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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潇毅哈哈笑了起来,“这是刑涛准备的,否则我在这里住了十天半个月,不是要冻死饿死了!”
喝!敢情她白担心了!
人家的荤汤好肉,她拿着素白馒头献殷勤,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嘛。
作势想要扔出去,黎潇毅一手抢过,傻笑着,“不要扔,这绝对是比所有佳肴都美味!”
黎潇毅一口咬下去,“你知道吗?我最苦的时候,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拔着草根吃,几乎快死的时候,我都不肯放弃!”说着他深情的看着文苏,胡子拉碴的模样,依然不减风华,“这半个馒头,你成功俘获我的心!”
“噗――”
原本以为是深情款款的表白,怎的成了不要脸的自述,文苏忍着笑意把肉汤喝完,否则她等会得喷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我爹娘肯定担心坏了!”文苏静下心了,才想到自己这样出来真的太狼心狗肺了,爹娘肯定找得疯了。
“你还知道他们担心,刑涛给我消息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我恨不得飞回去找你,算着时间,我整座山的搜,以你的脑子,肯定急性子的来了这里,还好,我及时找到了你!”
黎潇毅庆幸,那几日时间,时刻让人飞鸽传书进来,就怕她出事。
文苏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她脑子怎么了?怎么就成了嘴里那么愚笨的人了?
“我当时太着急了……”文苏细如蚊声,想想自己的行为真的太不让人省心。
黎潇毅将她抱着,亲吻着额头,很是无奈,“所以,你遇事浮躁,难以冷静,以后,所有的事,让我替你做,可好?”
带着商量,语气轻柔,文苏恨不得立刻答应了,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体,经过这次,她寿命可能会更短,她怕,陪不了他长相厮守,到不了他的白发苍苍。
她的犹豫,黎潇毅立刻将她抱紧,打定主意不管怎样,他就是要把她锁在身边,“文苏,无论你回不回答,你都无法离开了,本王命令你不准离开!”
“呵呵,王爷似乎离不开我了呢?”文苏半开玩笑,仰着头看他,俏皮可爱。
“离不开,我也不要离开,你也不能离开,我要你给我生一堆孩子!”黎潇毅极其认真,容不得她反对,文苏黯然。
“王爷,我恐怕无法给你生孩子了……”
“那就不生!”黎潇毅赶紧开口,生怕她难过,只要她在就好。
“我们不生!”黎潇毅下巴搓着她的头发,很是愧疚。
“没事,以后王爷可以让侧妃生,或者妾室都可以,我一样会待他们像自己孩子的!”文苏怕他担心绝后,赶紧开口,他未来不可能只娶她一个,还会有很多女人,纵然心酸,可是她身体不行,不能自私。
黎潇毅顿时不悦,看着文苏,他眼神复杂,他从前不认为自己会只有一个女人,他的未来必定需要选妃来稳定前朝,但是他要的,只是她们背后的家族势力,可是话从文苏嘴里出来,他却觉得烦闷。
他在她眼里,就那么可有可无?
“你要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文苏勉强的扯开笑脸,对着他道,“王爷,如果我生不了呢?那你也是一样要这么做,那我到时候不是一样要认吗?”
“我何时说过我要这么做?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给我生孩子!”黎潇毅清亮的眸子透着冷冽,警告的意味很足。
他简单粗暴的话让文苏感动,“王爷,那你别后悔,我可是记着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不在去想那些漂浮的事。
“文苏,我不会负你!”黎潇毅坚定道。
天亮,文苏爬起来时,黎潇毅把食物都准备好了。
“吃完东西,下山,是时候收网了!”黎潇毅竟然已经把衣服换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袭长袍气势凌人,眸子里的邪魅看得人着迷
洞外是刑涛带着人在门口,步撵是为文苏准备的,文苏匆匆吃完东西,就被黎潇毅抱上步撵,然后浩荡下山。
“爷,昨日那厮开始动手了,我们的人盯了一晚上,侯爷派人十步一哨兵,他们美的手!”
黎潇毅勾唇一笑,志在必得得模样,“今日就要他这左膀右臂给砍了!”
刑涛一脸痛快,“属下和侯爷商量过这件事了,侯爷说一切听从爷的安排!”
