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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一怔,禁不住笑了。
他舔舔唇,垂下头道:“口说无凭。”
“我、我后悔了。”
“现在知道引狼入室了?”
“不。我后悔把吃你豆腐的事情告诉你了。”
“……”
幸村眼角微微一抽,无奈地吐口气。见她慢慢放松警备,又故意靠近她:“现在,不行?”
“不行。”新垣伸手挡在他胸前,手指下意识地又碰了上去。
“我还没成年。”她脱口而出,又很认真地补充,“再等14个月。”
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幸村一怔,耳根突然烧起来。
“和雅……”他抚开她的头发唤道。
“等我成年了,或许我就破例让你……”
“就算你成年了,”他打断她,“我也不会。”
“为什么?”像是猝不及防被人扇了一掌,新垣睁大眼。
“不会,就是不会。”幸村沉下音,眼底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新垣睁大眼看着他,好半天才说:“那你对我一点,那什么……”
“什么?”
“一点欲望,也没有吗。”
“……”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和雅你……”幸村蹙起眉,带着躁意揉揉她的头发。
新垣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郁闷地撇下嘴,慢悠悠从他身上起来。
见状,幸村施力把她摁回怀里,俯下脖颈,声音温柔沙哑:“乱想什么?”
“哪有乱想,正常人都会想。难道你不想吗?”
“我……”
“我都会想。”
“你想什么?”他弯起唇角,摸摸她的脸蛋问。
“想亲你,想碰碰你。”
“不是已经,碰到了吗?”
“可你对我一点念想也没有,我就觉得很挫败。”
“……”
幸村一时语塞,只知道看着她,恳切无奈。
她就在他怀里,在他胸前,身体的柔软靠着他,似乎还能感觉到心碰撞的声音。
他想。
怎么会不想。
但要说让她感觉到“挫败”,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在其他方面做得是不是不够好。
“算了,这个话题不好。”见他许久没应,新垣懊恼地抓抓头发,“只是好失望,原来我这么没有魅力。”
“我有。”幸村突然握紧她的手,蹙起右边的眉心,语调艰难,“可说出来和雅会不会觉得我很流氓?”
“……不会。”迟钝一秒,新垣环住他的脖子,摇头,“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对你的吸引,就像地心引力一样。”
幸村揽着她,无奈叹息,一时说不出话。
他把头抵在她的肩上,心绪杂乱。
“精市,你是禁欲主义者吗?”新垣抬起他的头问。
“不是。”他翁沉沉地答,表情晦涩难懂。
“那为什么我说成年的时候,你显得那么冷淡?”
“就算你成年,”幸村搂紧她,拿起她的手捏了捏,“也还小。”
“你嫌我小!”新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说过你不会嫌弃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你的意思是,你嫌弃了!”她痛苦地绞住双手,耷拉下唇。
幸村摸不着头脑,摁住眉心揉了揉,苦恼地笑了:“我没嫌弃。我也没说那话。”
“……”
“我没想嫌弃,也就没必要说那话了。”
“……”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给我挖坑跳!”他抬起眼,神色明了。
闻言,新垣怂了。
她弱弱地垂下头,嘟哝着:“我就是想看你,窘的样子。”
“数不清第几笔了。”幸村幽幽地说,掐指一算,“账本都快满了,实在记不得。”
“话说精市,”新垣玩着他的头发问,“你记这些账,准备怎么惩罚我?”
“没想好。”
“你该不会是想……”新垣拖长尾音,留下无限遐想。
“想什么?”幸村问。
“想留到……”她又眨眨眼,吞吞口水继续说,“留到我们结婚后再惩罚我吧?以某种诡异的方式。”
“结婚”一词清晰入耳,软软甜甜。
“诡异的方式”接踵而来,带着诡魅。
幸村抬起头,脖颈刺得发烫。
“我很好奇,和雅最近课余时间都在看什么?”他垂眸,断句分明,一字一顿。
某人最近调.戏的手段越发深入高明了,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思来想去,估计有外物借力。于是,他的眼神自然地朝她的床头柜扫去。
新垣干咳两声,捧着他的脸转过来,道貌岸然:“也没看什么。”
“哦?”
