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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犹自不肯放弃:"不是我,不是我,是王大石,是他!"
徐氏冷笑道:"当年你大哥昏迷,是我亲手替他解的毒,我自然知道,下毒害他的不是王大石!"
李三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我们都以为大哥是生了病,你怎么会知道大哥是中毒了?你怎么知道大哥中的什么毒,你怎么会解毒?"
徐氏并未回答李三的话,而是接着怨毒地道:"你不说,我还并不知道,他走的那天,下着小雨!你没想到吧,山里下着小雨,村里却是没下...我还记得当时你慌慌张张回来,身上鞋上都是泥浆,你说是不小心掉到河里了,我在悲痛之中,竟然没有看出破绽!村里的小河全是细沙,哪来的泥浆!这泥浆,分明是你从山上带回来的!"
李三摇着头后退,状若疯癫地流泪道:"不是我,不是我!"
徐氏恨毒地盯着李三,恨恨道:"你如今还不承认,还想诬赖他人吗?这半年来,你就能睡得安稳?你不怕你大哥找你报仇?"
李三连连摇头,痛苦地呜咽:"不,大哥,不是我..."
李芸悄悄从怀中掏出药粉递给明之轩,朝他点点头。
明之轩将药粉握在手心中,手指微动,在黑暗的环境中,药粉化成一缕几不可见的轻烟,飘入李三的口鼻之中。
李三吸入了那药粉,不过片刻,便产生了幻觉。
他只见头破血流的李长顺目露凶光,伸着双手朝他走来,口中凄厉地喊着:"老三,大哥好痛,大哥好冷,你来陪大哥,好不好?"
李三吓得心肝俱裂,目露恐惧之色,双手乱摆,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口中喊道:"大哥,是我对不起你,你别过来!"
徐氏身子一震,以为自己丈夫的英魂就在面前,发疯地四处寻找,哭喊着:"长顺,是你吗?长顺,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你?我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李芸面露不忍,拉住徐氏,低声劝道:"娘,他是心中有愧,产生了幻觉,爹已经不在了,你冷静些!"
徐氏嘤嘤低泣,软软坐在地上:"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李三眼中,李长顺向他步步紧逼,森然道:"你既然知道对不起我,那你怎么不下来陪我?我的好兄弟,你快来,大哥等得好辛苦!"
李三磕头不断,接近崩溃:"不!不是我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我!跟仙儿拜堂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抢走她?你抢走她就罢了,为什么要搬得远远的,我想要天天看着她都不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是路太滑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徐氏亲耳听到李三承认他的罪行,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李芸忽然开口,诱导道:"李三,你就算磕死在这里,你大哥也是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娘也原谅了你!你大哥那么孝顺,你娘原谅了你,你大哥也会原谅你的。"
徐氏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李芸:"芸儿,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奶奶..."
"是是是!"徐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三打断,李三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边哭边笑道,"大哥,这件事娘一早就知道,我那天在你的灵前悔过,娘全听到了,还让我不要说出去!娘都没有怪我,娘都原谅我了,你也原谅我,别来抓我,我不想死!"
那记忆竟是真的!若不是她忽然得到这记忆,这秘密是不是就会被永远埋藏?李芸紧握拳头,才能忍住想要将李三亲手杀死的冲动。
徐氏身子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三,想要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李三沉浸在恐惧中,状若疯癫,不断地自言自语:"大哥,你放过我!娘说,你的死不是我的错,错的都是徐氏,要不是徐氏,我们兄弟怎么会起了争执,你怎么会死?大哥,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娶了个这么美貌的妻子?"
徐氏一张脸孔渐渐失去血色,白得吓人。
她对王氏和李三一再退让,只是因为她爱屋及乌,只是因为他们是李长顺的骨肉至亲。她万万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她全身心爱着的那个人,竟然被兄弟和母亲双双背叛,英年早逝而无处伸冤!而那两个无耻的人,竟然将这罪,全部安在她的头上!
而她,竟然为了王氏的心愿而想为李三留下后人,还为了这事向女儿发脾气,让女儿为难,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心如刀绞,失魂落魄地道:"原来...她竟这么狠心...长顺也是他亲生,她怎么能...芸儿,原来,娘竟是错了..."
伤心到极致,她再也承受不了,晕了过去。
明之轩连忙将徐氏抱起,担忧地看了一眼看似冷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的李芸,叹了口气,道:"芸芸,我们走吧。"
李芸缓缓抬起眼眸,缓缓道:"明之轩,我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看到徐氏伤心得昏厥,李芸心中非常难过。
明之轩怜惜地看着李芸,柔声道:"芸芸,伯母优柔寡断,如果不是让她真正的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她还会因为你爹而被掌控被钳制。那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李芸神色触动,低声道:"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你会不会觉得我手段太狠毒,会瞧不起我?"
"真是傻丫头。"明之轩一只手抱着徐氏,一只手在李芸的鼻梁上亲昵地刮了刮,没有回答,而是柔声道,"这儿阴冷潮湿,不宜久留,我们快些带伯母会客栈休息,明天一早还要上庭,要养足了精神才好。"
说罢,他带走迈步朝外走去。
李三犹自在不断磕头求饶,磕得头破血流,李芸连一个目光都懒得施舍给他,而是定定地看着前方,看着少年初初长成的挺拔背影,眼神感动而温暖。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鼻梁,只觉得刚才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似乎在燃烧,热度惊人。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她却知道他的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