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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秋山仁太震惊地看着出现在眼前打开的大门, 难以置信,“明明是一样的密码……”
“原来如此,”坂口安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密码的设计是第一次即使输入正确也会显示错误, 只有第二次输入一样的数字才能成功打开门。”
坂口安吾走上前, 看着“防御解除”字样后跟着的“01:22”的倒计时, 在心里捏了把冷汗,无比清醒地认识到刚刚他们离死神有多近——这个倒计时的意思恐怕是, 如果开门的人输入第一次密码后、没在规定时间内第二处输入密码,炸弹同样会被引爆。
坂口安吾清楚a组织的人能在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的眼皮子底下生产、交易这种药还不被发现,当然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只是没想到连一个开门密码都被设计得这么谨慎,令人防不胜防。
——如果是风间和川直接输入密码, 恐怕现在里面的人人质全都已经葬身火海了。
秋山仁太心中仍旧无比惊叹,他留在这里是出于对风间和川的完全信任, 但没想到密码真的如太宰治所说——这样看,在那种情况下仍旧选择相信太宰治的风间和川实在是冷静。
他拿出通讯器道:“我通知救援队的人下来。”
异能特务科先前统计的、很有可能和a组织有关的失踪事件一共将近五十起,然而等救援队进入这座关押人质的设施营救人质时,清点出来的人数却不足二十人,这里面甚至还有未被统计在名单里的受害人。a组织为了制造药品犯下了多少罪行可想而知。
这些被囚丨禁于此的被害者们看上去大都精神不佳, 因为被异能力抽取了大量生命力, 明明是富有朝气的年纪,却甚至已经透出了种垂死的颓态。
秋山仁太忙着陪着救援组一起救人, 一回头看到了朝校舍外走去的风间和川。
“风间先生, 您要去哪?”
因为生病的缘故,从早上起,风间和川的脸色看上去就有些憔悴, 刚刚又跟着对策组的人一起熬七八个小时,虽然风间和川自己没说什么,但他现在再继续工作的话显然有点勉强。
占星术师头也没回,答:“水族馆。”
人质关押地的门一经打开,另一边的抓捕工作也就开始了。
对策组的人发出信号后,原本守在水族馆外的特工蜂拥而入,打算将a组织的人全部拿下,同时确保身在敌阵中的太宰治的安全。
从门打开后,风间和川耳边的通讯器就一直没有传出过任何声响,到他抵达水族馆时,耳麦里代表着通讯保持的电流音也彻底消失了。
一名特工跑到风间和川面前,鞠躬后:“万分抱歉,风间先生,我们抓捕了一部分a组织的成员,但作为核心的花村降和他的手下都通过地下的暗道逃跑了。”
风间和川把已经失去作用的耳麦摘下来扔进垃圾桶,问:“太宰治呢?”
特工犹豫了一下,艰难道:“目前还没找到太宰先生的下落,不排除花村降带着太宰先生一同离开的可能。”
“继续找,”风间和川看了他一眼,继而将目光转向眼前的椭圆建筑,迈步朝大门走去,“他们带不走太宰治。”
花村降将水族馆作为自己的驻地并不是一时兴起。这座水族馆在去年落成,从建造之初就有a组织的人参与,一开始就将地底的部分设计成了道路错杂的地下迷宫,除了a组织的核心成员,没人清楚每个暗室都在什么位置。
风间和川沿着某处通道来到地下的时候,湿冷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占星术师仰头看了眼散发着刺眼光芒的白炽灯,忍着强光带来的眩晕感,看了眼摆在面前的几条岔路,选了左边的走过去。
走在空旷的回廊里时,风间和川才慢慢想,他没有理由,也没必要来这里。
太宰治是死是活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不如说,对方现在死了也好。
但也许是因为太宰治这次毕竟是帮了忙、又也许是生病干扰了大脑的判断,回过神的时候他居然就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
罢了。
这么想也没错。
而且风间和川觉得只凭a组织这帮人,也不太可能会对太宰治造成威胁。
他一路向前、向下,等转过不知多少个拐角的时候在走廊的最深处发现了一道门。
风间和川转动门把手开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下午好。”
棕发鸢眸的前黑手党干部半倚在沙发上,手里举着酒杯,声音里盈满笑意。
“很可惜,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风间和川环顾一片狼藉的房间,最终从侧边走进门。
看到被丢弃在茶几上的几支透明溶剂残骸后,他将目光转向太宰治。
太宰治摊开手,解释:“这个组织的人似乎一开始就另有打算,所以被下了药。”
虽然这么说,但太宰治似乎并没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不用想也知道,他大概早就清楚喝的东西里被下了药,但为了拿到情报,还是将计就计了。
太宰治坐起身,伸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向风间和川发出邀请,笑着问:“我现在没什么力气,要在这里喝一杯吗?”
