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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双眼紧闭,趴在床上。身旁站着两个给她输血的下人。
输血的人已经换了三批了,毛承斗怕一个人流血过多,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次人。
毛有恭的剑放在张若雨的脖子上,张若雨小心翼翼的缝合柳如是后背上的伤口。
张若雨就是张煌言的姐姐,她之所以到这里。全都是因为three没找到绣女,他又害怕没办好大哥交代的事,被大哥一刀咔嚓。于是他便带人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姑娘回来。
明朝大家闺秀,都是要学习针织女红的。张若雨当然是大家闺秀了,于是毛承斗便让她来缝合伤口。
柳如是血淋淋的伤口,没上过战场的男人,第一次见都会害怕。张若雨一个姑娘,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她不敢缝。毛承斗便命令毛有恭,拿剑威胁她缝合伤口。
张若雨从小习武,她并不害怕毛有恭的剑,其实three找她的时候,大概说了下情况。她见过three,知道是毛公子家的下人。她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想看看毛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那日诗会时,毛公子帮过她。而且她很欣赏毛公子的才华。毛公子的诗,她实在是太喜欢了。
“哎呀!”毛承斗眉头一皱,没好气的道:“张姑娘,你手别抖了!你看!这针眼又大了!会给如如留下大疤的!你也是女孩子,应该知道,女孩都是爱美的!手别抖了!”
毛有恭小声对张若雨说:“张姑娘抱歉!我们家少帅这样,都是因为柳姑娘去世,他才会疯疯癫癫的!您别在意,您就当可怜他,暂时听他的。等您缝合好伤口,我立刻送您回去。”
张若雨点点头,回答道:“放心吧!钰儿也是真可怜!不愧是能写出那么动人情诗的神童。他对柳姑娘一片真心,没想到,柳姑娘却伤成这样,看样子是醒不过来了。”
毛有恭苦笑着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
毛承斗轻轻抚了抚柳如是的头发,她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不像刚才那么惨白。他一手搭在摸着柳如是脉搏,感觉着她心脏的跳动。
张若雨看着毛承斗的样子,眼泪流了下来,她抬手擦了擦眼泪。
“我靠!”毛承斗回头骂骂咧咧的道:“工作请认真一点好吗?你现在是护士!不穿粉红色的护士装,不漏大腿,也就罢了!竟然还不好好工作!你不知道,你这样不专心,容易出医疗事故吗?”
毛有恭连忙规劝:“大哥!您别生气!”
毛有恭向张若雨使了个眼色。
张若雨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一定会小心!”
毛有恭小声道:“张姑娘,您再忍一会,我家少帅,实在是太伤心了!真不好意思!”
“哎!”张若雨叹了口气道:“没关系,钰儿这样,我看着也心疼。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毛承斗突然想到,得培养一个现代医生了。中医在手术方面,差太多。像这种战场上的刀伤,还是现代医学比较实用。
毛承斗开口道:“张姑娘,以后你没事,就过来玩。等如如伤好了,我教你们一些知识。我看你是个做医生的好材料!对了,你自己过来就行,别带张煌言过来。那小兔崽子,太闹!”
明朝大户人家的小姐,可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虽然夸张了一点,可是说去男人家做客,这就过分了!男人如果邀请小姐去他府里玩,这里面的含义,可就有点大了。
张若雨被毛承斗这一番话搞蒙了,什么是医生?柳姑娘伤还能好?他们不是说,柳姑娘没救了吗?你邀请我到你家玩?什么意思啊?
她歪头看了毛有恭一眼。
毛有恭若有所思,他想起莲花去世时,他也有点像大哥这样悲伤,话不着调,像个疯子一样。后来他去燕春楼睡姑娘,睡得多了,心里的那份悲伤也渐渐淡了。现在大哥让张姑娘,没事来玩,难道大哥看上张姑娘了?
嗯!毛承斗点点头,越想越觉得对,自家少帅,年纪不大,却喜欢年龄大的姑娘。柳姑娘大他十岁,他爱的死去活来。张姑娘也打他七、八岁的样子,少帅看上她,也说的过去。
毛有恭耳语道:“张姑娘,听说您与魏世林那负心汉的婚约退了。您只比我家少帅稍长几岁,而且少帅跟煌言还是同窗好友。”
毛有恭有些尴尬的道:“小的多说几句,张姑娘您别生气。我家少帅别看年纪小,可是个大大的情种。柳姑娘去世,看他这样悲伤,小的也很难过。我觉得少帅那番话,可能是对你有意思。你们张府跟我们毛府,也算门当户对。我们少帅,文武双全,小的觉得,您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少帅呢?”
