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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风间和川,秋濑久野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逃跑。
但紧接着,他的理智告诉他逃跑是没用的。
毕竟现在站在眼前的人可是能够操纵命运的异能力者,那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快地沦为他的牵线木偶,坠入命运螺旋。
秋濑久野目光怨毒地盯着风间和川,神色阴晴不定。
青年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视线一样,悠然转过身,闲庭信步般朝桥下走来,笑着道:“真是不错的夜晚,秋濑君。您觉得呢?”
他的语调相当温和,听起来就像是在问候一位友人。且举止优雅,彬彬有礼,就算世界上最挑剔的人站在这里,也无法对他有任何指摘。
但就是这么一副温和无害的表象,却让秋濑久野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力。
从见到风间和川起,那些在他内心潜藏多年的记忆和那种仿佛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深海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扯入更暗的渊薮中的恐惧都一并被唤醒。
此时此刻,秋濑久野的内心已经有些后悔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早察觉不对,恨那个杀手公司为什么不敢对风间和川下手——甚至产生了不该把这么快把风间和川叫回横滨的念头。
反正那个人帮他越狱的时候也只说了让他想办法把风间和川“请”到横滨,没有规定期限。
早知道他该做好万全准备的!
见秋濑久野闭口不答,风间和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颇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惋惜秋濑久野无法去欣赏这么美丽的夜色。
“秋濑久野,出生地仙台,出生日期1984年10月08日,上午十一点二十八分,太阳天秤座。按常理来说出生在这个时候的人会拥有善良而高雅的灵魂,看来您并不在其列。真是可惜。”青年声音平静,“本来以为你会在七号机关里待一辈子,没想到现在还能在这里遇到,七号机关的负责人实在是失职。”
秋濑久野神色狰狞。
大概是体会过了极度的压力,他反而硬气了起来,冷笑道:“我认为风间君在摆出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前该多关心一下自身才对——昔日异能特务科的走狗现在反而被自己的主人通缉,实在是可笑啊。五年前你或许是负责追捕我的搜查官,但现在,我们两个可都是政府的通缉犯,而且非要论,风间君的罪名似乎比我更重。”
言外之意,我们现在都是一路货色,你也别太高看自己。
风间和川却没有半点被激怒的样子,仍旧带着笑,但说出的话就没那么温和了:“多谢提醒。看来为了防止我这个在逃犯的行踪暴露,还是先封了你的口比较好。”
秋濑久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刚刚的话说出口,他内心的恐惧像是被驱散了一般,忽然又生出了几分镇定。
“别以为你现在已经胜券在握了,把我带到面前是你最大的失策。”秋濑久野语调阴毒,那张贴着人皮丨面具的脸上露出一格怪异而扭曲的笑,“确实,只要知道目标的生日,你就能利用异能力操作对方的命运,但这种影响也是有限度的。”
秋濑久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极为渗人的嗬嗬声,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风间和川:“要是你老老实实待在幕后还好,居然主动现身,真是自找死路!”
秋濑久野说完,仔细观察着风间和川脸上的表情,他本以为风间和川会因此产生不安,亦或是恐慌。
但风间和川却不为所动,只是乜斜视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描淡写道:“很不错的推论,但是对付你这样的敌人,还不会超过那个限度。”
秋濑久野原本还算镇定的心情瞬间又恐慌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但事已至此,根本没有转圜的机会。
而且秋濑久野也实在是恨极了风间和川,现在对方就站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于是他一咬牙,原本夹在指间的金属薄片就向风间和川袭去。
细小的银刃割裂空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旋即在月光下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冰冷弧线。
银芒闪现,眼前的人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呼啸的夜风之中,风间和川身上的风衣在风中翻飞,发出猎猎声响。
——打偏了。
秋濑久野两眼一黑。
“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吧?”茶发赭眸的占星术师笑吟吟道。
“等等、你不能杀我……对,你不能杀我。”秋濑久野磕磕绊绊地喊。
他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出一个方形的盒子,大声:“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七号机关的吗?是有人帮我的……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把你带到横滨。
“有人盯上你了,你之前的住址、还有异能情报也是他告诉我的……那个人是个非常可怕的家伙,你肯定也不想被那种人盯上吧?!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把我知道的情报告诉你、我什么都会说的!、不要杀我!”
他表情扭曲的吓人,丑态毕露。
秋濑久野以人皮为纸张作画,甚至热衷虐杀他人,丝毫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现在对自己的性命倒是格外看重。
风间和川忽然短促地笑了两声,而后轻声问:“你认为自己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青年那双赭色的眸子里分明带着笑,却带着种极端冰冷的情绪,让秋濑久野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占星术师唇边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漫不经心道:“我对你所掌握的情报并不关心,况且,你以为对方为什么明明知道你那么恨我,还会选你来‘邀请’我?”
既然是邀请,那来的显然不该是具尸体。
秋濑久野的脸色彻底变了。
那个人分明就是知道他杀不了风间和川才会这么做的!
同时,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风间和川跟那个人明明没有接触过,对对方的了解却好像比自己还要深。
秋濑久野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近乎错觉的想法。
——在整个事件里,似乎就只有他一个人自始至终都在被愚弄,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为其余人提供笑料。
这个认知让秋濑久野无可抑制地愤怒起来。
想也是,对一个喜欢以人皮绘画来彰显自身存在感的人而言,被人轻视、被人愚弄实在是最不可忍受的事了。
他的大脑被愤怒侵占,丧失理智般的控制着刀刃冲向风间和川。
……
周围再度归于宁静之后,风间和川脱下手套,擦掉了自己脸颊上的那抹血痕。
青年上前几步,俯身捡起那个被秋濑久野遗落在立交桥上的纸盒。
里面装着的是与之前那张【死神】牌同一制式的塔罗牌。
大阿卡纳,共计二十张。
风间和川把牌排开,发现缺了一张【审判】。
青年收起手中的牌,不知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
而后,他乘着月色离开,朝繁华的都市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