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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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 若松凛和白马探还没有结束思考,那边厢,嫌疑人已经招了。

    然而麻烦的是, 不只一个人招了, 而是三个嫌疑人全都招了。

    首先是被害人的女友藤本美空, 她在伤心完之后,在警察问话时平静地表示, 是她毒杀了自己的男友。原因是对方要甩了她而她不愿意,今天平井贵太来店里就是打算与她谈分手的,她想到以往为对方付出了那么多,他却全然不在意, 不甘心之下就下毒了。

    警方稍稍意外之后,正打算将藤本美空拷走, 店主北原大辉突然跳出来阻拦说毒是他下的, 他喜欢藤本美空,所以对辜负她的平井贵太很看不过眼,知道今天他要与美空谈分手, 于是趁机下毒害死了他。

    在警察打算连北原大辉一起拷走时,增田莉央突然出手阻拦表示, 毒其实是她下的, 因为平井贵太就是曾经利用抛弃了她姐姐,害她姐姐自杀的pua渣男, 她为了替姐姐复仇给她下了毒,这次案件与美空和北原店主都无关, 要抓只抓她一个人好了。

    然后三个人开始互相争论,彼此都认定自己才是真正杀害平井贵太的凶手,其他二人是好心想替自己顶罪才这样说的。

    目暮警官看着三个嫌疑人争先恐后地承认自己是凶手, 感觉头都大了一圈。

    他回过头,为难地看向白马探,向他求助说:“白马君,你看这……”

    “原来如此……”白马探托着下颚作思考状,“之所以会造成所有物品和食物上都有毒素反应,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都下毒了。”

    “啊?那我们将三个人都带回本厅?”目暮警官皱着眉头说,“可是不明确主体责任的话,起诉的时候检察官那边可不好过。”看这三人争相揽罪的样子,人物证词说不定都不能取信检方,别到时候一个都判不了就是了。

    “不必这么麻烦,”柯南双手插兜,一脸笃定的神色,“目暮警官你去询问他们三人将毒下在什么地方,很快就能明白事件的真相了。”

    “哦?”白马探一挑眉,低头看向柯南,“小朋友,听你这语气,你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马马虎虎吧,”柯南骄傲地一笑,“要看三位嫌疑人最后的证词才能确定。”

    白马探嘴角一勾:“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黑羽快斗在一旁愉快吃瓜,幸好这次被小学生针对的目标不是他,这个犯人选哪天犯案不好,偏偏要选他们两位在的时候。

    目暮警官马上按照柯南的意见,为了防止串供,派属下分开去询问三人,得知藤本美空说她将毒下在了咖啡中,北原大辉说自己在意大利面里下了毒,而增田莉央最绝,她说她在所有食物上都撒了毒。

    而三人的证词亦符合先前警察询问时的证言,平井贵太所食用的美式冰咖啡是藤本美空冲泡的,意大利面是厨师北原大辉制作的,而从柜台接取所有食物端送给他的是增田莉央。

    柯南听完新的证词,立即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模样,白马探稍加思考亦马上得出了结论,若松凛和黑羽快斗打量了一眼剩余在桌上的食物,也明白了这件案子其中的奥妙。

    “目暮警官,你将三个嫌疑人全部叫过来吧,”白马探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只要三人在此当面对质,真相立即就能水落石出。”

    目暮警官应承之后,将三个嫌疑人全部喊到前厅来。

    白马探率先开启这场推理秀,说:“我们按顺序解释,首先是藤本美空小姐。”

    “是。”藤本美空原本低着头,情绪低落,闻言才应声站出来。

    “藤本小姐你声称自己在咖啡中下了毒,没有说完整吧,”白马探的声音犀利,直中要害,“其实你并没有直接将毒下在咖啡中,而是下在冰块里吧?”

    藤本美空闻声抬起头来,十足震惊的模样,说:“你怎么会知道……”

    “很简单哦~”柯南这时候蹦出来说,“藤本小姐你虽然早就作出了下毒的决定,但因为下毒地点是在店内,还会有其他客人点单,为了不误中其他人,必须要想出一个只会让平井先生一个人中毒的投毒方式,所以你不是将毒直接投入咖啡中,而是事先准备了有毒的冰块。”

    柯南解释说:“这种冰块是将中心镂空,再用注射器单独注射入高浓度的毒液,再用冰将其密封住。所以在冰块外层融化之前,那杯咖啡是无毒的。我想藤本小姐你是在确认了咖啡必定会送到平井先生手上之前,才偷偷将有毒冰块投进去的吧?这样就算最后送错了,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在那名客人中毒之前,找借口将咖啡换回来。”

    听完柯南的解释,藤本美空低首喃喃道:“没错……这位小弟弟你全都说对了,我虽然恨不得他去死,但店内每日客人数量这么多,我很怕牵累别人,因为贵太他每次来都会点冰咖啡,所以我才想出在冰块中下毒这种方法……”

    “这么说,凶手就是藤本小姐没错了?”目暮警官问。

    “不,恰恰相反,”白马探摇头否认,“正是因为藤本小姐这种下毒方式,反而没有下毒成功。”

    目暮警官和身旁的高木等人十分不解:“为什么?”