张若雨很喜欢毛承斗的诗,她觉得毛承斗所做的那三首情诗,随便拿出一首,就能打动所有姑娘的芳心。
毛有恭这么一说,张若雨突然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如果毛公子的诗,是写给我的多好啊!
张若雨并没有回答毛有恭,而是柔声对毛承斗说:“钰儿,你也别太悲伤。如果你想姐姐陪你,那我没事就过来陪你玩。”
毛承斗小手,轻轻摸了摸柳如是的脸,淡淡的说:“张姑娘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跟如如一样,如如也是这么善良。我第一次见如如的时候,就喊她姐姐……”
张若雨听了这话,心里很憋屈。不管是谁,都不愿做别人的替代品。毛公子还真是一个小情种!她太羡慕柳如是了,虽说毛公子年纪不大,可是这份爱,是所有女孩都羡慕、嫉妒,恨不得也有一个对自己也这样痴情的人。
张若雨一走神,手里的针又缝错了地方。
毛承斗一看,心疼的要死,破口大骂:“我靠!你他妈能不能专心一点!如如是人!不是丝绸!你绣花绣错了,可以重来!你缝合伤口缝错了,错一次就是一个伤疤!你不知道吗?”
被一个跟自己弟弟一样大的孩子骂,张若雨很委屈,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走神了,她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一定专心!”
“嗯!”毛承斗点点头,“张姑娘,我还想,以后培养你做医生呢!咱可说好了,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嘛。反正你在家也没有事,从明天开始,每天到我府里报道!”
张若雨眉头一皱,毛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娶我?还是想纳我为妾?我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小姐,你就是想娶我,也得让你爹娘,请媒婆去说亲啊!
毛有恭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毛承斗话里很多现代词汇,他们这些明朝人,都听不懂。他小声道:“张姑娘,我家少帅,虽然文采非凡。但是一些人情世故,老规矩,他还是不太懂。您放心,待会我就去禀告我们夫人。让夫人请媒婆去你府上送彩礼。”
张若雨轻轻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一个多时辰后,张若雨终于小心翼翼的缝合好柳如是的伤口。期间被毛承斗骂的狗血淋头。
柳如是的伤口处理完了,毛承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心情终于好多了。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因为心里乱,骂骂咧咧。
毛承斗拱了拱手,笑着对张若雨说:“张姑娘,太谢谢您了!今天的事,您别放心上。我刚才心情不太好,说话有些不着调。您别生气,改天我请你吃饭。”
“小恭,送客!”
张若雨眉头一皱,毛公子,你不是想娶我吗?怎么又要请我吃饭了?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毛公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张若雨一头雾水,她疑惑的看了看毛有恭。
毛有恭耳语道:“我觉得,我们家少帅应该是喜欢上你了。你看,刚才少帅还因为柳姑娘去世,悲伤不已。现在却对您笑脸相迎。张姑娘,你放心,待会我就去禀告夫人。”
张若雨点点头,对毛承斗道:“钰儿,那我回府了。”
毛承斗摆摆手,“小恭,你帮忙把张姑娘送回府,一定要亲自送。另外,你让three跟张姑娘道歉。太不像话了,有事可以好好说嘛,把人家绑过来,换成谁,也会吓一跳的。”
张若雨心里暖暖的,毛公子虽说年纪小,还挺会疼人的。怪不得柳姑娘那么喜欢他,为了救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刺客的刀剑。
送走张若雨,毛承斗看了看床边两个脸色发白的“血人”。心想,用不用再输血了啊?估计也差不多了。
毛承斗分别取下他们胳膊上的竹子,开口道:“谢谢你们,等会小恭回来,你们找他,一个人让他给你们五两银子,就说是我说的。还有刚才那几个一起来输血的,也是每个人五两银子。”
“谢少爷!”
两个下人,赶快退了出去。这二位可吓得够呛,少爷今日像疯了一样,拿竹子送血?柳姑娘是失血过多,可是别人的血能救活柳姑娘?他们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受伤还能这么救治的。
也正是因为明朝人的“无知”,所以,除了毛承斗,所有人都认为柳如是活不了。毛承斗像疯了一样,不请大夫,柳姑娘本来就失血过多,很难活下去。你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己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救治。这样神仙也会被你救死!
尼玛!怎么还不醒呢?两个时辰后,柳如是依然昏迷不醒,毛承斗又不是学医的。虽然用的方法他自己觉得没问题,可是柳如是还没醒过来。他心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