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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整夜无休的长途行军,贾家军此刻一定精疲力竭。鸽子鸡不明白谭齐齐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想趁对方熟睡时攻其不备?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大,抛开其他方面不谈,红武伯詹侍帮对战争可是精明之极。
(本文承接上一话)
前锋军在左方集结,当先便是黄底的彩虹旗,彩虹魂将冯塔山正在旗下,骑着鸽子鸡平生所见最大的马,玻璃鸡看了他一眼,嘻嘻笑道:
“打仗时,记住跟着大个子。”
严厉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为何?”
“他们是最棒的枪靶,瞧那家伙,他会吸引全战场火枪手的目光。”
鸽子鸡笑笑,转用全新的观点审视魔山。
“我得承认,我还从没这么想过。”
冯塔山的装备半点也称不上华丽:太平衣外是深灰色的厚重钢板,其上只有长期剧烈使用的痕迹,没有任何纹章或装饰。
他的佩剑是一把双手巨剑,然而冯塔山单手提起浑如常人拿匕首一般轻松,此刻,他正以剑尖戳指,喝令众人就位。
“谁要敢逃跑,我就亲手宰了他!”
他咆哮道,转头看到了鸽子鸡。
“小魂罪人!你守左边,看你有没有能耐守住河流。”
那是左军的最左翼,只要守住这里,贾家军便无法从侧面包抄――除非他们的马能在水上跑,鸽子鸡领军朝河岸行去。
“你们看!”
他以斧指河,叫道。
“就是这条河。”
一层白雾依然如毯子般笼罩着水面,暗绿河水奔流其下,浅滩满布泥泞,遍生芦苇。
“我们负责防守此地,无论发生什么,保持靠近河流,决不要让它离开视线,决不能让任何敌人进到河流和我们之间,他们要玷污我们的河水,我们就剁掉他们的命根子,丢进河里喂鱼吃。”
饭饭鸡双手各持一斧,这时他两斧用力一敲,发出巨响。
“鸽子鸡万岁!”
他叫道,山鸡部的人立刻跟进,黑鸡部和火鸡部也照样呼喊,燃鸡部虽然没叫,但他们拿起枪剑互击。
“鸽子鸡万岁!鸽子鸡万岁!”
骑马绕圈,检视战场,周围的土地崎岖不平:
岸边滑软泥泞,低缓的上坡一直伸向大道,再往东去,则是多石的破碎地形,丘陵中有些许林木点缀,不过此间树木多半已被伐尽,辟作农田。
鸽子鸡听着战鼓,心脏在胸口随着节奏怦怦跳动,在层层的皮衣钢甲保护下,他的额际冷汗直流。他看着彩虹魂将冯塔山策马在战线上来来去去,高声喊话,指手画脚。
左军的组成也多是骑兵,然而并不若右翼那样是由骑士和重装枪骑兵组成的钢拳,而是收编的杂牌部队:仅穿皮甲的弓骑兵、大批毫无纪律的自由骑手和流浪武士,骑着犁马、手持镰刀和祖父辈遗留的生锈刀剑的庄稼汉,崇明巷中找来并未完成训练的男孩……以及鸽子鸡和他的圣山氏族。
“等着喂乌鸦吧。”
玻璃鸡在他身边低声呢喃,说出了鸽子鸡没说的话,他不由得点头同意。
红武伯大人难道失却了理智?左翼不仅没有矛兵,火枪手很少,骑兵更是稀罕,尽是些装备低劣、未加防护的人,况且还是由一个行事不经大脑、全凭意气用事的残暴粗汉所率领……如此可笑的一支军队,红武伯竟期望他们守住左翼?
他没有时间仔细思考,鼓声愈来愈近,咚咚咚咚,潜进他的皮肤之下,令他双手抽搐。
玻璃鸡拔出长剑,刹那间,敌人已出现在前方,从丘陵顶端漫山遍野地冒出来,他们躲在盾牌和长矛构成的壁垒之后,整齐划一地迈步前进。
上帝该死,瞧瞧他们有多少人,鸽子鸡心想,不过他明白父亲的总兵力比较多,敌军的首领们骑着披甲战马,领导士兵前进,掌旗官举起家族旗帜与之并肩而行。
贾氏家族的灰色旗帜四处可见,旌旗在风中飘荡,翻飞于长竿之上,黑血马魔仿佛也在旗帜上奔跃。谭齐齐在哪里?鸽子鸡纳闷。
军号响起,呜呜呜呜,低沉而悠长,有如来自北方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中央太平军的喇叭随即回应,嘟――嘟、嘟――嘟、嘟――嘟,洪亮又不驯,只是鸽子鸡的心中却觉得比较小声,且有些不安。
他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搅,涌起一股恶心,令他泫然欲呕;他暗暗希望自己可别因反胃而死。
当号声渐息,嘶嘶声填满了空缺,在他右边,道路两侧的火枪手洒出一阵枪林弹雨,北方人开步快跑,边跑边吼,中央太平军的火枪子弹如冰雹一般朝他们身上招呼,百个,千个,刹那间不可胜数。
不少人中枪倒地,呐喊转为哀嚎,这时第二波攻击又已从空中落下,火枪手们纷纷将第三波火药装填入枪中。
喇叭再度响起,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彩虹魂将冯塔山挥动巨剑,吼出一声命令,几千个人的声音随即回应。
鸽子鸡一踢马肚,放声加入这个嘈杂的大合唱,随后前锋军便向前冲去。
“河岸!”