    “这是因为喝美式冰咖啡人的习惯啦~”作为美式冰咖啡的狂热爱好者,江户川柯南出来解释了,“美式咖啡喝的就是苦涩,加冰块是为了稍稍缓解其中的涩味,但爱喝冰咖啡的人一般都会赶在冰块融化前将咖啡喝光,以免冰融化成水冲淡咖啡的原味。”

    “正如这位小朋友所言,”白马探接着柯南的话,指向桌面说道,“证据就是桌上这杯咖啡,颜色淡得已经近乎浅色,这是因为被害人平井先生在进餐前,首先将咖啡喝到近乎见底,然后才去食用别的食物,之后冰块融化,使剩余的咖啡颜色变淡,并融入毒素。而鉴证科之所以验证出这其中的毒素浓度很高,则是因为剩余液体容积太少的缘故。”

    “藤本小姐在店内应该主要是做柜台工作,而不用去餐厅里收拾残余吧?”柯南向店长北原大辉提问说。

    北原大辉愣了一下,回答说:“没错,因为美空算得上半个咖啡师和糕点师,所以收拾桌面这些事情,都是增田去做的。”

    “那就没错了,”柯南笃定地说,“平井先生之前作为藤本小姐的男友,不止一次来这个简餐店用餐了吧?但藤本小姐因为没有收拾过平井先生的桌面,所以不知晓他会快速喝光咖啡而剩下冰块,只有收拾桌面的增田小姐了解他这种饮食习惯。”

    “原来如此,”目暮警官看向其余两人,“所以藤本小姐下毒未遂,真正让被害人中毒的另有其人?”

    “然后是第二位嫌疑人北原先生,”白马探合上笔记本,移步到北原大辉面前,“你说将毒下在意大利面,其实也有所隐瞒吧,因为你用来下毒的物品不是水、油、酱汁或其他普通常见调味品,而是铺在意大利面上的罗勒草。”

    白马探看见北原大辉惊讶的神色,继续解释说:“同藤本小姐的理由一样,你作为本店厨师,每日需要经手许多食材,若是不小心将有毒的物品混入其中,很容易误伤其他客人,所以你同样是想出一种减少错误几率的下毒方式。”

    柯南接着道:“而平井先生是本店的常客,你知道他每次来必点意大利面,所以特地准备了一瓶掺了毒的罗勒碎叶,在确定哪盘意大利面是端给平井先生的之后,才将有毒的罗勒叶撒在上面。”

    白马探进一步紧逼道:“这瓶有毒的罗勒叶,为了防止弄混,你不能将其放在厨房中,必定随身携带着。”

    北原大辉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调料瓶子,“没错,你们两个人全部说中了,是我用罗勒叶向意大利面中下的毒。”

    目暮警官点头示意鉴证人员接过调料品去验证,“那么此案的凶手就是北原先生了?”

    “不,北原先生同样没有下毒成功。”若松凛也凑热闹地出来发言。

    “啊?若松小姐,此话何意?白马君他们不是说……”目暮警官听得都混乱了。

    若松凛指着平井贵太用餐的位置说:“你们仔细看桌面,发现了什么?”

    “emmm……”除了白马探、柯南,黑羽快斗以外的众人都凑过去仔细观察,最后还是高木警官大叫道,“啊!桌面散落了许多罗勒碎叶!”

