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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梵云禅在慎武堂一带说一不二的话,在场中诸多巨擘前面,不过是后生晚辈而己,所以场中多人并无动作,而是瞧着梵霄、智无涯和慈航天渡。
“慢着!”智无涯目光冷冷环视梵云禅一眼,道:“云贤侄,各位,可否听老夫一言?”
梵云禅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不敢怠慢,答道:“是。”
智无涯说道:
“异度魔胎强势压境,开天者与教谕者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替武林除此祸害,为武林福祉计,我建议咱们暂且压下以往过节,专一对付魔胎,待此事过后,再各算其帐未迟、。”
“智者所言,贫僧深以为然,不知梵居士和开天者意下如何?”慈航天渡率先响应。
梵霄、开天者皆缓缓点了点头。
智无涯说道:
“既然如此,请各位入帐,请容在下详细部署擒杀之局。张小友,你自前去窟出放出魔胎既可。”
张开天点了点头,缓缓向魔窟走去。
梵璃梦走前两步,来到他身边,道:
“你要去哪里?”
她的行动,引起了诸人关注,大伙都瞧着他俩。眼神之中,既有关切,也有嫉妒。
张开天瞧了她身后诸人的炎炎目光,答道:
“入火参窟,引魔胎出来。”
梵璃梦“啊”了一声,说道:
“那岂不是会十分危险?”
张开天低声道:
“无妨,梵帮主给了我一块天泽石,让我护住心脉,不致有生命之虞。”
梵璃梦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张开天说道:“窟中地形狭窄,人多了反而不利逃生,我一人前去便可。”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说道:
“若我有任何不测,烦请照顾好开颜。”
梵璃梦怔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再抬头时,张开天的身影已快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位身材修长、样貌俊美、身着锦衣的少年纵身跃了过来,问道:
“璃梦妹妹,你刚才和那个人说了什么?”
梵璃梦瞧了他一眼,这个人名叫智云中,乃是学无止境智无涯的爱子,也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亦对自己有意。
只是他为人轻浮,对任何事都喜欢指手划脚,居然想管束住自己,梵璃梦对他并无好感,便道:
“不关你事。”便转身离去。
一阵哄笑声传来,智云中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恼怒地说道:
“笑什么?再笑我收拾你们!”
但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张开天的背心,愤恨的表情似要将他吞噬了一样。
张开天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死敌,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眼前的火参窟里,这是他第三次进入火参窟,但和之前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第一次他是为了救弥山寨得了哑病的百姓,怀着的是济世救人的悲悯之心。
第二次他是来找人,怀着的是对梵璃梦等人的担忧之情。
这一次他是身为诱饵,行动中或多或少都带着点悲壮之情。
火参窟内依旧炎热,张开天催运灵力,运起避热之诀,仅自来到内室暗门之处,毫不迟疑,搬动暗门机关,就听“吱吱”响动,暗门已然打了开来。
张开天向后退了两步,凝神戒备,等了半晌,却见甬道内空荡荡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魔胎不耐此地极端环境,竟然死了?
张开天朗声喝道:
“小书,你爷爷张开天来找你了?”
“乖孙子叫谁呢?”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令张开天大吃一惊,这一声竟然是来自他的身后。
张开天霍然转身,就见小书不知何日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他浑身闪着赤色的光芒,其炽热耀眼的程度竟然比原前是白色的时候还要更甚。
小书看见他讶异的神情,“咭咭”怪笑了数声,说道:
“没想到吧,这里的火炎没有成为我的坟墓,反而成为提升我灵力的助力!说吧,你想怎么死?”
张开天看眼下情势,若要保住自己性命更兼除掉魔胎,只有用激将之法,将他引到窟外了。
当下便道:
“你知道我为何要再次入窟,将你放出来?实话说吧,是为了消灭你!”
“哦?”小书道:“如何消灭?”
张开天说道:
“你若敢随我一同出窟,自然便会见到,只是你们魔界中人一惯只会使阴谋害人,又岂敢正大光明的面对挑战?我料你也没那个胆子!”
“哈哈哈!”小书狂笑数声,道:“看不出你还挺有急智,居然想出了用激将之法。只不过很可惜,你这招对本尊没用,而且本尊还可以告诉你,窟外三教的部署本尊已了然于胸,此番出去,不是三教要灭本尊,而是本尊要灭三教!”