当他们策马开跑,他对魂罪人们吼道,
“记住!守住河岸!”
开始冲刺时,他还在前方带头,但妖妖鸡随即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呐喊,从他身边向前蹿去,夏嘎狂吼一声,也跟了上去,魂罪人们纷纷跟进,把鸽子鸡留在他们扬起的烟尘中。
正前方,一群敌军枪兵组成半月阵形,有如一只两面生刺的钢刺猬,躲在绘有谭齐齐家族黑色魔马的高大橡木盾后方,严阵以待。
彩虹魂将冯塔山率领一队精锐的重装骑兵,成楔形阵势,率先与之接战,面对大排长枪,半数的马在最后一刻停止冲刺,闪避开去。
有的则是横冲直撞,枪尖贯胸而出,当场死亡,鸽子鸡看到十来个人因此倒地,冯塔山的坐骑被一根带刺枪尖刮过脖颈,它人立起来,伸出镶蹄铁的双脚便往外踢。
发狂的战马跃入敌阵,长枪自四面八方向它捅来,但盾墙也同时在它的重压之下瓦解,贾家军脚步踉跄地闪避这只动物的垂死挣扎,战马轰然倒下,吐血身亡,彩虹魂将冯塔山却毫发无伤地起身,高擎双手巨剑,展开疯狂攻击。
饭饭鸡趁敌方盾墙上的裂缝还来不及合拢,也冲了进去,山鸡部的人众紧跟在后,鸽子鸡高叫:
“黑鸡部!火鸡部!跟我来!”
不过他们大都已冲到他前面去了,他瞥见白菜鸡之子口水鸡的坐骑倒地而死,人则跳开脱身;有个圣山部民被钉死在谭齐齐家的长矛上,一个魂罪人的马则扬腿踢断敌人的肋骨。
这时,一阵弹雨洒在他们头上,究竟从何而来,他说不准,总之对贾家军和中央太平军一视同仁,它们或从盔甲上弹开,或找到暴露的血肉,鸽子鸡举起盾牌,躲在下面。
在骑兵的冲击下,铁刺猬逐渐崩解,贾家军纷纷后退。
鸽子鸡看见有个矛兵愚蠢地朝饭饭鸡直冲过去,结果被饭饭鸡战斧一挥正中胸膛,穿透盔甲、皮革、肌肉和肺,顿时毙命。
斧刃卡在对手胸膛里,但饭饭鸡马不停蹄,又用左手的战斧将另一个敌人的盾牌劈成两半,右手的尸体则绵软无力地随马弹跳颠簸。
最后,死尸滑落地面,饭饭鸡高举双斧,交互撞击,发出慑人的呐喊。
这时他自己也冲入了敌阵,战场瞬间缩小到坐骑周围几尺,一个步兵手持长矛朝他胸膛戳来,他战斧一挥,将矛格开,那人向后跳去,打算再试一次,但鸽子鸡调转马头,把他踩在马下。
玻璃鸡被三个敌兵团团围住,但他砍断第一支向他刺去的矛头,反手一剑又正中另一个人面门。
一支飞矛从左方朝鸽子鸡射来,“咚”的一声插在木盾上。
他转身追击掷矛者,但对方举盾过头,于是鸽子鸡策马绕着他转,战斧如雨般砸在盾上,橡木碎屑四溅,最后敌人终于脚底一滑,仰面摔倒在地,盾牌却刚好挡在身体上。
鸽子鸡的战斧够不到他,下马又太麻烦,所以他抛下此人,策马攻击另一目标。
这次他从对方后背偷袭成功,战斧向下一劈,正中敌人,却也震得自己手臂酸麻,他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便勒住缰绳,寻找河岸,猛然发现河流竟在右手,看来乱军中他不知不觉调转了方向。
一位焱头部民骑马从他身边跑过,软绵绵地趴在马脖子上,一支长矛插进肚腹,从背后穿出,虽然人是没救了,但当鸽子鸡看见一名贾家士兵跑过去要拉住那匹马的缰绳时,他也冲锋过去。
对方持剑迎战,他生得高大精瘦,穿着一件长衫锁子甲以及龙虾铁手套,不过掉了头盔,鲜血从额头的伤口直流进眼里。
鸽子鸡瞄准他的脸,奋力砍去,却被那高个子挥剑格开。
“魂罪人!”