    若松凛颔首附和高木的话,“正是这样,平井贵太其实不喜欢吃罗勒叶这种香料,所以每次吃意大利面都会将其特地挑出来,而北原先生为了下毒撒在最上面的罗勒叶被他直接抖落掉了,都堆叠在盘子边缘或者掉落在桌面上了,根本没有入口。”

    北原大辉闻言完全怔住了:“怎么会?他每次点单完全没有提过这方面的要求,如果知道他不吃罗勒的话,我就不会……”

    “不会选择这种下毒方式是吗?”若松凛反问说,“有的人饮食习惯是比较奇怪的,他知道这种调料在做菜时是必须的,他也允许你用,但是在进食时他会不嫌麻烦地单独将其挑出来再食用,平井贵太就是这种人。”

    “北原先生主要在后厨活动,不知道平井先生这个习惯非常正常~”柯南背着手说着天真的话,“会知道平井先生这种饮食习惯的,只有经常为他收拾桌面的增田莉央小姐。”后半句语气突然一沉。

    突然被cue的增田莉央全身一震,而众人这时候回过神来,用排除法来说,既然藤本美空和北原大辉都不是凶手,那么真凶只有最后这位增田莉央小姐了。

    柯南眼镜反着光,沉声说道:“增田小姐应该早就发现平井先生是害死你姐姐的渣男,而他这次又在继续祸害你朋友藤本小姐,所以你在他每次来用餐时都在仔细观察他的用餐习惯,想要找出一种合理的下毒方式。”

    白马探说:“平井贵太经常会点美式冰咖啡、意大利面和波罗面包这三样食物的习惯,应该是你在这期间观察到的,你没有选择在咖啡和意大利面里下毒,是因为这两样食物分别由藤本小姐和北原先生制作的,虽然你非常想为姐姐报仇,可从良心上说,你不愿意连累他们二人被冤枉。”

    “那她将毒下在何处呢?”目暮警官疑问,“波罗面包上?”

    “不可能!”藤本美空摇头剧烈反对,“菠萝面包是我从柜台里夹出来的,莉央只不过接过餐盘,将其从这里端过去,根本没机会下手,你们也检查过了,莉央手上根本没粘到毒素是吧?说不定贵太是后来又喝了一口我下毒的咖啡……”

    若松凛止住她的话,说:“藤本小姐你大概不清楚,我们在平井先生的手指,和使用过的餐具以及菠萝面包上都检验出了毒素,剂量还不轻。至于她下毒的地方,我猜测,不是在吸管上,就是在叉柄上。”

    “没错,”一直沉默至此的增田莉央这时候才发言,她看了白马探一眼,“正如这位英俊的小哥所说的那样,我观察了平井贵太那个人渣许久,才提前准备了与餐厅同款的涂了毒的吸管和叉子,毒涂在人使用时手指必定会接触到的地方,因为那个人渣吃菠萝面包时会直接用手抓,这样就会将毒带入口中,与此同时手指也会将毒素抹得到处都是,到时候就无法确定最初下毒的位置是哪里了……”

    说着说着,增田莉央叹了一口气。

    若松凛顺着她的话,说:“只是你没有想到,藤本小姐和北原先生也选择了与你同一天下毒,所以一听到他俩对警察供认是自己下毒,你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们只可能在咖啡和意大利面中下毒,因此你才会谎称三样东西都是你撒的毒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的下毒方式,害怕平井贵太是被他们所杀,故而想用这种方式替他们顶罪。”

    “是这样没错,”增田莉央说着灿烂地笑了,“幸好老天爷保佑,美空和北原先生因为不了解那个人的用餐习惯,下毒落空了,也幸好在场的有你们这样厉害的侦探,可以还他们两个人清白。”

    她举起双手说:“包装有毒吸管和叉子的东西,我之前趁机去女厕所,将其冲进下水道了,要麻烦你们去找了。如果早知道美空和北原先生会卷进来,我就不应该将东西处理掉……不,我应该提前几天下手才对。”

    “增田莉央小姐,”目暮警官压低帽子,“我们现在以谋杀罪将你逮捕。”一旁的高木上前为她戴上手铐,要将她带回警局。

    “莉央!”藤本美空在一旁喊住她。

    增田莉央闻声停步,“美空,”她回过头对她笑道,“失去姐姐后的日子,是你的鼓励让我走出阴霾,只是没想到你用甜蜜口吻对我提起的男友,会是那个害死姐姐的男人,虽然我有劝你不要陷得太深,但没想到那个男人在说情话和谈恋爱的技术上那么精深……”

    “美空……是我不好,没有早听你的,与那个渣男断个干净。”藤本美空伸手不停抹着眼泪。

    “还来得及的,”增田莉央淡淡一笑,“你没有像我姐姐一样选择自杀,我已经很庆幸了。这次你和北原先生下毒未遂,应该会判得比较轻。有过这次失败的感情经历,我希望你不要灰心,最好能回头看看身后,守护你的骑士其实一直在你身边。”她将视线移向一旁,想要安慰藤本美空却不知道该如何作为的北原大辉。

