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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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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是当真。”玦说道。

    他拉着常月儿,回来客栈,叫了些吃食。

    “这时辰快要中午了,你起来还没吃饭,若是你娘知道了,怕是要怪我照看不周了。”玦跟常月儿在客栈大堂里随意找个张桌子。

    “也好,我正有些饿了呢。”常月儿手托着腮,看着玦,“你真要去么?”

    玦听她这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周围食客抬眼望来,不明情况。

    “我肯定是要去的。”玦居高临下,“你就等着亲我吧。”

    “色狼!”常月儿拿了那筷子,丢在他身上,嗔骂道。

    这时候,那小二端了吃食,送了过来。

    两人吃饱喝足,便打定主意,去那城郊外,寻那妖兽踪迹。

    “你就准备这般赤手空拳去么?”常月儿跟玦走在街上,看他空手强行,问道。

    玦这才想起,自己连兵器也没有。摸摸怀中的银锭,咧嘴一笑:“不就是兵器么,走,买去!”

    两人四下打听,找了家铁匠铺,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柄精钢长剑。

    一路奔行,出了城门。

    “话说,那妖兽在哪一方?”玦回头,问常月儿。

    常月儿伸手便在他腰上一拧:“你问我,我问谁去?自己当时不问个明白。”

    玦自知理亏,也不跟她计较。找了几个行人,问了一番,知晓那妖物方位,带着常月儿赶去。

    那妖兽在城南外十里,一处密林中。

    那密林里有商道,平日里南面来的过往商客,都往那里经过。前些时日,却屡屡发生命案。许多商客单人出行,就次丢了音信,寻之不到。

    有人传言,那林中来了妖兽,专门夺人性命,食人血肉。

    一时间人心惶惶,便是那些商队,也不敢从那密林中穿行了,只能绕道而行。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玦跟常月儿说道。

    他倒不是怕那妖兽,只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及。常月儿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要是生了意外,却是不好向妇人交代了。

    常月儿心性活跃,哪里愿意回去,拉着他衣袖,撒娇道:“我才不要回去呢。你那末厉害,难道还护不得我么?”

    “等会儿那妖兽出来,把你抓去做他媳妇。你怕与不怕?”玦吓唬她。

    “我才不怕,还有你呢。”常月儿推了他一下,“你给我快点走,我要去看那妖兽到底什么模样。”

    “那行,你跟紧我,可别走丢了。”玦提醒她道。

    “放心吧,我还能飞了么?”常月儿白了他一眼。

    玦跟她来到城南密林时,早已过了午时。

    节气已经入秋,倒不是很热,偶有风吹过,凉爽提神。

    那林子被风吹过,哗啦啦一阵轻摇。

    林中商道零零碎碎散落着落叶,看起来有些萧索,似乎很久没有人过走了。

    一阵风卷过,那落叶飘忽,在空中打着旋儿,飘散开来。

    “走吧,怕什么?”

    玦回头,见常月儿眼中有些畏惧。

    常月儿被他这样一说,撅了撅嘴:“这里看起来好荒凉啊,要不我们回去吧?”

    玦不管她,走进林中,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好了。”

    “哼!”常月儿跟了上来。

    林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那幽幽风声拂过。

    脚步踏在那落叶上,沙沙作响。在空旷的林中,幽幽传开,像是厉鬼磨牙。

    “哪有甚么妖兽啊?这么半天都没见着影子。”

    常月儿缩头缩脑,四下打量。进来许久了,并没有见到什么妖兽。莫说妖兽,就是飞鸟都没见到一只。

    玦没有搭理她,紧握手中长剑,环顾四周。脚下落叶被他气势一激,唰唰飞落开去。

    “你干嘛那么严肃啊,明明没有什么妖兽,瞧你这样。”常月儿埋怨道。

    “呼……”

    一阵风刮起,地上那满布落叶如波浪一般起伏,向着玦这边扩散开来。

    玦眼色凝重,长剑轻颤,体内气血翻腾,无形气势如山岳般压落下来。

    那无数落叶随风波荡,在空中奔涌滚滚,化作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要将玦活吞下去。

    “嘿!”

    玦一把推开吓傻的常月儿,脚下用力,跺出一个脚印来,那地面都裂开几分。

    手中长剑挥舞,漫天落叶绕卷,化作条条绳索。

    “去!”

    绳索被他长剑一引,在空中翻卷不休,绞杀过去。

    巨蟒空中一卷,带着赫赫风势,扫平一大片树木,抽向那几道树叶绳索。

    “天策玦,你小心啊!”常月儿躲在一块大青石后面,探出个脑袋,远远喊道。

    她只是个寻常女孩,哪里见过这般妖邪之物,心里颤粟,一张小脸煞白。又见玦勇猛异常,跟那巨蟒坚持不下,美目流转,又开心得紧。

    玦身形闪动,趁那巨蟒跟落叶缠斗,挥剑迎了上去。

    巨蟒蛇尾如剑,在地上划过一道沟壑,砂石纷纷,抽在长剑之上。

    玦感到一股大力涌来,传遍四肢百骸,一阵酥麻,手中长剑脱手而出。

    “啊!”常月儿一声惊呼。

    那巨蟒并不停歇,蛇身翻腾,又是一尾甩来。

    破空声尖锐刺耳,那势头锐不可当,像是要抽裂这方大地。

    玦不会怀疑这一尾之力能将自己撕成粉碎,哪里敢大意。翻身闪过这一击,脚上用力,远远遁开。

    “要不我们逃吧!”常月儿喊道。她看玦此时失利,手中长剑都被那巨蟒抽飞了出去,担心不已,心生退意。再看那巨蟒,势头凶猛,翻身甩尾便能裂金碎石,怕玦抵不过,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玦被巨蟒击退,心里有些怯意,却想到昨日天策府那番战斗。

