那位或许早在进入福地之前,可能有过一面之缘的段爷,不予理会,目光最终看向对面那个人称刀疤刘的二道贩子,开口问道:
“强买强卖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两件古代法宝,只值这些阴丹?”
“若有可能,我也不想坏了自己的规矩。”
刀疤刘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但这确实已经是我目前的全部家底了,就这么多,如果你能愿意跟我交个朋友,下次再来,或许我还可以给你添补一些。”
“你倒是个挺实在的。”
“做生意的,就得这样。”
“那我要是不卖呢?”
适才貌似聊得还算不错的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凝固起来。
刀疤刘面上微笑貌似没有什么变化,但却莫名让人觉得阴冷了许多,尤其眼神,寒光粼粼,一身无形的杀机如同热浪一般扭曲着光景,悄然间便扩散开来。
如同牛毛细针,刺痛肌肤。
又如无孔不入的阴森死气,沿着毛孔钻入体内,沁入肌骨,令人遍体生寒。
道路两旁的黄土山丘上面,一个个人影接连出现,都是段爷那位地头蛇的麾下部众,其中还有一些叶知秋的熟面孔,比如那位曾在客栈柜台拒不收下金丹境阴丹的掌柜,以及负责端茶送水的伙计,很显然是比起客栈,拦路打劫两件古代法宝更加重要。
也不知道事成之后,他们究竟打算如何分账。
一人一件?
还是干脆撕破脸皮,狗咬狗地再打一架?
叶知秋看戏一样,不无恶意地暗自揣摩着他们各自的心思。
但单开宇却一瞬间就如临大敌,额头神符渐渐明亮起来。
“你往后退去找墨阳,再叫他们这些当导师的守好大巴,别让段爷那批人马得逞拿了人质威胁咱们!”
“你能打过这老贼?他身上可是藏了不少阴险的东西。”
叶知秋额头竖痕嫣红,斜睨着刀疤刘道:
“后腰一把看不出是用什么打造而成的手枪,子弹好像也不是什么寻常之物,还有不少暗器在身,左边衣袖里面藏着梅花镖和甩手箭,右边衣袖里面有袖箭和一包白色的药粉,衣摆底下挂了一排飞刀,鞋底各自藏了一截剑尖,就连嘴里面都藏了不少绣花针。”
说话间,叶知秋并未压低自己的嗓音。
于是每说一样,刀疤刘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虽然早就发现这小子的眼睛有些古怪,大概率跟他额头上的那条竖痕有些关系,但被人给当中揭穿了自己的诸多手段与底牌,刀疤刘仍是压不住满腔杀机的悸动。
招风耳少年一脸惊骇,啪啪啪地拍着自家师父的肩膀:
“刀疤刘刀疤刘,这小子怎么啥都知道啊,他把你的裤衩子都给看穿了!”
“滚!”
刀疤刘一声暴喝,吓得招风耳浑身一震后退半步,随即嘴里嘟嘟囔囔开始小声埋怨起来。
单开宇同样对此感到莫名,但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只是额头神符光彩大作,溢出千丝万缕的神彩凝作一杆乌黑的如锏木鞭,拿在手中。
“刀疤刘擅使阴招这事儿我也知道,本事不差,能不能打过不太好说,但拖延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
叶知秋往他额头上面瞥了一眼,面上露出些许意外之色。
神符看似应该隶属于是某地山神,但其纹样图案却是前所未见,显然不曾有被收录在册。
只是这般品秩的神符,竟也能在这种年纪拥有这般修为,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手段太狠。
亦或两者都有?
叶知秋没在这件事上浪费心神,转而笑道:
“有支援?”
“三天前我就已经通过卫星电话联络了学府,那边会派人来接应咱们,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刀疤刘有这千里眼的本事,他那傻子徒弟又是顺风耳,不得不防。”
说完这些,单开宇便上前一步。
“总而言之,你先去后面躲着就是,这里不需要你一灵寂静的小辈操心。”
叶知秋闻言眉头一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全然无视了刀疤刘那近乎于是吃人般的阴冷目光,笑开口道:
“墨阳没跟你说严萍是怎么死的?”
单开宇微微一愣。
尽管失神只一瞬间,但早就已经没了耐心的刀疤刘仍是看准了时机,身形一晃间便如同鬼魅般地飘忽而来,挥手便是一片雪白尘粉笼向二人。
紧随其后,黄土山丘上被成为段爷的老人,便也不再作壁上观,脚尖一点高高跃起,探出五指如钩朝着两人俯冲而来,恍若鹰扑,两边同时响起一派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密密麻麻冲下山来,尽是刀口舔血之人,便各个举刀拿剑杀气腾腾,蝗虫过境般地涌向下方。
此间变故突如其来,尽管单开宇反应已经极其迅速,一把抓住身旁之人的手腕迅速后退,却仍被那白色尘粉迷到眼睛,哪怕只是入眼些许,却也仍在退出丈许站稳之后,双眼迅速红肿起来,泪流不止,视物不清。
单开宇嘴里骂了一声,咬牙切齿不断用力眨着眼睛,抬手一鞭用力砸去,顿时就见罡风呼啸,掀起一片沉重乌光。
刀疤刘方才紧追而来,见状当即脸色一变,脚尖点地腰杆发力,膝盖一弯便如生根般地支撑身体侧面歪倒,几乎就与地面平行,堪堪躲过乌光袭来,随即身形翻转而起的同时,手掌一翻,便见衣袖一晃,铮的一声,就是一支包裹灵光、通体银亮的袖箭射出,如急电般直奔单开宇的咽喉要害。
却又忽听金铁交鸣,铿锵一声!