    藤本美空哭声都停顿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北原店长,不由得脸红了。

    案子告破,然而这家店的店主和两位服务员都涉案较深,不是凶手就是未遂,都被警方押走了。

    其他客人亦嫌弃这家店出了人命非常晦气,在警察解封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只剩下若松凛他们四人组。

    白马探坐在座位上,正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将这件案子的案发经过,破案线索和凶手作案的理由全部记录下来,方便回家整理成卷宗。

    只是他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次破案的流程和他往常习惯不一样,还不待他向凶手问出口头禅“为什么做这种事?”犯人就特别主动地将犯罪动机巴拉巴拉交代得一清二楚。

    “不过果然,无论再复杂曲折的案子,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记录完案子的白马探将笔记本一合,总结说道。

    “这件案子其实也不能说是复杂,只是太凑巧了,”若松凛悠然地端着红茶喝了一口,“只是三个人,三种手法交织在一起,不弄清楚先后和因果关系,很容易思维混乱。”

    “是啊,若松小姐说得没错。”白马探同样喝了口红茶,红茶入口后却不由眉头一皱。

    若松凛看到后笑着安慰他:“将就一下吧,北原先生三人都被带走了,剩下的服务员工作时间不长,红茶泡得不地道也十分正常。”

    江户川柯南小朋友抱着冰柠檬茶在嗦吸管,其实他更想喝美式冰咖啡,结果刚说出口就被若松小姐和白马探以对小朋友不健康否决,那个慌张的服务员更是连连摆手说自己咖啡做得不好,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柠檬茶。

    “我说,你们也太理智了吧,”顶着“松坂里奈”皮的黑羽快斗无奈地望着他们这二位侦探一位警察,“这里可是刚刚发生过毒杀案的现场欸,你们居然还吃得下东西?”像他完全就没心情了。

    二位侦探一位警察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无辜脸道:“为什么吃不下?警察已经调查取证完现场了,有毒物品都拿回去做证物了,那三人下毒的手法也已经完全弄清楚,不会有中毒之虞。”

    黑羽快斗作举手投降状:“okok,这个话题,我就不应该和你们理智派争论。”

    在不知情松坂里奈的真实身份是黑羽快斗的情况下,白马探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他身上,他微笑着夸赞道:“没想到若松小姐除了马术出众之外,推理判案也这么厉害,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或一起合作。”

    若松凛笑道:“比不上白马君,”故意停顿一下看向柯南,“以及柯南君,可以一眼看破事情的真相,我主要是直觉比较灵验,加上之前工作办案积累了丰富经验。”

    “若松小姐过谦了,”白马探抿了一口红茶说道,“在我见识过的侦探和警察中,你的推理能力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当然,还有这位柯南小朋友,”白马探低头看向柯南笑咪咪地说,“是取自柯南道尔的那个柯南吗?真是很棒的名字!柯南君的观察和推理能力也不能小觑呢,完全想象不到会是一名小学生作出来的推理。”

    柯南一口柠檬茶呛在嗓子眼,糟了,一推理起案件来就忘记藏拙了,白马探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应该怎么办?

    若松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每次有碰到案件就飘飘然的习惯,好心为他打掩护说:“柯南君可不是普通的小朋友,他与那位有‘日本警察救世主’之称的工藤新一是亲戚,如今更是借住在毛利侦探家,经常会接触到各种案件,非常厉害呢~”

    “是那位工藤君吗?”白马探听到工藤新一的名字一挑眉,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我听说过他的大名,可惜我回日本后,他突然销声匿迹了,一直没能见上一面呢。”

    呵呵,你当然见不到了,因为我已经变小了,柯南挂着半月眼赔笑,转头就装嫩说道:“对,都是新一哥哥教我的啦,新一哥哥最厉害了!”

    这个小鬼真是两面派欸……撑着脸的黑羽快斗观察着他想到,明明那天在他面前气焰就很嚣张跋扈,现在到了若松凛和白马探面前,就知道装乖扮巧了。

    柯南嘿嘿笑了几声,故意引开话题方向说:“若松姐姐今天是出来约会的吗?我还以为若松姐姐会和上次那位金发的很帅气的大哥哥约会,没想到是跟这个漂亮的大姐姐呢~”

    这小鬼在套话?黑羽快斗挑眉想到。

    “柯南很喜欢那个金发大哥哥吗?”若松凛是明知道柯南想套什么话,还故意逗他,她叹了口气说,“可惜大哥哥在很远的地方,不会经常来东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