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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仰视着他泛着淡淡光华的面庞,踟蹰道:“你是怎样的人?”
陈友谅的表情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他轻点我的鼻尖:“傻丫头!”
我正迷惑,他把我从床上抱起,踢开房门阔步走入院中,他身上坚硬的铠甲格的我脸颊生疼。
下一刻,双脚软绵绵的踏在地上,却听到他说:“别总天天闷在屋子里,多出来走动走动,病才好的快。”
我迷惑地望着他,心底仿佛有个地方被挖空,多少柔情似水、炽念如火也填不满。
陈友谅忽然抱住我,仍是极轻柔的,仿佛我是个吹弹可破的瓷娃娃,他的语气一如他的怀抱般温柔、溢满怜惜:“阿棠,你在发抖。”
“我没有!”我轻咬下唇,使上力气想要推开他,他却重得像座铁塔。
陈友谅垂首凝视着我:“告诉我,你在怕什么?我是你的夫君,你最亲最爱的人,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
月光下为他原本刚毅的面孔绘上了最柔和隽美的线条,青烟薄雾袅袅如纱,无限缱绻地环绕着他的胄甲。他的小心翼翼、他的温柔珍视无处不悄然地触动着我空无而敏感的心,这样好的男子,会骗我吗?
心底的防线彻底被击垮,我紧紧攥住他的襟袖,泣不成声:“我害怕!我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知道!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就像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了,满目都是虚无的幻景,我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路,抓不住真实的感触。我真的好害怕,我甚至在想,我是活着的吗?我是一个空壳,我……我一无所有……”
我伏在他的肩头嘤嘤地抽泣,身子不住的颤抖,陈友谅深吸一口气,紧紧揽住我的肩头,颤声道:“你还有我,还有我。”
“我还有你?”我抬头望着月光下天神一般英武的他,喃喃地说。
“对,你还有我,”陈友谅的手滑过我的脸颊,掌上有薄薄的茧,磨得我面上痒痒的,“阿棠,答应我,什么都别去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待明日的骄阳破云而出之时,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他,却发自内心的点头,只因在这个令我手足无措的世界里,他就是我的夫君、我的唯一……
陈友谅的眉头舒展,笑容比天上的新月还鲜亮,比夜里的樱花还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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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陈友谅没有离开,他命人在我房内搬来一张卧榻,夜里就独自睡在那儿。
隔着重重纱帐轻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属于男人的混浊气息,我那颗高悬在空中的心徒然稳落下来,湿湿软软地包裹在轻云做的被褥里。
甚至,我总觉得,眼前的一切就是我过去最大的心愿。即便,我已记不得那些过去。
君若相惜,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明天,我会拥有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夜无眠,却再没有流泪。
清晨早早的醒来,我悄悄地掀起罗幔,偷偷瞟着那张疏离了日光的俊脸,迷惘却安心。
他只松松垮垮的套了件宽广怀风的黑袍,更衬出他雪亮的肌肤,虽然,那厚实的手臂上纵横着几道狭长的疤痕,犹如骄傲的虫子。
粘带泥土与寒露的盔甲和长剑还直翘翘的耸立在一旁,那是他刚刚欲血沙场的证明。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
望着他疲惫而满足的面庞,我蹑手蹑脚地起身穿戴,踏下床榻。
与其同时,他那长长的睫毛耸动着,为我洞开了一双黑亮若幽潭的眸子,嘴角亦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我冲着他甜甜的笑着,脸上绽开梨花般干净的笑涡,一切自然、温暖而美丽。
陈友谅霍然坐起,拍拍手,鸢儿和另一个丫头莺儿便端着盆盆罐罐的进来,为我们洗漱。
稍后,陈友谅从鸢儿手中接过药碗,凝视着目光躲闪的我,耐心道:“乖,喝了它,喝了病就好啦。”
我摇头,目光坚决:“我的病已经好了,这比胆汁还涩口的劳什子我才不喝!”
“不行,”陈友谅忽然板起脸来,眉头缩在一起的活像个刻板的老夫子,“大夫说了你血虚,要多补补。听话!喝了它我就带你出府玩。”
我心底动摇,却依旧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玩,你也管不着我。”
“谁说我管不了你?”陈友谅面有薄怒,目光却明亮,“你是我的妻,我这辈子管定你了!”
他说着将药汁倒入自己嘴里,我正纳闷,他的唇便重重地印上来。
若不是唇齿里夹杂了苦药的恼人汁液,我定会以为他正在引领我踏入莺穿柳带、桃燃锦江的春光艳华中。
可是鸢儿和莺儿的盈盈浅笑,却不合时宜地提醒着我那份不该失却的羞恼。
我慌乱地推打着他铁甲般的胸膛,窘得泪珠儿都迸出来了,他的吻却更深邃,缠绵,仿佛要激发出我心底的每一缕痴惘与眷恋才会善罢甘休。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天光都旋转了,陈友谅才缓缓松开我,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眸子里闪着狐狸般狡黠的光:“怎么样?”
“苦。”我蹙眉轻咳着,脸皱的像个松了皮的大苦瓜。
陈友谅朗声而笑,指着空壳见底的药碗道:“傻丫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我茫然地抬起头,却在他幽深的目光里读出某种令我畏惧又欢沁的悸动。
陈友谅笑吟吟地拍拍我的头顶,这种居高临下的样子让我没来由的恼怒,拂开他的手不去看他,真当我是个孩子吗?
他却不依不饶起来,嘴角勾起浅薄的坏笑,凑在我耳边道:“你真不懂吗?”
“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府?”我随手抓起绢布擦去溅出嘴角的药汁,心底却莫名地回味起方才的甜蜜。
陈友谅目若温泉,拉起我的手,点头道:“没错,我正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直觉告诉我,那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仰视着他道:“什么人?”
陈友谅的目光飘向远方,变得忧郁而:“我娘,不,是我们的娘。她一直想见见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