他尖叫,
“去死!”
鸽子鸡骑马绕着他转,他也跟着旋身,不断挥剑朝鸽子鸡的头颅和肩膀砍劈。
刀斧相交,鸽子鸡立时明白高个子不仅动作比他快,力气也比他大上许多,天杀的十八层地狱,玻璃鸡跑哪儿去了?
“去死!”
那人咕哝着发动猛烈攻击,鸽子鸡勉强及时举盾,挨下这一记猛击,盾牌仿佛要向内爆开,碎裂的木片从手边落下。
“去死!”
剑士咆哮着再度进逼,一剑当头劈下,打得鸽子鸡头昏眼花。
那人抽回长剑,在他头盔上拉出可怕的金属摩擦,高个子不由得嘿嘿一笑……谁料提利昂的战马突然张口,如蛇一般迅捷地咬掉他一边脸颊,伤口深可见骨。那人厉声尖叫,鸽子鸡一斧劈进他的脑袋。
“去死的是你!”
他告诉他,对方果然死了。
他正要抽回战斧,却听有人大喊。
“为谭齐齐大人而战!”
对方声音洪亮,
“为圣山堡的谭齐齐大人而战!”
这名骑兵马蹄奔腾,朝他冲来,带刺的流星锤在他头顶挥舞。
鸽子鸡还来不及叫唤玻璃鸡,两匹战马便轰地撞在一起,流星锤的尖刺穿透了他右手肘关节处薄弱的金属防护,一阵剧痛顿时炸裂开来,斧头也立刻脱手。
他伸手想拔剑,但流星锤呼啦啦转了个圈,又朝他迎面扑来。
一声令人作呕的碰撞,他从马上摔了下去,他不记得自己撞到地面,然而待他抬头,上方只有天空。
他连忙翻身,想要站起,却痛得浑身发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将他击落的骑兵靠过来,高高在上。
“你这个魂罪人,”
他声如洪钟地向下喊,
“你是我的俘虏了,投不投降,中央军的小走狗?”
我投降,鸽子鸡心想,但话却卡在喉咙里,他发出沙哑的声音,挣扎着跪起来,胡乱地摸索武器:剑、匕首、什么都好……
“投不投降?”
骑兵高高地坐在披甲的战马上,人和马都活像庞然大物,带刺流星锤慵懒地转着圈,鸽子鸡双手麻木,视觉模糊,剑鞘竟是空的。
“不投降就得死。”
骑兵高声宣布,链锤越转越快。
鸽子鸡踉跄着起身,不觉一头撞上马肚子,马儿发出凄厉的嘶喊,前脚跃起,剧痛令他只想要挣开。
鲜血和肉块如雨般喷洒在鸽子鸡脸上,接着,马儿以山崩之势轰然倒地,等他回过神,面罩里已塞满了泥巴,有东西正在撞击他的脚他挣脱开来,喉咙紧绷得几乎无法言语。
“……投降……”
他好不容易挤出声。
“是,我投降。”
一个人呻吟道,声音充满痛苦。
鸽子鸡拨开头盔的泥土,发现那匹马朝另一方向倒下,正好压在骑兵身上,骑兵的一只脚被马困住,用来缓冲撞击的手则扭曲成怪异的角度。
“我投降。”
他继续说,同时用另一只没被折断的手在腰际摸索,抽出佩剑丢在鸽子鸡脚下。
“大人,我投降。”
矮魂罪人头晕目眩地弯身拾起那把剑,手稍微一动,阵阵剧痛便自肘部直冲脑际。
战事似乎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他所在的位置除了大批尸体,没有活人留下来,乌鸦在上空盘旋、落地啄食。
他看到燕王秦侯镇派出中军支援前锋,大批长枪兵将贾家军逼回丘陵,两军正在缓坡上作殊死搏斗,长枪方阵碰上了又一堵由椭圆铁钉盾构成的墙垒。
他一边看,只见空中又洒下一阵枪林弹雨,盾墙后的士兵在无情的炮火下纷纷倒地。
“将军大人,我想你们快输了。”
他对被马压住的骑士说。对方没有答话。
背后忽然传来蹄声,他急忙旋身,但由于手肘的剧痛,他已无法举剑作战,幸好来的是玻璃鸡,他勒住缰绳,往下看着鸽子鸡。
“看来,你还真帮不了什么忙。”
鸽子鸡告诉他。
“我看你靠自己也就够了。”
玻璃鸡回答,
“只是你把头盔上的刺弄丢了。”
鸽子鸡伸手一摸,巨盔上的尖刺已然整个儿折断。
“我没弄丢,我知道它在哪里。看到我的马了吗?”
