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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9日,晨,六点十五分。
喜好晨练的赵大爷锁好家门,活动着胳膊,准备晨练。路过405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站在走廊里东嗅嗅西闻闻,喃喃自语:“谁家在烧什么东西啊?味道那么难闻!”
心里嘀咕几句,他也没太放心上,径直下楼去小花园里锻炼。那里已经有不少大爷大妈,都穿着运动服扭来扭去做舒展运动。不知是谁先开了个头,抱怨起家里突然多了不少苍蝇,得到不少邻居的响应,赵大爷听着也插了嘴。
“你们有没有闻到走廊里有股味道?”
“有有有,而且到405那儿味道最重,也不知道在家里做什么。”与赵大爷熟识的周老爷跟着应声。
众人皆是赞同的点头,随机停下动作,围到一起讨论起来。
叩叩——
接到投诉的物业正敲着405的门,但是一直没有人响应,他尝试拨打记录在案的联系方式,却一直没联系上户主。走廊里的味道越来越大,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苍蝇也越来越多,都贴在405周围的墙壁门板上。
踮起脚尖,透过猫眼,物业看见红彤彤的一片,疑惑的跪在地上侧过头从门缝往里看去,一坨盯满苍蝇,不知道是肉还是其他何物的硬块掉在地上。吸了口气,冲鼻的恶臭味刺激到物业趴在地上反呕。
感觉不太对的物业拨打了110,心头恶寒,不会是死了人吧?
接到报案的片区民警很快就到了现场,他们也是先敲了门,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只好撞开门。撞门的民警A没刹住脚,差点跌倒在地,受到惊吓的蚊蝇突然飞起,吓的外面的人纷纷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砰——
才打开的门又被他关上,反手握住门把,民警A脸色煞白,牵强的扯扯嘴角,气息不稳的说道:“别围在这儿看来看去的,都回去,警察办案呢!”说着,空出的手臂向同事招招手。
“怎么了?”同样一头雾水的民警B凑上脑袋,疑惑的问着。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民警B的脸色凝重起来,跟民警A一样,催促着看热闹的周围邻居赶紧回家。
取下别在肩头的对讲机,民警B站在后楼梯口,小声的说道:“呼叫总部呼叫总部,南苑小区19栋405室发生凶杀案,请求支援。”
都是滋啦滋啦电流声的对讲机说着听不清楚的话,有人从楼上下来正巧看见,一边下着楼,一边频频好奇的回头。他瞪了其一眼,便转头回到走廊,锁上后楼梯进出的门。
张队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胡月已经到了,将过长的衣摆塞进两腿间,他蹲着探查着尸体。整层楼都绑上了封锁条,想一窥究竟的大爷大妈都被站在封锁线两侧的警员给挡了回去。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张队就抬手掩住鼻子,这尸臭味儿可真大。挂上工作牌,他就站在门口看着胡月忙碌,不大的房间挤满了人。眼尖的警员快速给他递上手套跟鞋套,简单的介绍起事情的起因,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跟着蹲在了胡月旁边。
指尖翻动几块发了绿的尸块,“发现什么没有?”他问着正在拍照的胡月。
“碎尸案,现场处理过,应该死了有一阵子了。”
法医科的助手举着荧光灯到处扫射,在露出指纹的地方,都用贴膜黏过,放进密封袋里。警员在各个地方进行搜查,打开冰箱时发出倒抽气的声音,要不是他捂着嘴,怕是得叫出声。
警觉的张队立马起身跑过去,在看见放满尸首的冰箱时,也着实吃惊不小。他盯着上下打开的冰箱,“胡月,你过来看一下。”指着放在冷冻室,结出薄冰的人头,“这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温晓亮的母亲,张琴。”
“……”
张队没有说话,让呆站着的警员将残碎的尸体全部取出,装进黑色的密封袋里。
整个筛查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几个小时后,形形色色的警察都撤了出来,在405的门板上贴了张封条,留了两个警员做门神,防止案发现场遭到破坏。
尸检台上堆满了证物,张队捏起几根烂掉的绿色植物,放在鼻尖闻了闻,酸臭的味道。“这是什么鬼东西?胃内容物?”摇摇手里的东西,他问着忙来忙去的胡月。
“香菜,用来去除尸臭的。”戴着口罩的胡月含糊不清的解答着他的疑问,视线却对着并未拼凑完全的尸体。
恶心的丢掉手里的香菜,他嫌弃的在尸检台边缘蹭蹭手指,“南苑小区对面的监控全程记录了作案过程,我不得不说,闻仁真是个变态!”
