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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孱弱,不堪一击。
这是叶知秋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莫说妖鬼之流联合起来大举进攻,哪怕只是东岳幽都一城之力,一旦来犯,即可使人亡族灭国。
这不是说笑,而是切切实实的经验之谈。
如刀疤刘般出窍境修为,若在幽都内城,哪怕不是百鬼卫队的队长,只是随便挑出一个,都绝不会是这般无用,能让他在一场关乎生死的厮杀之中,不仅犹有闲心关注别处局势究竟如何,并且说要脱身就能脱身,来去自如,游刃有余。
气势、体魄、手段等等各种事关胜负的重要因素,无论怎么来看,刀疤刘都要比之幽都鬼城中的同境鬼修,差了足有十万八千里之遥。
叶知秋看过很多越位之战,哪怕没有亲自下场体验过压力如何,也知以他如今的本事,最多只能勉强对付一个元婴境,并且即便能胜,也是险胜,可若要将对手换成如同刀疤刘一般的人族,他甚至感觉自己或许可以跨越两个修炼阶段,与一合体境的修士一较高下。
说起来好像挺夸张的。
但也只是因为人族太弱,甚至弱到令人发指。
而他统共也就只在东岳幽都待了三年。
人族势弱,只能固守一隅?
叶知秋扯了扯嘴角,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因为事情的真相确实已经很明显了,人族之所以还能留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其实并非已经有了崛起之势,可以守住他们所谓的绿洲安心发展,而是那些阴鬼妖邪手下留情,并未做那赶尽杀绝之事,若非如此,恐怕人族早在五十年前就已星火不留!
但是究竟为何如此,叶知秋还想不明白。
这就像是三天前他跟单开宇说话之时,心中暗自提出来的疑问那样,除非自己能够走到一个够高的位置,或者是从那些知道真相的家伙嘴里套出话来,否则以他如今的阅历与对这个世界的见解,根本没有猜出真相的可能。
罡风渐止,黄土飞扬。
某种近乎于是风雨欲来的窒息,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叶知秋已经不打算再继续浪费时间,目光转向眼神呆滞,愣在原地的刀疤刘与段爷两人。
后者顿时心脏急跳瞳孔扩张,猛然从被冻结般的状态恢复过来。
神符隶属于是某地无名山神的段爷,陡然间便气机滚滚席卷而出,脚下用力一跺,整个地面立刻轰隆隆地晃动起来,尘土震荡,朦朦升腾,原本平整的路面随之出现一条犬牙参差的裂隙,从他脚下一路蔓延,钻过先后三辆大巴的车底,随即两边地面轰隆隆地缓缓开裂,一沉一降,大巴立刻随之倾斜,车内响起一阵惊呼尖叫之声。
几位早便下车抵御段爷麾下的导师,见状顿时色变,忙地出手挽救即将陷落的车辆。
但是叶知秋却对于大巴的情况置若罔闻,只是冷眼盯着他们两个领头之人。
段爷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办?”
“我咋知道怎么办,这小子就他娘的是个怪物!”
刀疤刘咬牙切齿,愤恨出声。
“总之想办法逃就是了,分开逃,到最后谁能活命,就看自己的造化!”
说完,他便再不停留,一转身就朝着招风耳飞掠过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他手腕攥住,撂下一句“抱好阴丹”,拽着就跑。
段爷反应稍慢一拍,等他回过神时,先走一步的刀疤刘已经远在百丈开外。
“日内瓦,狗贼!”
下意识地骂了一声,但还不等他再有所行动,一道人影,已经陡然间便与他近在咫尺。
段爷当即色变,只是眼角余光瞥见一抹乌光掠过,便下意识地侧身闪躲,却仍如同之前那般稍慢一拍,左边手臂顿时带起一泼血光抛飞上天。
“啊!!!”