张开天吃了一惊,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等你下到无间再去问吧!”小书不想再与他多费唇舌,手掌一挥,一股磅薄之力径向张开天胸口袭来。
张开天不敢怠慢,喝道:“侠胆聚元!”欲运灵力护住心口,无奈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只听“喀喀”两声,张开天双臂齐断,随着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人也被震飞进了甬道之中。
甬道中进了人,两侧墙壁渐渐合拢。
小书轻轻哼了一声,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他自忖张开天必死,便不再理会,缓缓出窟而去。
张开天摔在甬道之中,一时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剧痛中醒来,这才发觉自己不但双臂已断,胸口灵心之中更是锤心般的痛。
此时想来,若非胸口有梵霄所增的天泽石护着,此怕自己早已死去,饶是如此,现在的自己也是难以动弹。
他催运灵力,运用到伤患之处,为自已疗伤,同时,体内白晶石之力和体外天泽石之力积极应合,过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他的双臂已经接续如初,只是还无法太过使力。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此处他前番已经细细探查过,绝无可以打开暗门的机关,无谓在此多耗费时间,还得到下面去探查。
他沿着甬道来到岩河所在之地,只见这里的地容地貌比起上次入窟之时已有了极大的改变。首先洞顶与洞底的距离变的远了,平顶的洞顶此时呈现出一个向上的凹陷,而本来水深莫测的岩河此时已经变得几乎干涸,那块被自己吸收的几乎快要没入河中的晶石,露出了余下的半块,亦显出本来的色采,是块足有半人来高的黄晶石。
小书在此呆了数日,为何对这样大块的晶石无动于衷?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境界已超越开光期,不需要黄晶石的助力,但对张开天而言,却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巨大的馅饼。
此时他性命攸关,更不迟疑,纵身跃上,催运元力,将晶石之力尽数吸纳,不过一时三刻,晶石消失,而张开天的贝叶,也全数变为白色展开状态。
他的修为,已经成功提升至开光期顶阶!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色,这样的修为,按照平常的进程来说,应该算是突飞猛进,但现在一不能打败魔胎,救武林与水炎为,二不能助自己脱困。
虽有成就,却是杯水车薪,意义不大。
张开天重新跃到岸边,仔佃思索应对之策,眼下自暗门而出已不可能,似乎只有冒险进入漩涡,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但漩涡是由炽热的熔浆所灌注形成,人类一但接近,倾刻便会被成焦炭,又要如何通过?
他陷于思索,却突然觉得脚下剧痛无比,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河岸,来到了河的正中。
他轻轻一跃,重新回到岸上,发现腰间梦笔不停颤动,似是与自己有所感应,难道是梦笔之能有了作用?
难道是自己无意间使出了自己苦练而不得的梦笔招式——移形换影?
他站立原地,试着想让自己向前移动数尺,念力所及之处,发现自己的身形真的向前移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他又搬了一块石头挡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催运移形换形之能,发现自己果然越过了石头,而石头并未造成任何影响和阻碍。
有了这招技能,就不用尝试着进入漩涡冒险,而是可以直接穿过甬道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试了几次,直到觉得已经稍微熟练了,便来到了甬道尽头,面对着暗门。
暗门幽深紧密,难以看到门后动向,张开天心中踌躇,若是自己“移形换影”功力不够,移到石墙中间被卡住的话,则必死无疑。
但若犹豫不决,等到自己功力耗尽,就更难脱身。
思索至此,张开天猛提念力,清声一喝,身形瞬间挪动!
场景流转,自己已经来到暗门之外。
他来不及欣喜,便拨步向窟外跑去,魔胎既然已经洞悉了三教围歼意图,就一定有了相应的准备,那么外面的武林人士就会相当危险了。
他冲到窟外,却见窟外一片死寂,空气中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许多尸体散落在地,死状凄惨,三教的大帐尽皆被毁,如同死域,但却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棕牛呆呆地站在
张开天的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上,这里显然经历了一场大屠杀,那么梵璃梦、梵腾、梵霄还有一些自己所熟悉的人会不会有事?
他环顾了一下场中,还好,并没有自己所熟悉的人,但这些人到底去哪里了呢?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人头簇拥,有一大群人朝这边过来了。
难道是三教中人?
张开天踏前两步,却听张开颜的声音远远传来:
“哥,哥!是你吗?”
张开天举目望去,就见张开颜在前狂奔,身后霁初晴、逍遥客、古南风、牧小柔等人紧紧相随,正是侠尊诸人到了。
诸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身影,却是那天在云边城宾至如归客栈中遇到的少年吉祥和如意。
众人加快脚步,加速会合,张开颜奔上前来,抱住张开天,哭道:
“哥,你没死,太好了!”
死?怎么回事,张开天正要询问,却听逍遥客说道:
“这都要怪南华子,刚才我们遇到他,他说你战死在这里了。”
他顿了一顿,环视霁、简、张三女,道:
“你死不要紧,惹动三名佳丽为你伤心,真是罪过罪过!”
牧小柔急忙低头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说道:
“没有,只是有些风沙吹进了眼晴里罢了。”
“哦?”逍遥客转向霁初晴,问道:
“霁姑娘,你呢?”