等他们找到马,喇叭又再度响起,红武伯詹侍帮的预备队倾巢而出,沿着河岸朝敌军冲去。
鸽子鸡看着统帅疾驰而过,身边围绕着五百名骑士,阳光在枪尖闪耀,中央太平军的红金旗帜在头顶飞扬。
贾家的残余部队在冲击下彻底溃散,有如被铁锤敲打的玻璃。
鸽子鸡盔甲下的手肘又肿又痛,他也就没参加最后的屠杀,转而和玻璃鸡前去寻找自己的手下,许多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找到的。
地烤鸡之子天烤鸡倒在一摊渐渐凝固的血泊里,右手肘以下全部不见,身旁还倒卧了十几个月人部的同胞。
饭饭鸡颓然靠坐在一棵树下,全身全是流血的弹孔,妖妖鸡的头枕在他膝上。
鸽子鸡本以为他俩都死了,但当他下马时,饭饭鸡却睁开了眼睛:
“他们杀了我们好多兄弟。”
英俊的妖妖鸡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有长枪贯穿胸膛的一个红点。
玻璃鸡扶饭饭鸡站起来,大个子仿佛这才注意到身上的弹孔,便脱掉铠甲,一边抱怨把他的盔甲和皮衣插出一堆窟窿。
有几发子弹射进体内,拔得他像个婴儿似的喊痛。当他们为饭饭鸡包扎时,火鸡部的首领骑马过来,向他们展示她割取的四只耳朵。
大黑鸡则率领焱头部众掠夺被他们杀掉的死人,跟随大黑鸡之子鸽子鸡上战场的三百名魂罪人原住民,大约只有半数幸存。
鸽子鸡让生者打理死者,派玻璃鸡去处置被他俘虏的骑士,然后独自去找指挥官大人。
红武侯詹侍帮坐在河边,正拿一个镶珠宝的杯子喝酒,并让他的侍从为他解开战甲的环扣。
“一场漂亮的胜仗。”
红武伯詹侍帮看到鸽子鸡,便对他说,
“你的手下打得很好。”
大黑鸡则以那双淡绿金瞳看着他,冷酷得令他打战。
“父亲,是不是教您很吃惊啊?”
鸽子问,
“有没有破坏您的计划啊?我们本该被敌人屠杀的,是不是这样?”
大黑鸡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脸上毫无表情,红武伯詹侍帮说到。
“是的,是我把无纪律的部队安排在左翼,预期你们会溃败,谭齐齐是个鲁莽匹夫,想必勇气多于睿智,我原本希望他一见我左军崩溃,便全力突进,企图侧面包抄,等他进了圈套,燕王秦侯镇的长枪兵便会转身攻他侧翼,把他逼进河里,这时我再派出预备队。”
“您把我丢进这场大屠杀,却不肯把计划告诉我。”
“佯攻难以让人信服,”
父亲大黑鸡补充到,
“何况统帅大人不能把计划透露给与雇佣兵和蛮人为伍的人。”
“真可惜我的野蛮人坏了您的大好兴致。”
鸽子鸡脱下钢护手,任它落地,因手肘的剧痛皱起眉头。
“以谭齐齐那老鬼的年纪来说,他的用兵超乎预期地谨慎,”
红武伯詹侍帮承认,
“但胜利就是胜利,你似乎受伤了。”
鸽子鸡的右臂染满鲜血。
“大人,谢谢您的关心,”
他咬牙道,
“可否麻烦你派个郎中来帮我看看?除非您觉得有个独臂的侏儒手下也不赖……”
统帅大人还来不及回答,只听一声急切的喊叫:
“红武伯大人!”
他便转过头去,一个太平天国旅帅姚广亮翻身下马,红武伯詹侍帮起立迎接。
那匹马口吐白沫,嘴流鲜血,姚广亮生得高瘦,一头黑色及肩长发,穿着发亮的镀铜钢铠,胸甲中央有一棵象征胜利的燃烧十字架。
他在詹侍帮面前单膝跪下,
“红武伯阁下,我们俘虏了部分敌方头目,包括房赛赛、张颖豪、闫子良,徐梦圆和四个谭齐齐家的人,霍元柒战死,至于贾世菌,恐怕已经逃了。”
“那谭齐齐呢?”
红武伯詹侍帮问。
姚广亮迟疑片刻。
“大人,那老鬼没和他们一道,他们说他已从海河城渡河,带着骑兵主力,赶赴九江城。”
好个狡猾残忍的老鬼,鸽子鸡想起统帅大人刚才的话,想必勇气多于睿智,若不是手痛得厉害,他一定会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