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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人说这儿叫鬼市，我从小想过来探险了。我爸一直不让，说会被小鬼给抓走。”
睡了一宿把梦想破灭的纠结抛在了脑后，仗着天才蒙蒙亮没人看得清楚，林清墨带着个棒球帽勇敢地出了门，扯着云砚一路杀到了潘家园：“听说这儿什么都有，好多人都在这儿淘古董呢——云砚云砚，你会不会认古董？”
“怎么说呢，那些东西在我们那个年代，其实都还挺新的……”
云伴读心情相当复杂地应了一句，看着满地破破烂烂的“古董”，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应景的感慨一句兴亡不定白驹无情——毕竟他这猝不及防的穿越了千年，怎么看仿佛都要比那过隙的白驹还要更无情点儿。
看着昔日随意可见的器具被人拿在手里头仔细端详把玩，云伴读的感觉更是诡异得突破天际，忙一把拉回了林小狗要上去摸摸的爪子：“那个——那个不要动……”
“为什么？”单纯的林小狗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听话地被他拉离了那个货物造型十分别致的小摊，“那个是假的吗？”
“假不假的我不知道，反正——反正不要碰，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拉带拽的把林清墨拉离了那个居然正在售卖银托子的摊子，见多识广的云伴读脸上已隐隐有些发烫，暗暗念叨了几遍非礼勿视，心理简直特别的阴影！
过于惨烈的心理阴影导致云伴读接下来的相当长一段路程都有些魂不守舍，生怕再看到什么太过离奇的东西。连着被林清墨扯了几次袖子才回过神，定了定心神望过去，才发现这包罗万象的鬼市上居然还真有卖剑的摊子。
“云砚云砚，我觉得这个特别好看！”
对于一切事物的评价标准几乎只分为好看和不好看两种的林小狗开开心心地把刚挑到的剑递了过去，既兴奋又期待地等着行家的评判。见到总算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云砚也略略松了口气，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来，让我试一下。”
这一柄剑通体雪白，剑穗流苏用的是正红，掂量在手里头倒也有些分量。云砚把剑接在手里，晃开半寸剑身一看，便浅笑着摇了摇头：“这是柄开不了刃的无锋剑，要是想要拿着玩倒也尚可，只是剑无锋便称不上全剑，开不了太高的价钱。”
“啊——那他还跟我说这是古董，还说什么曾经见过血，原来都是吹牛的。”
林清墨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句，把那柄剑放了回去。刚要拉着人继续往下绕，被云砚反手一把拽住了手腕，扯到了身边侧身挡了个结实。
“有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刚才在拍照，大概是认出你来了。先别着急，咱们跑一段再说。”
给被吓了一跳的林小狗顺了顺毛，云砚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句，扯着他钻进了胡同里头。还没意识到自己这几天折腾出来的动静已经把防狗仔结界打破了的林大明星茫然地跟着他快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又被人跟了，后知后觉地紧张得一蹦三尺高：“不行不行，在这里被围住，我爸一定会让我哥视频给他直播揍我的！”
“别怕，咱们抄小路走，不会被人抓到的。”
虽然被震撼得放空了相当一段时间，云砚还是迅速地做出了应对的措施。特别靠谱地从口袋里翻出了个口罩来替他戴上，又把自己的外衣也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安抚地揉了揉林小狗的脑袋：“忍一忍，暂时高冷一下。”
“我其实可以一直都高冷的！”
林清墨不服气地挺了挺脖子，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着云砚的话压了压帽檐，被他拉着在渐渐密集起来的人群中钻来绕去。也不知道始终都在掉线状态的云砚是怎么记清楚了这里头的路，总归拉着他七绕八绕下来，居然顺利地杀到了出口，成功地拦了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快穿上快穿上，冷不冷？”