霁初晴微微一笑,说道:
“我刚才是流了泪,但身为他的至交好友,我为好友流泪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至交好友,四个看起来很亲近的字眼,却杜绝了进一步亲近的可能。
张开天只觉一阵心酸,而场中的气氛也趋于尴尬。
逍遥客道:
“吉祥、如意,快过来拜见帮主。”
两位少年走上前来,双膝跪地,道:
“属下拜见帮主。”
张开天急忙搀起两人,说道:
“侠尊之内,平等论交,不必行此大礼。”
“是。”吉祥、如意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逍遥客说道:
“他二人受我开导之后,自愿加入侠尊。吉祥朴实稳重,可为内务,如意机灵能言,可为外勤,他二人的武功学业,由我亲自教导,开天你看如何?”
张开天点了点头,道:
“就依你所言。”他心中挂念魔胎一战之动向,便着急地问道:“对了,南华子朝哪边去了?”
逍遥客一批正东方向,道:
“他匆匆忙忙,正是朝东方去了。”
张开天更不答言,拨步欲行,逍遥客忙道:
“开天,你要去哪里?”
张开天说道:
“这里之所以这么乱,是因为魔胎和云州晨曦、佛音天籁、学无止境以及末日圣传四教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南华子赶去东方,可能这场大战也已延续到东方,我要赶过去看一看。”
逍遥客叹了口气,说道:
“我听说这次三教及圣传的首脑都来参加了?”
“是。”
逍遥客道:
“恕我直言,有他们在,你赶过去意义恐怕不大,又要惹得这么多人为你担心,何不返回弥山寨静待消息呢?”
张开颜也说道:
“是啊,哥,他们那些人平时高高在上,哪里管过我们的死活,你又何必去管他们呢?”
张开天犹豫了一下,说道:
“梵腾前辈,还有梵璃梦姑娘,以及玉纯月师太,都在此战之中,我如果不去,心里会觉得很不安宁。”
这三人都曾经帮助过他,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张开颜马上说道:
“你说的对,我跟你去。”
“不,”张开天说道:“和上次一样,你若是跟我去,反而会成为我的负累。你还是和逍遥他们一起返回弥山寨去吧。”
“哥,”张开颜说道:“你有非去不可的理由,那我的师父也在此战之中,更何况你也要去,那么,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逍遥客叹了一口气,说道:
“张开颜姑娘这番话说的有道理,咱们大家既为同伴,就该共同进退,你光让我们为你担心,也太过自私了。”
牧小柔说道:
“对,要死就死在一起算了。”
古南风也道:
“好。”
吉祥、如意也说道:
“我们也愿意去。”
众人众志成城,士气登时高涨。
张开颜转向默然不语的霁初晴,道:
“晴姐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张开天紧张地看着她,生怕她的嘴里说出一个“不”字,却见霁初晴思索半晌,才说道:
“好吧,反正这几天我们一起生活,也习惯了,要是你们猛然间少几个人,我也会觉得不安呢。”
众人商议起程,好在一棕一红两头牛脊背十分宽阔,诸人都能骑上。
二牛并驾齐驱,直向正东方赶来。
一路上,张开颜向张开天说了这几天去到十方亭所见所闻,云州晨曦的帮派总坛是如何宏伟,老太太的寿诞是如何盛宾云集,她们又受到了怎样无微不至的隆重接待,直到临行之时,还送了一些物资,比如一幅作工精美的屏风,以及一对产自炼器坊的青花瓷瓶。
逍遥客说道:
“云州晨曦势大财雄,不光是我们,每一个到场祝贺的门派或个人,他们都准备了足够充分的礼物,绝不让任何一个宾客感觉到不悦,这份气势,不愧是武林之中流砥柱、天下第一大派,我们侠尊要成为这样的门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张开颜吐了吐舌头,这个目标她从未想过,似乎有些太远大了。
说话间,小棕小红突然放缓了脚步,不肯再向前走,张开天举目瞧去,只见眼前不远处,沙尘冲天而成,弥漫方圆数十里。
沙尘之中,隐隐有金铁之声传来,似有无数千军万马在其中交战。
众人都无见过如此之景,纷纷看得呆了,过了一会,张开颜忽然说道:
“小柔,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牧小柔环视四周,恍然大悟,说道:
“这里便在慎武堂附近,而我们此刻看到的,便是上次来未曾得见的沙暴奇景。”
逍遥客一皱眉头,道:
“但此刻显然并不是欣赏此景时机,若是魔胎正与四教苦战,那么咱们应该当机立断,是穿过还是绕过这片沙暴。”
就见这时,只见一个白色身影,骑着一头青驴,从众人东侧匆匆赶了过来,众人瞧去,正是南华子。
逍遥客远远瞧见,叫道:
“南华兄,咱们这么有缘,又见面了。”
南华子一脸焦急,眼晴一直紧睁着沙暴,根本没瞧这边瞅一眼,只是敷衍地说道:
“好说,借过!”
张开天走上前去,一把拉停驴头,道:
“南华子,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南华子这才转过脸,瞧见张开天,说道:
“咦,你居然还活着,不是说你已经惨死在魔胎之手了吗?”
张开天道:
“我自有机缘,以后再说,先说他们的去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