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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第八十八章
钟璃却无端有些紧张, 他眸中的惊喜,是那样明显, 钟璃竟不忍心让他失望, 反应过来时,她已攥住了他的手,低声道:“既已开始做戏, 就做全吧, 等我回了坤宁宫,再请不迟。”
裴邢一向都依着她, 闻言, 迟疑了片刻, 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你不是也会把脉?没自己把一下?”
钟璃心脏不由一跳, 连忙摇摇头, 少女瓷白的小脸上,逐渐染上一丝绯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见男人在等着她回答, 她才小声道:“我不敢。”
她首次这般怂, 怕他笑话, 说完, 她就搂住了他的腰,将小脸贴在了他怀里。
裴邢不由轻笑出声, “怕什么?怕失望不成?原来璃儿这么盼着为朕生孩子。”
钟璃一张脸烧得厉害, 小手来到他腰上, 捏了捏。
她连捏人都不疼,裴邢心中软软的, 他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发丝,哑声道:“躺好,让三叔摸摸。”
钟璃脸颊红扑扑的,虽然嘴里嘟囔着什么都摸不出来,想到自己情不自禁抚摸的场景,她还是乖乖躺了回去,让他伸手摸了摸。
少女的小腹甚为平坦,入手后如绸缎般光滑,裴邢除了摸出一把火,什么都没摸出来,察觉到男人漆黑的眸,再次变得火热时,钟璃耳根又红了。
“三叔。”
裴邢这才遗憾地收回手,他将少女拥入了怀中,“睡吧,既有了身孕,就早些歇息。”
钟璃不得不提醒他,“还不一定,您也别抱太大希望,万一没怀,岂不是很失望?”
裴邢漫不经心道:“就算怀不上,也没什么可失望的,你也不必有心理压力,这次怀不上,还有下次,就当提前体验一下惊喜。”
他这话让钟璃放松许多,她不由弯了弯唇,小脸又往他怀中贴了贴,乖乖颔首。
这一觉,钟璃睡得无比踏实。
她醒来时,裴邢已离开,他虽不曾为她请太医,却让凌六特意盯着她的饮食,这几日凌六也一直在查哪些人是旁人的眼线。
大臣们能这么快知晓宫里的消息,其中必有猫腻,经过几日的调查,凌六查出的东西相当惊人。宫内这些太监和宫女,身份不简单的竟足足有三十七人,有的本就是大臣们当作眼线送入宫的,有的则是入宫后被收买的。
整个皇宫,竟犹如一个筛子,什么脏的臭的,都顺着漏孔跑了进来,也不知道先皇怎地如此放心。
凌六汇报道:“新入宫的这批秀女,暂且都很安分,也没人往外传递过消息,不清楚有没有混入眼线。”
裴邢思忖了片刻,道:“那就暂且先盯着。”
他让凌六亲自出去采买了一批家世清白的婢女,名额恰好是三十七人,“寻到人后,你让安嬷嬷亲自调/教她们,调/教好,再让她们入宫。”
皇宫已成了他的府邸,裴邢自然不希望,宫里有三心二意之人,他甚至都没有利用这些人的心思,他要的是绝对的忠心,胆敢往外传递消息的,他一个都不会留。
凌六恭敬地应了下来。
待凌六离开后,裴邢才处理了一下奏折,他依旧不放心,又从自己的酒楼里调来两个厨子,送往冷宫的膳食,皆出自他们之手。
他再次加强了对钟璃的保护,送往她身边的暗卫,又多了四人,除此之外,连宫女也添了四人。
妥善安排好后,他才将赵大夫喊来,让赵大夫教了教他如何把脉,为了感受何为滑脉,他还让凌六给他寻来一位有孕的农妇。
这位农妇全程被蒙着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他们家实在贫穷,听说走一趟,能得一百两银子,她才壮着胆子答应了下来。
裴邢在赵大夫的指导下,感受了一下,何为滑脉,滑脉如珠走盘,不难感受,裴邢很快就掌握了这项本领。
他还算能沉得住气,直到夜深人静时,才过来,窗外明月高悬,柔和的月光洒了一地,与摇曳的烛火,相互融合在一起。
裴邢掀开帷幔上了床。
床上的少女侧卧着,半张小脸埋在枕头里,莹白的肩头和一只手臂皆裸露在外,裴邢怕她受凉,将她的手臂塞进了被窝里,随即才给她把了下脉。
少女的脉象往来流利,犹如玉珠在盘中滚动,确实是喜脉,裴邢一双眸不自觉柔和了下来,胸腔中激荡万分,他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心情犹不能平静。心中率先涌起的一个念头是,她已怀上他的孩子,以后理应不会再逃跑了吧?