纵使是以刀疤刘这般出窍境又是千里眼的过人眼力,也只等到事后才能勉强记起,方才大概是瞧见了侧面突然一指点来,不偏不倚正中袖箭,将其半途拦下,击飞出去。
如此不在意料之中的变故,也叫刀疤刘顿时心底一乱,眼珠转动,目光瞥向一旁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半点儿慌张的年轻人,眼神狞戾。
本还以为他只是在故作冷静,却不曾想,竟会生出这般变故。
但叶知秋此番出手,并不只是拦下那支阴险袖箭,一指将其击飞之后,脚下交替腾挪转动,便是转身一掌抹过看似没能跟上身法动作的妖刀,自然而然抓住刀柄,以腰背发力带动肩臂,一刀直奔脖颈斜斩下来!
劲风呼啸,刀疤刘骇然色变,匆促之间双脚连点,身形便如浮于水面般的向后滑退。
于是叶知秋这劲力刚猛的一刀,便在落空之中轰然斩在地面上,刀风呼啸推拥而去,撕裂地面裹挟着滚滚砂石,如同大浪一般扑向前方。
刀疤刘一退再退,待到原本所在之处,还不忘了一把抓起傻在原地的招风耳,以及摊开放在地上的阴丹,随即身形陡然拔高,这才堪堪躲了过去。
但在刀疤刘被逼退之后,飞扑来的段爷却已临近身前,额头神符熠熠生辉,五指如钩当头拍来,还未临近便已罡风袭面,寸寸如同刮骨钢刀,吹得叶知秋衣袍猎猎,发丝乱扬,只是这般身法于其而言却显太慢,只待眼角余光捕捉到他身形迫近,当即一脚踹在妖刀侧面,当即就听砰然一声,沉重刀身拔地而起,直奔段爷胸腹而去。
后者顿时面露骇然之色,心下自是瞬间了然,倘若一刀命中,必定会是开膛破肚的局面。
便在空中气机一卷,竟是生生扭转身形与这一刀擦肩而过,就只留下一条破布惨被劲风撕扯粉碎!
叶知秋又是一刀落空,眉头一皱。
尽管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但很显然,这些习惯了刀口舔血的家伙,无论身法还是与人厮杀的经验,又或对于局势的判断,都比京高学府那些所谓的导师胜出不止一筹,并且不是个别现象,而若当真普遍如此,就也难怪单开宇明明跟那刀疤刘境界相仿,却没自信能够胜得过他。
虽然比起幽都那些家伙还差得远,但对叶知秋而言,巨大修为差距之下,可能会有些许麻烦。
但也只是些许罢了。
如此一个很短暂的照面之后,场中突然很诡异地安静下来。
段爷麾下数百之众,本已冲下黄土山丘,看似欲将此地团团围拢,但是此间却都止步不前,适才下山之时带起的尘土随后而来,降那一众淹入其中,却也无人理会,尽都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刀疤刘身形落在更远处的两山之间,将手中阴丹悉数塞给招风耳后,上前一步,两只暴突滚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叶知秋,神色奇差。
段爷身形翻转落向道旁,形容狼狈,甫一沾地,便连退数步方才止住去势,随即大怒。
“刀疤刘,这跟你之前说的可不一样!”
“少废话,我之前还叫你先藏好了,等着机会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来着,可你呢?!”
刀疤刘冷哼一声,寒声叫道:
“落到如今这般撕破脸皮不能善终的地步,是你心急,定要出力分一杯羹,现在却又回过头来怪我说错,若你不曾露头,谁知道你曾来过?段爷,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可不能恁的无耻下作!”
“你...”
段爷方才转头欲要与他暂且争个是非出来,但是话才出口,就又急忙打住。
且不论事情再怎么出乎意料,现在都很显然不是内斗的时候。
刀疤刘也很显然明白这点,阴冷目光重新看向叶知秋,口中说道:
“刚才是我把话说得太重了,咱们暂且放下这些之后再议,总之我曾亲眼见过这个灵寂境的混小子,为了对付那从山里出来的怪物,使过一个天剑的术法神通,看他脸色恁的苍白,就知道他当时没能受住术法的压力,经络穴窍肯定已经一塌糊涂,虽然力气练得挺大,功夫练得也挺厉害,但姓单的眼睛已经废掉了,其余人里也就一个墨阳修为还算不错,你就只管将他来住,剩下的我来!”