“就是一些……”单纯的恋爱指南。
鬼才信。
“就是一些……”她惶惑地眨眨眼,眨呀眨,眨呀眨。
“精市,我渴了,要不要喝水!”然后强行转移话题。
幸村却无动于衷,摇头拒绝:“不喝。”
“哦。”
“别看那些有的没的。”他低声说。
“没看。”新垣心虚地抠着食指上的肉,却见他面不改色。
“就是恋爱指南。”她退让。
“比较高深的恋爱指南。”只好妥协。
闻言,幸村起身,朝她的床头走去。
新垣瞪大眼看着他把桌上的书拿起来,翻来覆去,只想找块豆腐块撞死。
“精市……”她憋屈,“你别看。这种少女的东西不适合你。”
幸村扫了封面一眼,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一下。
“和雅。”
“在!”
“我先帮你保管。”
“精市,想看直说。”
“或者,扔掉。”
“好贵的!那还是你帮我保管吧。”
“等你……”
“等我们结婚了你再还给我,到时候或许有用。”
幸村一怔,微微眯起眼,满满的威胁袭来,瞬间唬得新垣一惊。
她抓抓脖子,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生宝宝的时候或许有用。这还是一本胎教书呢!”
“……”
越描越黑,她烦躁地搓了搓腮帮子,然后委屈地撅起嘴:“精市,你好凶。”
幸村插着兜,越发觉得有趣。他看着她许久,见她假意抹着泪,嘴角忍不住款款上扬。
新垣不悦地看着他走来,一头撞进他怀抱,脸在他胸前蹭着。
“和雅,”幸村在手臂上加了力道,声线温柔,“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就算,就算你成年了,很多事情也都还早。”
“哦。”
“而且,”他继续说,声音里带了笑意,“你不认为‘揩油’这个词,挺猥琐的吗?我想光明正大地……”
没等他说完,新垣突然扬起脸吻上去。
温热的唇倏然紧贴,然后小鸡啄米般在他嘴上啄着。
幸村僵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咬住她的唇瓣,然后攫住。许是受了刺激,良久才舍得放开。
新垣离了他的唇,垂下头,耳根烫得厉害,就像当初红枣吃多了脸部充血一般。
她隐约感觉到,这次的吻和前几次不太一样。那分明的,却又若即若离的,更柔软、更无措的。
只有短暂的一瞬,却让她的心河一下奔涌,收都收不住。
她头抵在幸村的胸前,腼腆地咧开嘴笑着,然后又紧紧抿着。
抬起眼,见他的双眸像被氤氲覆着,里面的情绪隐约而不清晰。
“在‘光明正大’之前……”新垣深吸口气,心跳不断加速,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赧然。
“在‘光明正大’之前,或许你可以摸摸我纤细的腰。”
他的手一直搭在她腰上,却总像怕她摔倒礼节性的搭扶一般,从来不敢放肆。
许是觉得他理解了这层意思了,新垣羞赧地闭上眼,突然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幸村把胸中的气沉下去,喉头僵硬地滚动一下。
他垂眼凝视,抱着她,像抱着只烫山芋,烫手、扰心。
就这样暧昧了许久,他吞了吞口水,打破紧张又甜蜜的沉默说:“当然了,我不是说和雅猥琐。”
“谅你也不敢。”新垣睁开眼看他,慢慢笑起来。
“说得也是。”幸村掐掐她的脸说,“晚上我睡哪儿?”
“睡地板。”
“这次连睡垫都不给了?”
“对。不给了,就睡地板吧。”
“好。遵命。”
“在这儿之前……”新垣舔舔唇,忍不住又说,“精市……”
“嗯?”
“我们试试舌吻,怎么样?”她说着,没皮没脸地笑了,然后自问自答,“好不好?——好!”
幸村瞅着她,故作镇定,肢体相触的地方越发滚烫。
他下意识地摇头,“不好”两个字还未说出,眼前的亮光却被遮挡了。
呼吸颤抖,掌心烫得像要烧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能把心揉碎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