就礼仪而言,他的动作无可挑剔,如果不是周边满地都是杂乱的废弃物或被打翻的装饰品、说他这是在邀请人享用烛光晚餐都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然而风间和川只是看了他一眼:“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你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品尝自己的战利品。”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太宰治惋惜道。
他打开酒瓶重新为自己倒了杯酒,看向风间和川:“谢谢。”
“谢什么?”风间和川的视线在屋内残存的物品上一一扫过。
“没什么,”太宰治摇头笑笑,端起酒杯叹道,“就当是谢你在这个时候来陪我喝酒吧。”
风间和川皱眉。
太宰治注视着他,没有再说什么。
他原本想谢风间和川相信了他传过去的那串密令——即使不问,太宰治也知道刚刚在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以当时那种情况,风间和川仍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信任他,他似乎应该表达谢意。
但当现在面对风间和川的时候,太宰治却发现那些话没有任何必要。
他不需要为这种信任而道谢,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是同类。
因此无论如何,风间和川都能够理解他。
——这是太宰治第一次见到风间和川时就明白的事。
六年前龙头战争前,太宰治初次遇见风间和川是在一次同竞争组织的交手中。
太宰治当时接了命令去肃清那个组织的全部成员,而风间和川当时则是不慎被那个组织绑架,意图作为拍卖品出售。
太宰治见到他时,少年被绑在一只铁质的椅子上,垂着头,浅茶色的长发落在身侧。
囚牢内灯光惨淡,发丝的遮掩下,少年五官精致,让人有些难以辨认性别。
而在太宰治带着手下对他身边的关押者动手、到替他解开锁链,少年那暗沉的赭色眸子中自始至终都是一片漠然。
仿佛无论身边发生什么,他都全然不在意。
太宰治由此对风间和川产生了兴趣,并将这位未来让人谈之色变的“占星术师”记在了心里。
在太宰治看来,风间和川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他一边否认着生命的价值,但另一边却又近乎偏执地追寻着其中的意义。
这位在旁人眼中危险至极的占星术师始终恪守着自设的一套准则,即使自身对世界感受不到任何兴趣却依旧选择一次又一次地帮助他人,永远站在帮助他人的一边,“为他人而活”。
与当时身在黑手党的太宰治对比,简直就是站在硬币正反面的两个人。
因此太宰治对风间和川始终抱有一种浓重的好奇心,即使受到对方不明缘由的敌视,他也只是感到新奇。
太宰治觉得风间和川和自己既相同又不同,而不同的那一部分,则是太宰治感到敬佩、但又始终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不明白风间和川行动的缘由,不理解风间和川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信念,同样也困惑于风间和川对自己微妙的敌意。
——直到昨天晚上,风间和川问太宰治“为什么能毫无负担地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港口黑手党的前干部注视着占星术师,才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风间和川的行为。
风间和川对他的厌恶来自于他与对方的相似,又来自于他已经做出了改变这一事实。
“——如果想杀死一个人,用□□是最愚蠢的办法。”
风间和川冷冷道。
他走到房间角落的木柜前,抽出第一层后摸索片刻找到一个暗格,把里面的两支药取出来扔给太宰治:“可能是解毒剂。”
太宰治拿起其中一支,对着灯光看着里面淡青色的液体,勾起嘴角,喃呢道:“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毒药呢。”
不等话音落下,他直接把玻璃容器打开,将药灌进了嘴里。
感受到自己对四肢的掌控力逐渐恢复,太宰治笑着道:“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风间和川看着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管道崩裂声。
紧接着,是一阵湍急的水流冲击墙壁的声音。
风间和川回过头,还没走到门边,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响声传来,钢制的门板直接被砸垮后堵死。
在压力的作用下,屋外聚集的水自门口的缝隙处疯狂涌出,灌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