“行,那你小心,这小子有些古怪。”
段爷点了点头始终凝神戒备,额头神符熠熠生辉,只看纹络虽然是个不被记录在册的小神,但看体内气机的凝练程度,却也相当不凡。
正此时际,那鼻孔里面又有黄龙钻出来的招风耳,突然抱着阴丹上前一步,憨憨笑道:
“刀疤刘,那揉眼睛的老小子之前说,他三天前就已经跟京高学府联络过了,那边会派人来增援他们,还说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快该到了。”
闻言如此,刀疤刘顿时脸色一变。
“你这傻子,恁的白痴,怎么不早说!”
顾不上再与招风耳算这笔账,刀疤刘一身气机滚滚,脚下一跺便扑上来。
“一起出手!”
段爷同样听得清楚,不敢再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深知若被他们等到增援赶来,后果肯定不堪设想,登时便是双脚交替连点,身如鬼魅一般脚尖离地寸许往前飘滑,转瞬间就来到叶知秋跟前,一掌直奔头颅。
适才已经下车来的墨阳,见状顿时眼神一沉。
只是等不到他赶去支援,叶知秋就已经被那两人两面夹击,除去到了面前的一掌之外,下方还有一支角度很阴险的旱烟杆,直奔脐下三寸丹田之处,寻常修行之人的根基便是在此,倘若真要遭受重创,能量失控殃及经络穴窍,导致一身修为尽废都算事小,一旦牵扯灵魂导致当场毙命才是事大!
叶知秋神色如常,一刀迎向段爷一掌。
后者果然色变收手,使这一刀落向下方,但是刀疤刘就不太好过,被这一刀劈在旱烟杆上,力道奇大,险些叫他拿捏不住,以至于整个人都丢了重心,往前踉跄。
真是奇了个怪,就算自己再怎么年老体衰,他也就是一个灵寂境的小子罢了,怎么力量要比自己这个出窍境的更强许多?
所幸段爷及时出手,只是倾尽全力的寻常一拳,就让叶知秋必须躲闪,错失了痛打落水狗的大好良机。
刀疤刘得空穿了口气,重新稳定住下盘,手中烟杆,各种暗器以及阴狠手段,不遗余力地悉数招呼上来,层出不穷并且总是角度刁钻,配合相互熟悉的段爷,一时间便压得叶知秋只能连连招架,并无还手的空隙。
不过方圆丈许的狭小之地,三道身影你来我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扭曲气机环绕不散,卷袭着尘土砂石扩散出去,迷迷蒙蒙乒乒砰砰,称不上什么惊天动地,但也着实叫人看得心惊胆战。
并不算远的地方,便是双眼已经红肿到完全睁不开的单开宇,被这席卷而出的飞沙走石砸在身上,连连后退,只能听见前方呼啸铿锵,根本帮不上忙。
原本只在两边的众人,此间也已围拢上来,一部分人朝大巴杀去,也有些人已盯上了瞎子般的单开宇,举刀便砍。
方才吩咐过其他导师看好学生,便往这边匆匆赶来的墨阳,见状顿时大喝一声,凭空带起刺啦一条雪白光练,身形一闪而至,周身包裹激烈雷弧,轰然一拳砸穿此人胸膛,但才抽手,就见地面轰然震动,一低头间,沙尘飞扬拔地而起,直扑脸上。
无名小神为数众多,虽然神符当中也有些许术法传承,但也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术罢了,莫说杀人,往往就连伤人也难。
却不想如今竟被小术暗算!
被那沙尘迷了眼睛的墨阳,一时间如单开宇般难以视物,偏偏周围又是一片混乱,习惯了依赖眼睛的两人,难免慌神。
只是比起墨阳,单开宇显然更为冷静,慌乱之中听到身侧传来刀刃划过空气之时的刺耳声响,果断甩手就是一鞭砸了过去,就听锵的一声大抵应该刀剑崩断,随即也不理会人在何处,只随便猜了一个方向,就是一鞭甩出大片乌光。
跟着便是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嚎。
而另一边,叶知秋与刀疤刘和段爷的缠斗厮杀,也终于分出了一次小的胜负。
但主要是叶知秋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原本还想拿这两人砥砺一下刀法的心思,便被他给压了下去,稍稍分神使了一个神行术,紧跟着便身形一晃,飘忽如同鬼魅一般,不仅躲过了两人同时出手的绞杀,还顺便一刀带走段爷一掌拍来时的四根手指。
只是不等手指落地,就有一大片人陪着段爷一起惨嚎。
鲜血洒溅,纵然是以刀疤刘的眼力,也只瞧见飘忽身影在人群中一掠而过,所到之处,尽是残肢断臂伴着头颅抛飞,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刀刃如同一泼墨水翻滚,短瞬间便清出大片空地。
最后一刀,又削掉了两个举刀之人的手臂头颅,血光冲天而起。
风雨已过,但是某种像是风雨欲来的窒息,却才姗姗来迟地压住此地。
再看去,确是风雨已过之象,头颅滚滚。
叶知秋站在满地尸体之间,将刀一甩,血洒一线。
罡风仍在,黄土飞扬,夏末时节的炎炎烈日悬空高照,热浪滚滚,但是在场但凡活人,包括方才少了四根手指的段爷,以及刀疤刘和远处的招风耳在内,无不见之如坠冰窟,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