“我爹也知道?”他们谈话不避讳文苏,文苏一听侯爷也有参与,竟然没有告诉她黎潇毅将计就计的事,顿时气结。
“不,侯爷昨日一到,属下才和他说的,他知道你没事。”刑涛赶紧解释,这件事知道的只有两个人,刑涛一边跑腿一边装得主子死了一样,也是不容易。
他们一进城,竟然看到一大批的粮食,还有几车箱子停在城门口处,县令被文定原的人扣住,此时惶惶不安的看着强势而来的黎潇毅。
“王爷,饶命啊,是有人指使下官的啊!”县令想跪却被人架着,黎潇毅看都不看一眼。
打量了周围一圈,突然飞身跃起,沿着城墙竟然踏上了城楼,众人看的惊叹,还没组词想好夸赞王爷好功夫时,城楼里跑出一个人,然后两个人打起来。
“是那个姓柳的!”文苏看的咬牙切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城楼伤对打的二人,没出几招,黎潇毅就把他拿下。
“哼,跟本王玩阴的,你还是太嫩了!”黎潇毅不屑道。
“没想到你竟然设了局!”柳少爷不甘,明明计划好了的,想等几天确定黎潇毅没有回来的可能,那些粮草他压根不想拿,就是二皇子那草包非要拿,说什么起兵需要,现在好了,目标那么大,被发现了。
文苏这才缕清楚,柳少爷设圈套引黎潇毅来覆城,是想刺杀黎潇毅,如果刺杀成功就带走这几车东西,如果不成功就陷害黎潇毅贪污,发难民财。
为了证实她的猜想,文苏过去打开一车的箱子,自己瞧了瞧,简直震惊了。
全都是金银财宝!
这么多的金银财宝,纵然文苏从小锦衣玉食,家中珍宝无数,可是这样明晃晃的一箱箱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盛大的场面,难怪柳少爷要带走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黎潇毅来覆城之前他们搜刮来的,如果黎潇毅没有设这个局,二皇子一纸状告御前,那么多珍宝,无论是不是黎潇毅,这个罪名有了,皇帝哪可能有犹豫,立刻处斩都来不及。
现在这个柳少爷被抓住,人赃并获,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黎潇毅绝对会让二皇子痛失英才!
而柳少爷看见文苏打开一个箱子得时候就震惊了,显然他没想到是金灿灿的金银宝。
“是不是觉得被利用了?这些都是月贵妃做的,她早就让人把东西备好了,就等本王入套,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失手了!”
此时的黎潇毅心情很好的落尽下石,看柳少爷愣愣的表情,柳少爷怎么也想不到,月贵妃背着他玩这一套,她手到伸到灾区来搜刮钱财,让二皇子来救灾,方便运走,二皇子有伤没有成功,财宝没运走,黎潇毅却来了。
月贵妃到底是女人,正常人到这地步了,这些财宝就不该想了,可是她眼光短浅,硬是安排了人刺杀黎潇毅,还想着黎潇毅死了所有东西都可以带走归为己有,没死就利用财宝加大罪名陷害,可是她却没有告诉柳少爷实情财宝的事。
柳少爷整个人呆若木鸡,此时的心情是乱的,难怪二皇子千叮咛万嘱咐,无论怎样,都要带走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为了想办法掩人耳目,他早就走了,否则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些东西误了大事。
“带下去!”黎潇毅下令,刑涛便带人把所有嫌犯带了下去,黎潇毅看着文苏那边,正打算走过去,文苏甜笑着等他过来,突然窜出一个女人,大喊一声王爷,就往黎潇毅怀里冲去,文定原连忙让人拦住。
等看清楚人时,文苏目瞪口呆,竟然是玉宁郡主,此时狼狈不堪,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血迹斑斑,此时她喜极而泣,定定看着黎潇毅,眼里的深情让文苏看得刺眼。
“王爷,你没事真好!”
玉宁挣扎着想上前,士兵却抓着不放,黎潇毅更是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她,玉宁看了一眼自己,周身不堪,想着自己路上吃的苦,顿时悲从中来。
玉宁哭着看他,期望他能给一丝回应,黎潇毅却抵触的更退后一步,不愿意再和她有半点瓜葛。
黎潇毅的反应让玉宁很受伤,红着眼看向一边形象也好不了多少的文苏,同样是痴情于他的女子,为何她就得不到一点点怜爱?
“王爷,我一听说你出事,我不顾太后警告千里迢迢来找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玉宁哭得梨花带雨的,满脸水花,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郡主挂心,本王安好,舟车劳累,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对着士兵道,“来人,把郡主送去客栈,待缓和过来,便护送郡主回京!”
安排得面面俱到,玉宁郡主愣住,就这么轻飘飘的把她安排了?那她这些天风餐露宿算什么?