裴邢出去舞了会儿剑,才堪堪平复住心中的激动,待上床后,他也没能睡着,他如视珍宝地将少女揽入了怀中,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睡得沉,被吻后,也只是皱了下小鼻子,并未醒来,裴邢静静注视了她许久,心中软得不可思议。甚至没忍住,又去抚摸了一下她的腹部。
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竟已然悄悄孕育在了她腹中,裴邢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半晌都没睡着。
钟璃并不知道他悄悄为她把了脉。怕她孕吐,他甚至亲自召见了酒楼的厨子,让他们在制作肉食时,务必去掉油腥味,各地进贡到宫里的水果,他也一股脑地让小六和小七全悄悄抬到了冷宫。
小六和小七也被他安排在了冷宫,她们不仅要负责钟璃的安全,还会帮钟璃盯着她身边的宫女,毫不夸张地说,除了钟璃身侧的人,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冷宫。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裴邢才找人将她疑似怀孕的消息放了出来,大臣们自然也知晓了这事,狂喜过后,一个个又有些担忧,她如今待在冷宫,冷宫那等地方,吃不好穿不好,万一腹中的孩子保不住……
李阁老等人愁得头发都白了,有不少老臣,性子虽执拗、刚正,却是一心为社稷考虑,钟璃自打成为皇后后,做了一桩又一桩实事,德行完全挑不出错,可以说,她除了身份低点,品行和才华足以胜任皇后之位,这般合格的一位皇后娘娘,却因劝谏皇上立妃,被打入冷宫。
他们自责的同时,少不得埋怨一下裴邢,觉得他肆意妄为,没有半分皇帝该有的模样。
得知周氏再次入宫为钟璃求情时,他们才想起镇北侯府的老太太,显然他们也清楚,老太太在裴邢心中的重量,若是老太太肯出面,以裴邢的性子,说不得会饶过钟璃。
他们自然不清楚,周氏这次入宫,其实是裴邢让她来的。他仔细询问了一下老太太的情况,才让周氏离开。
周氏离开后,裴邢就带着承儿回了镇北侯府一趟,此时承儿正在上课,被三叔喊出来时,小家伙还怪不高兴的,出来后,也没像往常一般,蹦蹦跳跳地扑到他怀中,而是别开了小脸。
裴邢有些好笑,捏了一下他的小脸,“几日不见三叔,不认识了?”
承儿哼了一声,小模样一瞧就是在生气。这几日,姐姐都待在冷宫,三叔根本没有将她接回坤宁宫,在承儿看来,他就是对姐姐不好,虽然姐姐说三叔没欺负他,承儿却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冷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裴邢觉得怪有趣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啧啧啧,瞧这气鼓鼓的模样,三叔怎么得罪你了?”
承儿转过了身,给了他一个小后背。
裴邢眸中添了一丝笑,表扬道:“不错,知道维护姐姐了,可惜尚不能明辨是非。”
承儿虽不想理他,却一直竖着小耳朵,想看看三叔怎么解释,见他竟反过来说他,承儿气鼓鼓道:“你才不会明辨是非,姐姐那么好,还将姐姐关入冷宫,坏三叔!”
裴邢懒得弯腰哄他,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承儿有些脸红,扭着小身体欲要跳下去,谁料下一刻,就被男人拍了一下小屁股。
他如今已懂了基本的礼义廉耻,被拍屁股后,小脸唰地一下更红了,乌溜溜的眸也瞪大了,生气的模样,与钟璃越发有些相似。
裴邢心中又软了软,多了一丝耐心,低声解释道:“三叔之所以让姐姐住在冷宫,是为她好,外面敌人太多,这是维护姐姐的一种手段,等咱们从侯府回来,就能将她接回来,日后,不能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懂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连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的。你需要自己去辨别真假。”
承儿闻言,小脸才不再板着,“三叔说的都是真的?”
裴邢道:“难道承儿不信三叔?”
