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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果手里的筷子一松，刚夹起来的饭掉回饭盒里，她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关悦却细心，看出了她的异样，心里也猜到了原因，但她绝口不提，只是说：“接下来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和林氏合作就可以了，林致真是头犟驴，说服他比什么都难。”
唐心果倏然笑了，她抬起头看关悦，眼睛里波澜不惊，但黑黝黝的瞳孔盯着人看却让人觉得有些心慌。关悦第一次发觉唐心果有这样的震慑力，她稳住不让自己泄露太多神情。
唐心果说：“真可惜我没看见你说服他的过程，你怎么也不叫我一起去？”
“你不是……”
“我不是没睡好，所以你想让我多休息，对吧。”唐心果语气平淡，并没有质问的意思，却让人觉得有些莫名抗拒。
她拿着筷子戳了戳米饭，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她说：“我昨晚没睡好都是在想林氏的事情，我比谁都希望能谈下林氏，这是我进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就像林致想要有成绩，我也一样。但真可惜，我还是没出什么力。”
“你别这么说，你还是出力了的。”关悦微微拧眉看着她，“我知道你的用心，你要是介意我今天这么做，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一起谈生意的机会。”
唐心果笑着应了，却没什么高兴的样子。
助理在旁边看得有些不忍心了，说道：“唐小姐，你要是心情不好你就骂我出气吧，你别憋着。”
唐心果被这话逗笑了，低头开始吃饭，间隙说道：“我能有什么不高兴，谈下林氏我开心还来不及。既然结果是好的，我还那么在意过程做什么。”
关悦和助理都堪堪要松一口气，却又听到唐心果问：“但你们是怎么说服林致合作的？他之前不是那么傲慢，怎么也不肯吗？”
她对此确实有些好奇。既然关悦她们都已经瞒着她去了，她再一直揪着不放就显得自己有些小气，反正合作谈下了，她也算是受益一方，没有必要再斤斤计较，还不如问清楚林致是为什么肯答应。
林致那人看起来就不像是会一夜开窍突然想明白了决定跟她们合作，肯定是关悦她们提出了什么让他满意的条件。
唐心果问完扒拉了两口饭，等着她们回答，结果等了老半天，却没听见什么声音。房间里静得只有她嚼饭的声音。
她困惑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关悦，正好碰上关悦在和助理交换眼神。
唐心果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沉，意识到了什么。
唐心果放下筷子，问：“你们瞒着我什么了？”
关悦收敛笑意，脸色有些凝重，她欲言又止。
“难道你们谈下林氏跟我有关系？我都没跟你们一起去，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心果不解，但看到关悦一脸纠结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和莫禹开有关系？”
她盯着关悦，没有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唐心果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关悦连忙说：“项目对于我们十分重要，不管林致是为了什么答应跟我们合作，对项目都是有好处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做不知道，等我们离开西北回去了再说吧，好不好？”
唐心果想，难怪不让她跟着，这倒可以解释得通了。如果她在现场，涉及莫禹开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讲，谈生意也放不开，她不在最好，关悦接下莫禹开的人情用来给林致做包票。既然林致嫌关悦公司小信用不够不能让人信任，那么莫氏公司一搬出来，林致就无话可说了。
唐心果揉了揉眉心，说道：“你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我再睡一会。”
“你还没吃完……你再吃一点了睡吧。”关悦说。
唐心果没有应，闭着眼睛沉默。关悦只好催促助理，两人一块离开，关上门的瞬间唐心果睁开眼，长叹了口气。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莫禹开没有出手帮忙，这次项目十有八九是谈不下来，林致唯利是图，只有莫氏才能让他松口。但这不就等于唐心果第一次工作仍旧是在莫禹开的庇护之下才完成的吗？如果没有莫禹开……
她想，如果莫禹开没有帮忙，她们今天可能就要怏怏离开西北，无功而返。项目的质量直接砍一半，之后再另找合作方也要耽误时间，费时费力。
两相比较之下，唐心果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是好的。
她躺倒在床上，捏着手机发了一会呆，还是没忍住，给莫禹开打了个电话。
莫禹开这个时候接到她电话很惊喜，第一反应是：“你回来了？”
唐心果撇了撇嘴，虽然有些生气，但听到莫禹开的声音之后气又一下子消了，对方就算这么做了也是出于为她考虑，她要是撒气就是不知好歹了。
莫禹开等了半天没等到人说话，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叫了一声“老婆？”
唐心果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她下意识应了。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这里都挺好的。我打电话是想问你，你是不是跟林氏总经理说什么了？”
莫禹开不解：“我说什么？”
隔着手机，唐心果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声音，以为他是故意装作不明白，胸口又堵的闷闷的。
她语气里也不自觉带了点质问：“林致突然答应跟我们合作了，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吗？我昨天晚上才跟你说了这事，今天他就答应了，有这么巧的事？”
莫禹开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听她这么说也猜到了几分，连忙否认：“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你都那么叮嘱我不能插手了，我怎么可能插手？”
唐心果迟迟没说话。
莫禹开急了，说道：“老婆，你先别生气，这事真不是我做的。不过既然林致最终还是答应跟你们合作，这事也不算太差，反正目的都达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