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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道:“其实皇上给娘娘设计了这一味白头梦,原是不想让娘娘怀孕,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翊坤宫的女眷难免要跟着遭殃,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与娘娘同住的荣贵人能不能怀孕这件事,荣贵人经常来给娘娘请安,难免沾染麝香阴毒之气,没想到这样她也能怀上,这体质也是够好的。”
凌霜淡淡道:“马氏一族的女眷是出了名的好生养,荣贵人的姑姑、姐妹等亲族,个个都给她们夫家生育了好几个孩子,有儿有女,正因为听说了马氏一族好生养,所以太皇太后才特意将她选进宫的。”
顿了顿,又道:“只是好生养有什么用,能怀上不算有福,生下来也不算有福,生得下来养得活,这才是真正的福气。”
金铃冷笑道:“只是有皇上赐给娘娘的白头梦在,她们的福气只怕都要折损了。”
凌霜望着旁边仿古铜彩夔纹双耳三足炉飘出的袅袅香烟,那甜美润泽的香气,真真叫人沉醉。
凌霜深深吸了一口气香烟,缓缓吐气道:“是啊,有这味白头梦在,谁也别想生下皇子,就算生得下来,那也养不活,这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也是可惜了。”
金铃道:“娘娘不可心生怜悯,这一切都是皇上造的孽,要不是他给娘娘下了这么重的麝香,娘娘也不会借着七煞修罗功将麝香阴毒反噬回去,来日皇子夭折,那也是皇上罪孽太深,遭了报应,与娘娘无关。”
凌霜恨恨咬牙:“这一点本宫明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从知道玄煦才是当年救本宫的人,本宫对皇上就没有半点恩情了,有的只是仇恨,无穷无尽的仇恨,本宫一定要他断子绝孙,无子送终。”
说到这里,凌霜冷哼一声:“本宫听说皇上幼年之时,曾有得道高僧给他批命,说他‘父母亲缘薄,儿女福气重’,父母亲情享受不到,却有三十五个儿子和二十个女儿承欢膝下,三十五个儿子啊,当真是好福气,本宫倒要看看他能给多少个儿子收尸。”
金铃冷笑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皇上如此薄情寡义,这便是他的报应。”
凌霜泠然道:“那就帮本宫点三十五盏海灯,精心供在佛前,死一个皇子灭一盏,希望他们下辈子莫要投生于帝王之家。”
明德九年的秋天,因着后宫一连出现四个孕妇,内务府奉皇后之命加倍安排宫人伺候着,再加上秋后要放出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出宫嫁人,一时间便出现了人手不够的窘境。
面对这种情况,皇后请示过玄烈的意思,便下旨提前小选。
大顺朝有选秀制度,分为大选和小选。
大选就是正常的选秀,三年一次,选的是后妃,后宫女眷,上至太皇太后,下至答应小主,都是通过选秀进宫。
小选则是一年一次,选的是宫女,这宫里的宫女年满二十五岁都要被放出去嫁人,放出去一批,便要选一批进宫补充进来,免得这些妃嫔娘娘没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