小家伙很坦诚,“姐姐让我相信三叔,三叔要好好对姐姐,我才信。”
闻言,裴邢眸中的笑又加深了些,一颗心也软成了一团,等两人回到镇北侯府时,早已和好,跳下马车时,承儿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两人回镇北侯府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大臣们耳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大臣们又松口气,皆以为是老太太亲自将裴邢召回去的,为的便是钟璃被打入冷宫的事。
他们哪里知晓,老太太压根不知道此事。
从镇北侯府回来后,裴邢就去了冷宫,将钟璃接回了坤宁宫,同时命人将太医喊了过来。
坤宁宫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坐在榻上等候太医过来时,钟璃才有些紧张,裴邢见状,眸中不自觉添了一丝笑意,道:“不必紧张,我已为你把过脉,确实是喜脉,如今让太医为你把,不过是想昭告天下。”
钟璃乌黑的眸瞬间睁大了,眸中也添了惊喜,“真的是喜脉?不对,皇上何时学会的把脉?”
男人漆黑的双眸里,添了一丝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才道:“本就会。”
钟璃才不信,她不由弯了弯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裴邢也笑了,眸中的笑又宠溺又无奈,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低声威胁,“好啊,连朕都敢笑话。”
钟璃依然笑得眉眼弯弯的,才不怕他,被他咬了一下唇,才红着脸,推了他一下。
太医很快就到了,哪怕已经知晓了是喜脉,太医为她把脉时,钟璃还是有些紧张,呼吸都不由放缓了一些,好在同样是好消息。
太医把完脉,眉宇间不由添了笑,“恭喜皇上和皇后娘娘,娘娘的脉象是滑脉,这是已有喜。”
钟璃含笑道了谢,旋即道:“有劳陈太医跑这一趟。”
她待人一直温和有礼,从不曾摆过皇后的架子,陈太医笑道:“娘娘言重了,这本是臣应该做的。”
陈太医离开没多久,裴邢就让人赏了太医院,不少人来太医院打探消息,得知皇后娘娘当真有孕后,大臣们这下才真正松口气。
*
承儿也得知了姐姐有孕的消息,一上完课,他就跑了过来,他开心极了,尚未跑到钟璃跟前,珞瑜就从暗处跃了出来,直接拎住了承儿的衣领。
承儿眨了眨眼,有些懵,珞瑜低声解释了一句,“娘娘已有身孕,小少爷切莫注意,勿要冲撞了娘娘。”
承儿嗯嗯点头,甜甜道:“谢谢姐姐。”
上次瞧见珞瑜现身,是遇见刺客时,那次钟璃始终挂念着裴邢,也不曾好好跟她说过话,再次瞧见她后,钟璃犹有些别扭,当初给珞瑜下完毒,她虽留了一封致歉信,其实还不曾亲口给她道过歉。
不等她多说什么,珞瑜的身影,已再次隐入了阴影中。
承儿已经开心地来到了她跟前,钟璃也没再多说什么,打算等身边没人时,再与珞瑜说说话。
承儿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笑,小家伙笑得两颗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就猜姐姐是怀上了小宝宝。”
小香和小泉脸上也满是笑,小香率先说了恭喜的话。承儿和小泉也有样学样,说完,承儿才仰着小脑袋问她,“姐姐,是双胎吗?”
他眼眸亮晶晶的,眸中也带着期盼,显然很希望是双胎。
钟璃笑道:“哪那么容易怀双胎。”
因为皇家曾出过双胎,是以把脉时,陈太医把得很认真,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是否是双胎,如果两边脉象的力度和快慢一样,双胎的可能性会大一些,钟璃的脉象则是左边脉搏比右边强劲有力,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单胎。
承儿也不失望,笑道:“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钟璃好笑地捏了捏他的小脸,“承儿想要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
承儿都想要,非要选一个,他心中更想要小外甥,男娃不仅可以陪他玩,日后还能一块睡觉,不像女娃,男女七岁不同席,太多条条框框了。
不过他现在嘴巴很甜,闻言,笑得活像个小狐狸,“承儿都喜欢!若是小外甥,承儿就带他射箭骑马,若是小外甥女,承儿就带她读书习字学画画,给她买漂亮衣服和首饰。”
钟璃被他逗乐了,笑道:“男娃就没有漂亮衣服了吗?承儿不就很喜欢漂亮裙子?万一小外甥跟承儿一样,喜欢漂亮衣服怎么办?”