一上了车，林清墨立刻把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手忙脚乱地替云砚披了回去。云砚浅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衣服重新穿好，刚跟司机报出了个地名，梁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
“完了完了，梁妈肯定是来训我的——这些人的动作也太快了，这个世界不能给彼此多一点关吗……”
林小狗紧张得忍不住开始话唠，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传来了另一头梁助理感叹号几乎化为实质的声音：“小祖宗诶你跑潘家园干什么去了！那地方可什么人都有哇，回头看你细皮嫩肉的，再给你拐走卖到大山里头去怎么办！”
“……”林清墨原本的慌乱被梁助理剑走偏锋别出心裁的唠叨打击得荡然无存，有气无力地靠在云砚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他衣服上的拉锁：“梁妈，告诉你一个沉痛的事实，我觉得我大概已经过了会相信这种恐吓的年纪。”
“……那如果被你爸看到了让你哥哥揍完你再拍照片发过去怎么办！”
梁助理沉默了不到一秒，从善如流地换了新的恐吓方式，又可操心地重重叹了口气：“还好你去的是潘家园，不是什么更要不得的地方——那你也不能老带着人家云砚满哪儿乱跑，云砚是头一回当助理，你又不是第一年当明星了……”
“可是我是想去绕绕，又没惹祸，又什么都没买，而且还顺利的杀出来了没被堵住，为什么这样也要挨揍！”
林小狗感到十二万分的委屈加不解，说什么也想不明白自家老爹为什么偏偏严令禁止他去潘家园——明明那里根本没有会把人吃掉的小鬼，天一亮卖东西的摊主会连人带摊子咻地一下消失什么的也都是骗人的！
“你什么都没买？”另一头的絮叨声戛然而止，忽然带了些惊喜跟欣慰，“好好——有出息！看来还是得搁在娱乐圈里头打磨几年，心志是比旁人坚定……放心放心，那你爸一定不会揍你了，说不定还会给你发个红包！”
林清墨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清晰的利芒：“我知道了，我爸一定是在这里曾经遇到过一个把他的钱全吃掉的小鬼，然后摊主也确实是连人带摊子都在天亮前消失了——可那显然是骗完钱之后携款潜逃，才不是什么鬼故事，明明是我爸打眼了还不好意思说……”
“……”梁助理同样深沉地沉默了许久，才终于饱含同情地沉痛开口，“小祖宗，知道太多是要被灭口的。”
林老总通常情况下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不通常的情况下几乎不是人——曾经有幸在林老魔王手下工作过几年，梁助理对那个能生下这么一大一小两魔王的男人始终怀揣着莫名的敬畏之心！
“……我说错了，潘家园确实有鬼，我还亲眼看见了。拿绳拴着的，一块钱俩五毛钱不卖。”
林清墨冷静地话锋一转，张嘴开始胡诌八扯。改口得也是特别的快，简直特别有骨气！
“好了好了小祖宗，我也不跟你打岔了。娱宣部正忙着替你的新戏造势呢，这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估计不会多管。你自己引导引导，能引导过去最好，引导不过去——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梁助理身边始终都有嘈杂纷乱的人声，显然正忙得不可开交。确认了云砚还在他身边也放心了下来，又交代了几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清墨也正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这么快露了陷的，挂了电话转头点开了微博。搜了自己名字的关键字，看见最上头的一条实时热门，发布者居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八圈小神——「潘家园巧遇林清墨，状态好四处闲逛疑似休假中」。里头配了好几张照片，有背面有侧脸，拍得倒也颇为清晰，居然连他被云砚伪装之后的造型也放了上去，显然是又跟了他们好一段路才被甩开。
“拍得还行，是这件衣服不太好看，下回出来得换一件。”
早习惯了一出门被抓拍的待遇，林清墨把手机亮给云砚一块儿看上头的照片，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品评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凑得这么巧，云砚才好奇地看过来，屏幕上方弹出了一条微信群的消息。
「魏老三：我说黑土最近怎么老不冒泡呢，忙着和你们家那位满世界出去约会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