可是没有办法反驳,只能顺从的走了,心里百感万千,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知道他出事的消息那一刻,玉宁才惊觉,她骗不了自己,在黎潇毅这,要么得到,要么死,否则她这一生都放不下。
这一步三回头的不舍模样,文苏唏嘘不已,她得承认,玉宁对黎潇毅是绝对的真心,单从她不顾危险要来覆城就知道,她对黎潇毅不比文苏情意少。
“走吧!”文苏的目光在玉宁那里,黎潇毅直接用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让人护送她到驿馆去了。
接下来的事,全部由黎潇毅处置,安置灾民,重建家园,方方面面他都要亲自监督,这一次万不能有差错,用一个漂亮的结果来强势回京。
房间内,文苏可怜巴巴的看着一脸怒容的文定原,文苏想开口认错,文定原把脸瞥向一边,不想听她说话。
“爹,对不起,我错了!”文苏挪着步子走到他面前,文定原瞪了她一眼。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娘知道你走了,她当场就要去找你,她身子不比当年,你就没想过你出事了,她怎么办?”
一顿苦口婆心的呵斥,文苏羞愧难当,不敢辩驳,也知道当时是自己太冲动了,先不说黎潇毅会不会出事,就算出事了,她也没有能力帮忙,只会增加家人的痛苦。
一场劫后余生的经历,文苏也明白,这条命不是她自己的,珍重她的人太多,文苏要好好的活着才是对她们的报答。
“那几天,你娘都快疯了,若不是王爷及时告诉我,你娘都要自己来找你了!”文定原说着说着到最后,也不忍心再说了,文苏听到这里,心虚的不敢吱声。
“娘,没事吧?”文苏嗫嚅着,文定原哼了一声。
文苏不得不感叹,她爹娘着感情还真要好,数落了她半个时辰,句句不离她娘如何如何了,心疼的跟什么一样,文苏又感慨又无奈。
“好了,好在也没出事,你身子骨不好,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在发生,否则你有几条命来任性的?”文定原看文苏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忍心说下去了,但是依然没好气道。
文苏看他终于肯消消气了,立刻很有眼力见的端着茶给他,“爹,女儿知错,这样的事,女儿日后绝不再犯,您喝茶,消消气吧!”
“哼,算你有良心,回去了给你娘好好赔个不是!”说着就把茶接过,轻抿几口,算是接受了道歉。
当地官员不作为,还欲图加害当朝功臣,谋杀皇族,无疑是重磅炸弹一样在朝廷炸开了锅,黎潇毅只是把事情的经过上奏了朝廷,而犯人却没有即刻押送回京。
黎潇毅经此一事,还坚守在灾区为百姓分忧,这举动众多官员也自愧不如,上京百姓更是以歌谣赞颂王爷舍己为人,心怀天下,崇高有德,好像这西跃就是齐王的天下。
月贵妃得知消息那一刻,慌了起来,一时间六神无主,虽然没有直接点名道姓是谁主谋,可是奏章上却说了后妃行事张狂。
后妃之中有能力这么做的,无非就是皇后和月贵妃,妃字直指她月贵妃,她怎么能不慌!
人证物证都在覆城,她无法派人去毁了,前段时间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的二皇子更是急得张惶失措,看着月贵妃,希望月贵妃能想法子度过去。
“母妃,这怎么办?一旦齐王回京,就是我们的死期了!”二皇子被月贵妃走来走去的身影晃得眼睛疼。
“呸!胡说,本宫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倒下,大不了同归于尽!”月贵妃厉声道。
“天儿,太后那边可有说什么?”
“未曾……”这两天他也有去请安,太后只字未提齐王遇袭一事,上次的事太后对他略微失望,但是二皇子觉得,对齐王,她很是忌惮,好像盘踞着想要咬他一口,可是又怕被反击回来。
所以,太后这次可能选择观望。
“当初儿臣就说了,此事要和阿柳商议,您却过于自负,如今他被齐王抓住,这要如何是好?”
月贵妃却斥了他一句,“糊涂!本宫养大他是让他辅佐你,不是操控你,你怎的依赖性那么大?”
“儿臣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情谊自然不同!”
上次被齐王陷害的事,确实丢人,让月贵妃在宫里好一顿被嘲笑,几次呵斥他们不要形影不离,奈何这个儿子事事依赖他,她精心调教的傀儡怎么就让她的儿子成了傀儡了?