“闻仁?不会是……”停下手上的动作,胡月不确定望向气定神闲的张队。
轻拍手,“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无奈摇头的胡月,“你什么时候能出报告?我好邀请你看‘电影’。”
“……你是傻..逼吧。”扯扯嘴角,胡月冷冷的说着肯定句。
他无所谓的耸肩,往挂墙上的电视机连接处插上拷贝来的U盘,“我说的电影是这个,瞎想什么呢?”顿了顿,他像痴汉般笑起,“莫非……你贪恋我的美色?”
胡月低头继续盘弄着尸块,他深吸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跟傻..逼起争执,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也拉低。
无声的画面显露,张队推了推埋头苦干的胡月,“快看,保证你大吃一惊。”
再三催促下,胡月不耐烦的抬头,在看到模糊的录像画面时,不自觉的双唇微张,呆愣住。应该出现在电影或电视剧里的镜头赤..裸..裸..的呈现在眼前,不得不说,真的让人后背发凉的。根据之前的调查结果,闻仁应该是位老实巴交的男人,与监控下残忍的屠夫,完全不搭调的。
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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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拖完不断流淌而出的血液,闻仁已经累的挺不直腰。佝偻着,他一边捶打着腰肌,一边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只见他进厨房呆了几分钟,手里抓着四瓣生姜回到客厅,然后跪在地上不断擦拭着。
“生姜可以暂时抑制血腥味,他倒是不笨。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开空调降低温度,延缓尸体腐败的时间呢?”胡月评论着闻仁的举动,一本正经。
惬意的坐在办公桌上的张队,摇晃着双腿,“现在只有十几度的天气,再开空调不是惹人怀疑吗?估计是不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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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仁推开窗户散味时,摄像头直接拍到他清晰的正脸,他低头似乎看到什么,惊慌失措的在客厅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最后在沙发缝隙里扒出了手机,他拨打出电话,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脸色变得狠厉起来,甚至堆张琴的尸体狠踢几脚,宣泄愤怒。
“当时夜班巡逻的警员正在给他的车贴罚单,估计是凑巧被他看到,害怕了。”张队耐心解释着情况,顿了顿,“我们调了他最近的沟通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闻静的手机,估计是丧女之痛上了头吧。”
胡月点头,聚精会神的看着监控录像。
冷静之后,闻仁关掉了客厅的灯,就开着电视机,不断换色的微弱灯光让画面变得更加模糊。张队在拷贝的时候,在这段时间加上了夜视功能,看不清模样,但是能看清动作。
好似火柴人的闻仁摸索着在尸体边坐下,拽过张琴僵硬如石的胳膊,他举着已经出现缺口的刀刃不断割动着尸体,就像在骨头上剃肉,十分耐心。整整一夜,他如同雕塑般进行着重复的动作,直到清晨大爷大妈们出来晨练,走廊里出现动静。就见他跪爬到门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见人没吭声,他才算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回到尸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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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都是碎成一团的肉块跟大小不一的肉糜,闻仁正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堆能存放东西的盆碗,小拇指还勾着一个装着香菜的塑料袋。在盆碗里先铺上了一层已经蔫吧发黄的香菜,闻仁拆开从超市买来的细盐,一层又一层的码在尸块上,然后一一放好,丢到通风处。
见状,胡月举起一块尸块嗅了嗅,怪不得有股腌制过的味道,只是很淡,被他忽视了。
张琴的尸体血乎淋淋,除了躯干,四周皆是露出白骨。闻仁高高举起在厨房找到的尖刀,重重插了下去。刀尖刺入胸膛时,深褐色的血液即可涌出,不多,但是异常的腥臭。他不断擦拭伤口,那股味道还是无法压制。思来想去,他再次折回厨房,拿出一瓶所剩无几的料酒,顺着伤口,倒了进去。
歪着头,胡月喃喃自语:“靠料酒降低腥臭味吗?可行性很低。”
画面里的闻仁就像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配合着使用剪刀、菜刀、水果刀,认真且仔细的帮张琴取出了萎缩的心脏,泛着黑斑的双肺,以及纠缠在一起不比手腕细多少的肠子。
出现尸斑的头颅被他指腹用力的按扁,凹一块又一处,甚至有蚂蚁爬进了耳蜗,想要饱餐一顿。即将冬眠的蚊蝇也开始蠢蠢欲动,三三两两的从敞开的户外飞进,停留在张琴残缺不堪的身上栖息。
被恶心到的胡月随即低下头,不准备继续观看,却被张队出声阻止。
“别分神,高..潮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