见小香和小泉捂唇笑了起来,承儿小脸有些红,“姐姐笑话承儿,不理姐姐了。”
说完就背过了小身体。
钟璃笑得不行。
*
待到早朝时,文武百官一致向裴邢贺了贺喜。裴邢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冷声敲打了几句,“众位爱卿若真为朕高兴,就且安分些,别因皇后有孕,就又打起让朕立妃的主意,不妨告诉你们,若非皇后娘娘品行端正,温柔娴淑,堪当国母,此刻朕根本不会娶妻。”
他这话一出,满朝哗然,文武百官皆很震惊,甚至有大臣误以为,他不喜女子,当然这般想的并非多数,毕竟他性情一直很冷淡,跟他能处得来的,整个京城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也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另眼相待过。
大臣们也没再提立妃的事,他甚至都有将旁人的孩子,立为储君的念头,如今皇后娘娘已有身孕,她又尚且年轻,怎么也能生出小皇子来。
裴邢才不管大臣们如何想,他丢下这话后,就径直说了退朝,实际上,他之所以这般说,也是怕大臣们日后,会因为他后宫无妃嫔,去攻击钟璃。
他直接回了坤宁宫,他过来时,承儿等人也来了,坤宁宫又热闹了起来。
钟璃含笑让宫女摆了早膳。前几日,裴邢都不曾陪她一起用过早膳,直到此刻,才得知,一沾荤腥她就有些反胃,哪怕厨子已尽量没放油,她仍旧有些反胃。
他多少有些心疼,用完早膳,他就将凌六喊了起来,让他出宫寻找名厨去了。
钟璃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女子孕吐的不在少数,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也没觉得太难受。
李洺倩也得知了她有孕的事,今日恰好无事,就递了拜帖,入宫贺喜来了。
钟璃让秋月出去迎接的她,隐约听见两人的说话声时,她含笑站了起来,出门迎了一下,李洺倩瞧见她后,脸上瞬间染上了笑,她快步行至她跟前,连忙扶住了她的手臂,道:“皇后娘娘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哪需要您来迎接,这不折煞了臣妇嘛。”
听到她这声臣妇,钟璃无端有些想笑,实际上,她也笑了,李洺倩忍不住嗔了她一眼,小嘴撅了一下,“好呀,您笑话我!”
这副可爱的模样,令钟璃无端想起了承儿,钟璃有些忍俊不禁。
李洺倩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钟璃挽着她的手臂,坐了下来,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李洺倩这才满意,她贺完喜,才笑道:“我来沾沾娘娘的喜气,说不准很快我也就怀上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聊到了郑菲凌,李洺倩去看了郑菲凌两次,对她的情况,自然了解,她笑道:“她如今已无大碍了,前两日,还跟我说,待我入宫时,先让我好生感谢你一下,等她出了月子,再前来道谢。”
钟璃道:“我也不过做了力所能及之事,朋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让她莫要放在心上。”
李洺倩正色道:“那不一样,对您来说是力所能及之事,实际上,却救了她的命,千年灵芝也不是好寻的,何况您还为她抄了佛经,您是不知道,当日她醒来时,瞧见您为她抄写的佛经后,她眼眶都红了。我娘亲也很感激您,表姐若真出个意外,我们都没法给舅舅交代。”
怕她再感谢下去,钟璃笑道:“好啦,不提这个,推她的那个丫鬟怎么处置的?”
李洺倩没瞒她,“如今已被杖毙了。”
想起她背后之人,李洺倩心中多少有些腻味,忍不住跟钟璃道:“您绝对猜不到,究竟是谁要害我的表姐。”
钟璃还真猜不到。
李洺倩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一个名字,钟璃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若她所记不差,她分明是郑菲凌的妯娌,之前入宫参加赏花宴时,钟璃也曾见过她,印象中,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亲,谁料背地里竟如此心狠手辣。
“她为何要害郑姐姐?”
钟璃实在觉得匪夷所思,这得多大的仇,才去谋害嫂嫂腹中的孩子。总不能是为了家产吧?就算郑菲凌真出事,李徵总要续弦,早晚还是会有孩子呀。
李洺倩压低声音道:“她竟是对李徵生了私情,嫉恨表姐,才买通了那丫鬟。”
说起来,还是安翼帮着查明的真相,李徵审问时,那丫鬟根本不肯招,咬死了是郑菲凌表里不一,待她不好,她才心生怨怼。
李徵自然不信她的话,自己的妻子是什么人,他心中有数,成亲后,他之所以这般敬重郑菲凌,也正因为她品行出众。
他没能审出来,又怕她背后之人会再次谋害郑菲凌。他才将这事拜托给了安翼。安翼查了好几日,才查出真相。
钟璃只觉得有些荒谬,双方皆已成亲,竟因觊觎旁人的夫君,就想让对方一尸两命,这是多丧心病狂。想到顾知雅和顾知晴同样这般蛇蝎心肠,钟璃不由叹口气,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李洺倩也有些感慨,“她倒是个有手段的,也不知拿捏住了那丫鬟什么把柄,那丫鬟根本没将她招出来,还是她身边的丫鬟露了马脚。”
也幸亏李徵当机立断,将这事拜托给了安翼,安翼毕竟在刑部任职,许多案子,都经过他的手,经验丰富,这才查了出来。
“那这事是怎么处理的?她谋害李府血脉,总不能轻拿轻放吧?”