惨嚎声凄厉无比,但这不是能让叶知秋手下留情的理由,一刀得势,随即翻转横向抹过,便欲将这没能来及逃命的老人拦腰斩断。
但是混迹江湖已有多年之久的段爷,到底还是元婴境修为,周身气机滚滚往下一沉,便给人以一种奇怪的错觉,好似整个地面都已随之往下陷了几尺,连带段爷整个人影也是这般,于是刀刃便从他的头顶一掠而过,就只斩下一片乌黑的发茬儿,没能见血。
这种令人莫名其妙的手段,着实是让叶知秋惊了一下,口中难免轻咦一声。
在看去,段爷身上乌光流现,大抵是已深知逃脱不得,又或适才缠斗之时怀藏异心,直到这时方才竭尽全力,一掌拍来,带起狂风奔涌如一大锤,直奔叶知秋胸口而来。
虽然势大力沉。
但是太慢。
叶知秋一刀抹过,轻易便将段爷覆护自身的乌光撕开,随即刀刃便从他的左侧肩颈,一路斩到右侧肋下,煞气腾腾蜂拥而去,立刻就叫段爷心神恍惚,以至于身上还没完全散去的乌光,也都随之虚晃震颤,看似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体内气机流淌阻滞,凭空消散。
不过叶知秋却没打算跟他浪费时间,适才一刀落下之后,手腕拧转,便如悬刀在侧,俯身进步如拔刀般,便将眼前之人懒腰截断!
妖刀煞气滚滚,呜的一声如鬼哀嚎,立刻就将段爷已经揉入金丹形成元婴的魂魄撕扯粉碎。
言长实短,从叶知秋欺近段爷身旁,到将其斩杀一分为二,其实统共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周遭侥幸留了命在的众人,尚未回神,这场看似将对将的捉对厮杀,便已尘埃落定。
“剩下的人交给你们了,杀干净,别留后患。”
语气波澜不惊地撂下这句话后,叶知秋便脚尖一点,使了一个布虚术的法子,朝着刀疤刘与招风耳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身形略微腾空尺许,凌虚踏步,一掠便是百丈之遥。
前后方才短短片刻,背影就被远处风沙尘土吞噬不见。
墨阳用力挤了挤眼睛,到底不是如同单开宇般中了刀疤刘的阴狠手段,不过土尘迷眼罢了,这会儿已经流出不少泪水,也将眼睛里面的异物冲洗干净,勉强可以睁开眼睛,只是难免布满血丝。
如何善后这事儿,其实原本轮不到他来插手,但是单开宇双眼红肿要比之前更甚许多,眼皮都已经跟馒头一样,显然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加之三位带队带班的导师,如今也只剩他一个,就自然需要扛过主持局面的大旗。
待到视线缓缓扫过周遭残余的众人之后,墨阳面上逐渐露出狰狞狠色。
“一个不留,杀!”
话音刚落,第三辆车便有人影冲了出来。
要比其他授课导师速度更快,也更果断,早便已经蠢蠢欲动的武英眉一马当先,拔出拴在大腿上的匕首跳出车窗,一个蹲身之后,冲锋入阵,顿时搅起一片大乱。
车内众人瞠目结舌,只见人影穿梭,匕首闪着寒光如同一团雪球翻滚,短瞬间便结果两人。
韦右陈少铭两人适才回神,稍作迟疑,便也先后跳出车窗跟了上去。
直到这时,几位授课导师方才惊醒,面面相觑了片刻,便也加入绞杀余党的队伍。
领头羊一死,纵然这些跟随段爷而来的余党,依然为数众多,却也已经破了胆气,只想尽快脱离此处,偶有反抗,也不过是十成力道最多使出三五分罢,于是此间寥寥数人便似虎入羊群,杀得一众余党哭爹喊娘溃不成军,只能仓惶逃窜。
几分钟后。
噗嗤一声,身上已经染了不少血迹的武英眉,面上满是狰狞很色,反手一刀扎进一人脖颈,拔出来时带起一泼鲜血飘洒,整个人都煞气腾腾。
周围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浩浩长风卷袭着沙尘,如同潮水一般漫漫而过。
浓郁的腥气早就已经弥漫开来,以至于就连呼吸之时,都能感到口中仿佛喝了一口鲜血般的,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武英眉喘了两口粗气,又深呼吸一次,途中稍稍屏息,以此缓解剧烈的心跳。
回身四望,此地已然积尸如山,血成川!