    “为什么要退?”玦沉声问道。

    面对那霸道无双的巨人,天策府主等人,拼死抵抗,豪无惧意。风老以身化道,用性命去换去时间。

    他们年轻弟子撤退了,可那些人却永远留在了那片土地上,尸骨不存。

    他们赴死时说的那一番话悠然在耳。

    “我天策弟子!”

    “当无所畏惧,奋勇向前!”

    “只有不言败,没有退缩意”

    “我天策弟子!”

    “当一往无前,披荆斩棘!”

    “只有站着死,没有苟且生!”

    “我天策弟子!”

    “当绝世锋芒,所向披靡!”

    “只有弱者灭,没有懦者降!”

    “我绝不退!再也不会退!”玦眼中有些泛红,握拳上去,喝道:“杀!”

    拳势如雷霆横空,一声炸响,漫天飘叶随他拳势吸引,化作一颗数丈大的拳头,跟那巨蟒狠狠撞击在一起。

    “轰!”

    落叶破碎飘散,纷纷扬扬化为粉末。

    巨蟒被打得再空中滚出好几丈远,砸得石屑迸射。

    它起身盘起身子,昂首吐信,眼中似乎有些犹豫不定。眼前这物事为何如此生猛,明明被它打飞了开去。

    玦趁它这这发愣的功夫,捡了长剑,挥手便是一道弯月般的剑气,划破虚空。

    巨蟒偏身,躲过那一道剑气,凄厉地嘶吼一声,甩出尾巴,带起一道虚影,抽击过来。

    这一尾实在太快了,快到玦念头刚起,便被那蛇尾打在胸膛上。

    “天策玦!”常月儿远远喊道,却不敢过来。

    玦一口逆血喷出,却兀自不退,生生受了它一尾,两腿深深插进地里,裂纹密布。

    “看我砍了你这尾巴!”

    他口中溢血,呼吸都困难了。

    手中长剑锋芒大盛,剑身轻吟。

    巨蟒哪里料到他如此以伤换伤,收尾不及,被玦生生削下一截数尺长的蛇尾。

    “嘶……”

    它在地上翻卷,连地面都在震动。

    玦咬牙冲上去,剑气凛冽翻飞,瞬间便在那巨蟒身上划出数十道口子。

    那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腥气扑面而来。

    “快砍了它脑袋啊!”常月儿见他得势,跳出来,舞着拳头,就要冲过来。

    那巨蟒在地上一阵挣扎翻腾,剧痛难忍,哪里还顾得上玦。

    玦三两下避过蟒身,一剑下去,却没能削下它脑袋。

    “都要死了还这么禁砍么?”玦手下发力,真元流转,再一剑,便将那磨石一般的蟒头砍了下来。

    常月儿毕竟是女孩子,心里好奇想过来看看,却又见那满地腥血,蛇身尚在抽搐,不由得停了脚步,只远远看着。

    “噗!”

    玦先前被那蟒尾实实抽了一记在胸膛,若是寻常百姓,这一尾这下,怕是连骨头都剩不得半点。此时身子放松,那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你没事儿吧?”常月儿担忧他,顾不得那些腥血,跑了过来,扶着玦。

    “我却没多大事儿,只是这蟒头,我该如何带回去给那官差看。”玦看着那数尺直径的大蟒头,有些无奈。

    常月儿嗔怒道:“你还想着那悬赏呢?命都不要了么?”

    玦将她往怀里一拉,说道:“我倒不在乎那悬赏,只是你承诺我的,你是不是该做到啊?”

    常月儿想起两人之前打赌,若是玦除了这妖兽,便要亲他一下。此时被他拉在怀中,脸色绯红,不敢去看他,心中小鹿乱撞,声音呢喃:“小色狼想得美,谁知道你除去的是不是那一头呢?”

    玦也不强迫她,站直了身子,将常月儿放开,脱下外衣。

    “你,你要作甚?”常月儿见他脱衣,惊慌不已,三两步便跑了开去,“我只应你亲一下,你怎么这么无礼。”

    玦噗嗤一笑,说道:“我脱衣扎绳,好将这蟒头拖回去,你想的甚么?”

    “哼!”常月儿自知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

    玦拿长剑将外衣割裂成条,搓成绳索,把那蟒头绕了几圈,死死绑住,拖在身后,一摇一摆向常月儿走去。

    “走吧,回去!”

    常月儿知他有伤在身,便跟他一起,拖着那蟒头,同回明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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