“具体还没协商好。李阁老的意思是,这等毒妇,李府绝不能要,理应上交官府,按律法走,但今日秦府的老太太却亲自登了门,如今正恳请李府饶她这小孙女一次。她惦记大伯的事,终究不光彩,事情若闹大了,对表姐夫名声也不好。我也说不准,会怎么处理。”
钟璃便也没再追问,只叹口气,对李洺倩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府里时,千万要小心。”
李洺倩点头,“您也是啊,宫里人多眼杂的,如今您又有孕在身,更得注意点才行。”
直到将李洺倩送走后,钟璃仍旧感慨万千,晚上,裴邢归来时,自然瞧出了她的不对劲。
他抬脚走到她跟前坐了下来,将少女抱到了他腿上,一串动作,一气呵成,“怎么唉声叹气的?”
他腿上肌肉结实,温度也很高,钟璃有些不自在,脸颊不由有些红,她没有回答,反而忍不住嘟囔道:“妾身又不是孩子。”
裴邢唇边泛起一丝笑,“若真是孩子,自有奶娘抱,哪轮到我来抱。”
他也就抱抱她。
钟璃耳根都有些红,想下来,他却环住了她的腰,附在她耳旁低声道:“蹭出火来,你又没法负责,既如此,就别乱动。”
钟璃这下完全不敢动了。
裴邢环住了她的腰,对她的乖巧很满意,他的手无意识来到了她的腹部,这才问道:“怎么愁眉苦脸的?宝宝不乖吗?这小家伙,还未出生,就开始惹母后不高兴了?该打!”
他这话说的,令钟璃无端有些想笑,宝宝才多大点,能怎么惹她不高兴。
见她脸上总算有了笑,裴邢也勾了勾唇,随即才正色道:“就该多笑笑才行,你如今怀着身孕,心情若不好,对孩子也没什么好处,莫要愁眉苦脸的。”
钟璃这才明白,他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她不由弯了弯唇,这一刻,她无端有些悸动,心中又甜又暖,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反应过来时,她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裴邢不由怔住了,这是少女头一次亲他,柔软的唇印在他脸颊上时,他心脏不由重重一跳,眼眸都深邃了许多。
被他火热的目光,注视着时,钟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心中无端一慌,小声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我、我就是有些感谢皇上。”
裴邢才不听她的解释,在他看来,少女完全是发乎于情,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逐渐走进了她心中?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笑道:“想感谢,就这么亲。哪有像你那么敷衍的?”
他说完,就拉开了距离,垂眸等着她的亲吻。
钟璃有些羞,心跳也很快,无端有些紧张,她不由偏开了小脑袋,没敢看他,只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想怎么感谢,自然是我说的算。”
裴邢不肯依,他低头研磨了一下她的耳垂,哑声道:“不亲就别下去了,今日就在朕怀里睡吧。”
钟璃有些瞠目,只觉得他又在耍无赖,她忍不住抬头瞪了他一眼,谁料刚转过脑袋,就被男人吻住了唇。
他只亲了一下,就移开了唇,低声道:“你自己算算,朕亲过你多少次,你可曾亲过朕一次?”
钟璃无端有些心虚。
她确实不曾亲过他,之前,她其实不大能理解,他为何爱亲她,有时,她嘴巴都被他亲得有些疼。
直到刚刚,她才好似有些理解他的情不自禁,这个词,令钟璃心中更慌了。
下一刻,就听他低声哄道:“璃儿,你乖一些。”
钟璃脸颊烫得厉害,莫名不敢看他,一颗心也怦怦跳了起来,她从未这般紧张过,就连被下药,主动去寻他时,都不像此刻这般慌张。
可不知为何,听着他的低哄,她心中又无端涌起一股冲动,突然觉得,主动一下好像也没那么难。
她紧张地揪住了他的衣服,鼓起勇气抬眸时,却跌入了他漆黑的双眸中,她一下更紧张了,忍不住结结巴巴道:“你、你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