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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新生都被分配完后,晚宴正式开始。
教授们安静优雅地用餐,偶尔会小声地聊天,他们的动作标准优雅,每一个都可以拿来当教科书的典范。
显然不是所有教授都很空,部分教授们飞快地解决完盘子里的食物,甚至等不及甜点就匆匆离开。
学生们就自在多了,每一个长桌都很热闹,逗弄新人他们百做不厌,这是每年最有趣热闹的时候。
就是欣赏新生们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很有意思的。
优卡利始终拿后脑勺对着萨里,他拒绝承认认识这个饿死鬼,连贝妮也觉得他们的同伴丢人极了,另一个小家伙菲洛表现得都比他好上太多,尽管他手抖得屡次使叉子在瓷盘上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显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这个控制不住自己手抖的年轻人用力握住自己的右手,慢腾腾地拿起一杯南瓜汁来安抚焦灼的肚子。
“你们可真有趣。”,有着耀眼金发的莎莉·诺伊斯含笑看着他们,笑容美丽动人,可惜新来的孩子没一个被她迷倒。
优卡利礼貌地点头算是回应,但也仅仅如此,他正专心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同样的大小,萨里就跟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似的毫不优雅地狼吞虎咽,菲洛是个胆小的性子,他连看诺伊斯小姐一眼都不敢,至于唯一的女性——贝妮·格林小姐,对于比自己漂亮的美人她向来拒绝欣赏。
“嘿,诺伊斯,现在小家伙们需要的是安静的用餐,这时候打扰可不礼貌。”
“哦,瞧你说的,我这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来跟新人多聊聊么。”
美人总是受到优待,尽管不懂事的新生们没给她面子,周围不少绅士都愉快地将话题带过转而闲聊他们短暂的寒假里发生的趣事。
贝妮不喜欢这个过分热情的女人,她的目光总是飘到优卡利身上,好像那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在诺伊斯第三次看过来的时候,贝妮抱住优卡利的手臂,强拉着少年低头跟她讲话。
“嘿,亲爱的,你可真受欢迎。”
用餐被打扰,优卡利也没有生气,他宽容地看着任性的小姐,配合地靠近低声交流,“我的好姑娘,我很高兴你为我吃醋。”
“优卡利,你可真讨人厌。”
话是这么说着,贝妮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显然对优卡利的回答十分满意,顺从地松开手让他继续去切牛排。
尽管他们的声音已经尽量放轻,但还是被其他人清楚地听到了。
优卡利可以肯定这一点。
新生是每一桌的焦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身边的人。
优卡利敏锐地发现说完话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虽然下一刻就移开来。
哦呀哦呀,难道他说错什么了?
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其实他一开始更想说没有哪个姑娘不想成为斯特林夫人,这是事实,但是说出来的话难免会冒犯到这位受欢迎的诺伊斯小姐,围绕着她的先生们只怕也会敌视他,介于他才十六岁,表现得狂妄自大实在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所以才换了个轻松的说法。
为什么他们会反应这么大?贝妮虽然长得漂亮,也不至于刚出现就俘获了这群人的心啊,如果是斯特林小姐他倒还能理解。
但坐在这里的是斯特林先生啊。
根据优卡利的判断,布莱克长桌的人大多是纯血巫师,从他们的用餐姿势就能看出来,从小接受礼仪教导的孩子跟在普通人家长大的动作上就能看出不同来,那份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纯血巫师的话,肯定是清楚斯特林家族的,难道这些人因为他家有钱就对他特别的关注?这个理由别说别人了,连他自己都认为荒谬。
尽管金币很重要,但在魔法师的世界里,拥有强大的魔力掌握强大的咒语才是至关重要的。
众人锐利的目光只出现了一瞬间,尽管之后大家都表现得很自然,优卡利还是对方才的感觉耿耿于怀。
晚餐进行到尾声,桌上的食物消失,随后出现的是焦糖布丁与一块缀着樱桃的奶油蛋糕。