脑子灵光一闪,有了决策。
黎潇毅摆明了回京要咬死她们母子,那她不如先让他们死,杀不了黎潇毅,那就把那个小杂种杀了吧!
这么多年,她也看够了!
当年她还未入宫时,爱上了一个江湖游郎,原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双宿双飞,没想到却被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看上,她父亲当时还是个小官,为了讨好皇子就把她送入皇子府中做了侧妃。
那个江湖游郎走了,可是没想到五年后他又来找她,跟他来的还有一个跟她儿子一样大的男孩,就是现在的柳少爷。
当年感情用事,一心想着他,爱屋及乌才把他儿子用心培养,可是随着时间越久,感情就淡了,他的儿子也越来越碍眼了,时刻提醒着当年她那段愚蠢的过去。
她是当朝贵妃,享受着天下女子的嫉妒和羡慕,未来还会是太后,所有人都得对她毕恭毕敬,所以,有可能影响她的人都得死!
几番思索,心里有了决定,看了眼二皇子,到底是自己儿子,他的心思为娘的怎会不懂,他自认为阿柳是他兄弟,所以他不可能同意她的做法,那就让她做了这恶人吧,将来他还是会感激她的。
“你且先回去,这件事本宫自行解决!”
“母妃,那你定要将阿柳救回来,儿臣还需要他出谋划策!”二皇子急忙刻意提醒,毕竟月贵妃所有的计划都不太重视他的想法,这次的事,他只想把阿柳救回来!
月贵妃看到他这么不争气,心烦意乱,呵斥道,“行了!本宫自有安排,你回去休息吧!”
二皇子还打算说一两句来表达他强烈的想法,月贵妃就让人把他送回去了。
覆城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黎潇毅一行人准备返程,当天早上特意早起,就是想避开百姓们,没想到一出门,那些百姓立刻齐齐跪拜,文苏见状赶紧退后一步,不敢受了礼,倒是黎潇毅也很吃惊,还是低估他们的热情了。
“王爷,我们不识字,也不会说好听的,但是大家伙都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王爷为了我们,受了奸人的迫害,让我们很愧疚,王爷,我们人微言轻,可是王爷以后用得上我们的,我们绝无二话!”
为首的一个年轻男子说的慷慨激昂,调理清晰,一看也是百姓选出来代表他们说话的,一说完,大家都又磕着头。
黎潇毅连忙让人扶起年长者以示让他们全部起身。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不必如此厚待黎某,黎某即是王爷,自然以百姓福祉为己任,这是分内之事。”
黎潇毅像教书先生一样择字发言,句句不离百姓苍生,文苏捂着嘴,掩住笑意,一来,她为黎潇毅自豪,二来,他是觉得黎潇毅真的是口才好,随口就来,而且句句抓住人心,让大家对朝廷充满信心,当然,是基于黎潇毅的前提下。
真是到哪都不忘收拢人心。
话到最后,黎潇毅伸出手要拉着文苏,文苏一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不敢伸手,黎潇毅这举动,无疑是要让所有人对她敬重,因为,她是黎潇毅心头上的人。
人群顿时燥热起来,很多起哄的,文定原站在边上欣慰的看着她,从一开始他就不知道文苏经历过流产的事,所以,他是赞同的。
只是他今天不阻止的作为,在回京后,可是被文夫人教训了好一顿。
“姑娘和王爷真是天生一对啊!”不知是谁起哄,百姓们也大胆起来,都起哄让她应了黎潇毅。
“大家听我说!”一个壮年男子站到台阶上,文苏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个拿她两个馒头换了黎潇毅消息那个男子。
男子特别自豪道,“那日,这位姑娘女扮男装来寻王爷,可是我指着路去的,那日,姑娘可不像今日这般精神,她咳得都吐血了,还惦记着王爷,可见用情至深,所以好人都是会有好报的,她去了就和王爷相遇了,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大家听完唏嘘不已,这样情深,很多人自愧不如,看向文苏不由得佩服。
可是黎潇毅的目光看着文苏却冰冷起来,文苏暗骂那个男人多事,身子差劲又受了这些波折,她这几天吃药休息,把气色养起来了,可是底子是难好了,这男人这么一说,这不是平白让人担心吗?
黎潇毅只是听过她身子需要养,可是不像文定原夫妇那样明白病情,猛得一听说她吐血了,她还不顾安危来这里,就是不把命当回事让他气结。
最明白他的还是刑涛,赶紧出声让大家散了,免得黎潇毅当着这么多人面要和文苏争执,终究不好。
“侯爷,我与文苏商谈点事,望侯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