...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
“刀疤刘刀疤刘,那个小子追上来了!”
“闭上你的臭嘴,不用你说!”
刀疤刘咬牙切齿,纵身疾驰腾空而掠,抽空回头看了一眼,正见适才还在远处的人影,此间已经来到百丈开外,不仅身法速度快得简直令人发指,并且明明才只不过灵寂修为,却如凌空蹈虚一般脚不沾地,全然没有常理可言。
“干他娘!干他娘的!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胎!”
“刀疤刘刀疤刘,你不是说你那千里眼的本事,就连千里之外都能看见的吗,为什么会不知道这小子这么厉害呀?!”
“再废话,老子把你丢下去喂狗!”
刀疤刘烦不胜烦,话刚说完,就眼神一狠,一把从那招风耳的怀里抢过藏有阴丹的包裹。
后者顿时满脸惊恐,啪的一下双手捂嘴,连连摇头示意自己不再说了。
却没曾想,刀疤刘竟在抢过阴丹之后,便腰杆一拧,就将他给丢去后方。
“送你了!”
仍旧紧追不舍的叶知秋眼见于此,面上神色却无变化,更不在乎招风耳是不是生得一个痴傻少年的模样,脚下不停,一刀劈过,便将追杀路上的阻滞一分为二,随即身形下沉如同蜻蜓点水,只是脚尖稍一借力,就再如同凌虚蹈空般的追赶上去。
刀疤刘骇然失色,忙地转身继续逃亡,体内灵力奔涌浩荡,只恨自己这道神符隶属于是千里眼高明,一身的本事除了那些阴险手段,全部都在眼睛上面,并不晓得什么遁法身法之类的本事。
又恨自己就只生了两条腿,倘若再多两条,肯定能比现在跑得更快。
再往北去,便是棣州废城,范围之内尽是高楼坍塌残垣断壁,地形之复杂,宛如一座大型迷宫,只要能够逃到那里,总能找到机会将人甩开。
只不过是事后还得再来一趟,他那开在荒村东头的铺子里面,还有不少值钱宝贝藏在无人知晓之处,价值不菲,不过荒村肯定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不如干脆就在拿上那些宝贝之后,一路南下,虽然不好再混江湖,免得被人听到名头追杀过去,但也大不了是金盆洗手,反正手里的宝贝数量够多,只要能够全部出手,别说吃喝不愁,便是每天点一把火烧钱取暖,也不心疼!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得先摆脱后面那个铁了心要赶尽杀绝的混蛋!
刀疤刘有些恼火,想不明白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就能让他这种老江湖都翻了车?
越是厉害的术法,对于身体的负担也就越大,这肯定没错!
那小子脸色苍白,眉眼之间尽是一副萎靡模样,这也没错!
而自己是已能够元婴离体的出窍境修为,处在炼神反虚的阶段,比那小子一身灵寂境修为的气机波动,强出一个大的阶段,三个小的境界,还是没错!
但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刀疤刘一口黄牙咬得咯咯作响,突然眼神一动,已经可以隐约瞧见棣州废城鳞次栉比的轮廓。
只不过在那轮廓的下方,还有一片烟土飞扬正在迎面而来。
刀疤刘突然想到什么,瞳孔扩张,随即目力凝聚,正见烟土飞扬的前方,是辆挂有京都牌照的黑车,偶尔沿着为了躲避土丘所以蜿蜒的道路转向之时,还能看到车门上面,分明印着“神武”两个白漆大字。
不是京高学府的支援?
适才还在提心吊胆的刀疤刘,方才松神,就觉身后恶风袭来,神经再次紧绷起来,匆促之间只能忙地拧转身形,正见漆黑刀刃带着如同黑风一般肉眼可见的煞气滚滚,从他面前一掠而过。
燥乱的罡风阴冷无比,如同针扎,刺痛脸皮。
刀疤刘迫不得已翻身而下,落地后又退了几步,这才堪堪止住去势。
抬头再看,那怪物般的毛头小子,也已身形落地,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