萨里欢呼一声,拿起蛋糕三两口就塞到嘴里,可惜甜点的供应是有限的,不像正餐是无限供应,这让本来满脸期待看着盘子的萨里失望无比,嘴里嘟囔着早知道就慢慢品尝了,他还以为会再出来一块蛋糕呢。
“天呐,萨里,你今天能不能有点形象!”,在周围人满是笑意的目光下,贝妮脸都红了,就好像被笑话的是她自己一样,“我以为你在粗鲁地用完晚餐后至少会像个真正的绅士一样对你的甜点温柔点。”
“这是我期盼已久的自由,”,萨里举着勺子,脸上是灿烂得过分的笑容,他现在像极了从笼子里跑出来的兔子,兴奋地蹦达到处啃咬,没有主人的看管就彻底野了,“贝妮,自由的人生美好得就像我一口气吃下去一个十六英寸的巧克力蛋糕。”
“你会撑死的,先生。”
“哦,那一定也是最幸福的死法。”
贝妮拿这个任性的年轻人无可奈何,他骨子里就是野的,离开了父母的管束简直要无法无天了,当然这样的情况威尔斯夫妇早有预料。
“威尔斯先生,今年的圣诞节礼物定为礼仪指导手册如何?”,优卡利轻飘飘道,他用叉子拨弄着蛋糕上的樱桃,垂眸看着艳红的樱桃滚来滚去,一个用力,银质叉子刺破了樱桃,红色的汁液些微溅在乳白色的奶油上,两者的香气混合散发出更加浓郁的甜味,配上优卡利似笑非笑的脸,萨里的头皮都炸了。
方才还意气风发肆无忌惮的少年抽搐般地一抖,过于旺盛的精力就像被银针刺中的气球迅速地漏气消失,他整个人都深沉了下来,表情严肃,姿势规矩,“我的礼仪可是一百分,斯特林先生。”
看着方才还抽风般亢奋得几乎要踩着长桌高呼自由的少年被一句话驯服,捡回所有被他丢在地上的礼仪认真地优雅地品尝布丁,贝妮这才收起对萨里的不满,有个丢人的伙伴真的会让人很想装不认识他。
他的伙伴都对礼仪有着莫名的执着啊,萨里无声地叹息,转而很快又鼓舞自己,振作,萨里,你已经离开了父母,在优卡利手下总比在父母眼底下好太多了。
再次亢奋起来后,萨里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分享他心中快要爆炸出来的喜悦,“嘿,菲洛?”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少年被身边人的呼唤吓得一抖,准备叉蛋糕的叉子一个打滑发出刺耳的声音,当时整张脸就红透了,就像变戏法似的有趣极了,他无措地看着周围看过来的人,自觉丢人到家,简直要哭出来了,“抱……抱歉,十分抱歉。”
银质餐具划过盘子的声音异常的刺耳难听,但萨里现在心情很好,所以这点不愉快完全可以忽略,在周围人表示不用在意之后,他又暗搓搓跟这位胆小的少年讲话,“菲洛?我没有记错吧。”
“没有,先生。”,菲洛紧张地绷直了身体,放下叉子不敢再碰盘子,生怕惹人不快。
受惊的小脸红彤彤的看上去真是可爱极了,萨里恶劣地想着,越看越觉得对方真是有趣,就这么盯着对方,看得菲洛脑袋越垂越低,身体绷紧到颤抖都不挪开视线,在这片尴尬的寂静里,菲洛鼓起勇气开口了,“您……您的记忆真好啊……”
“拙劣的赞美,不过我很受用,”,萨里揉了揉少年毛绒绒的脑袋,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我们都是新生,不用说敬语。”
“是、是的。”
“你的家乡在哪里啊?家里有没有妹妹或者姐姐啊?”
“这……这个……”
贝妮看着他们两个和谐相处的模样,默默地为少年点蜡,萨里疯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当餐桌中间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起身的时候,贝妮注意到那些没吃完点心的人都放下了餐具跟着站起来,显然这位是他们之中的领袖。
那两个笨蛋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无聊的对话,贝妮在餐桌下不动声色地踢了萨里一脚,也随着人流起身,向大门走去。
方才被面前的人挡住了,站起来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对面怀特那桌是多么热闹非凡,小胖子拉德被勒着脖子满脸通红,勒着他的人大声说着自己刚来卡萨布兰卡时有怎样倒霉的经历,周围不少人附和着抢着来补充真相,一桌子的人都像是陷入回忆中满脸感动无法自拔,如果不是新人还穿着便服,贝妮简直要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并且相当熟悉了。
这桌人全都是可怕的自来熟。
稍微试着想象了下自己置身其中的场景,贝妮就成功地把自己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她扭头想找优卡利说话的时候,发现对方的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优卡利在晚宴里自始至终就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