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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外祖母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请动了流香。这司马昭之心,简直是路人皆知。只是,瞧这臭得可以的脸色,大约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打着哈欠,在椅子上歪着趴下,对流香挥了挥手。
“咱们各自自便吧,你爱干嘛就干嘛,时间到了就走人。”
说完,我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准备奔向可爱的梦乡。
却听到一声闷响,震得我耳朵发痛,我坐了起来,不悦地看向流香。
“你这是干嘛?”
流香瞪着我。
“你是想害我吗?祖母说了,若是看不到你的进步,到时候就会增加我教你的时间。你给我起来,我们从作诗开始。”
看来,外祖母还是挺奸诈的。
果然,姜是老的辣。
这里可不你家里,没有另一个祖母来护着我,不让人荼毒我,我也只好无奈地开始了学诗的过程,只是,没有耐性地某人却不知见好就收,给他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来了。流香脸色铁青地看着我写出来的东西。
“你是猪吗?都看了三十首梅花的诗了,写出来的还是这种东西?”
我可不是受虐狂,椅子向后一挪,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流香抓住了我。
“你这是做什么?”
“睡觉,下次,把嘴巴洗干净了再来,要不然,就不要来了。”
“你敢违抗祖母的意思?我这就去告诉她老人家,你根本就不好好学。”
我站住,回头,冷笑。
“你是三岁小孩吗?爱去就去。”
说完,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脑后传来一阵风声,我下意识地将后脑一偏,一个东西从我的脸边擦过,力尽,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却是一只毛笔,与此同时,我觉得脸边一湿,低垂的视线正好看到数滴墨甩落在我的裙摆之上,正好滴在小红为我绣的白梅之下,立马,白梅变成了黑梅,并以极快的速度晕染开来。
这条石榴红绣了白梅的裙子是我极爱的一条裙子,我历来不喜欢在衣服上绣花,弄得花里胡稍的,为了哄我穿,每一件绣花的衣服,小红都打叠起了百般的精神,画了上百幅图样来给我选,多大多喜欢更自然的绣法,所以,选中的绣样虽然不一定复杂,但是,色彩的过度却十分讲究,就是一片小小的叶子,都要用数十种不同的绿色过渡而成,每一件绣品,少则一月,多则数月甚至一年也说不定。而这样一条裙子竟然就这样给毁了。
我的眼光向利剑一向射向流香。
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流香站在原地,眼中似乎露出了丝懊悔的神色。
不过,马上他就不必后悔了。
因为,我拿起了砚台,毫不客气地对着犹站在门边的流香砸了过去,劲头十足,准头十足,正砸在他的身上,砚台中流出的墨汁迅速从上到下,流了他满身。我冷声道。
“再有下一次,砸的就不是你的衣服,而是你的头了。”
说完,扬长而去。
背后,传来流香阴森森的声音。
“花向荣,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么对我的。”
我冷哼,谁在乎?
前世加这一世,我都活了五十来年的人了,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后悔为何物,有那个美国精神,还不如好好地睡上一觉。
沉重的砚台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在院子里的丫头们。
彤霞、小绿急急地跑了过来,一见我的模样,小绿大吃一惊,脸现怒色,瞪了流香一眼。不过,她到底知道尊卑有别,只急急地扶住我,道。
“小姐,赶紧将裙子换下来,我拿去洗洗。”
我点了点头,看也没有看流香一眼,扬长而去。
而彤霞则陪笑着上前道。
“三少爷,我让丫头给您打水,你在净房洗洗吧。衣服我这就叫人去让连云她们给您送过来。”
流香却冷声道。
“不必了。”
说完,东西也不拿,就这样走了。
彤霞看着流香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想了想,她也朝外头走去,对小丫头们厉声道。
“今日的事,不得在外头乱说嘴,若是给我知道谁在外头乱说,就是姑娘不发落,我也是定要撵她出去的,听明白了没?”
彤霞素有威信,小丫头们噤若寒蝉,齐齐应是。
丹霞又道。
“我出去一下,若是小姐问起,就说我去剪几枝花回来插,一会儿就回来。”
彤霞出了逐水居,却没有在园子里转,却是转身去了老太太的长乐院。
此时,时辰方早。
约辰时初,往日的长乐院,这时正是各房太太、奶奶、小姐们差不多来请安的日子,正是热闹,但今天的长乐院却是十分地安静。一个正在打扫落叶的小丫头草儿见了彤霞,就拿了扫帚跑了过来笑道。
“姐姐可是来见老太太的?那可不巧了,就在方才,毕家的人来见老太太,说常老嬷嬷不好了,怕这回是熬不过去了,想在去前见老太太一面,老太太并太太、大奶奶并小姐们一起都去了,还派了人去你们那里寻三少爷呢,怎么姐姐不知道吗?”
“大约是我方才出来刚好错过了,却是不知。那我改日再来吧。”
老太太即是去了,瑞雪大约也跟着去了,彤霞于是便打算回去了。
一个声音却笑道。
“彤霞,你这丫头未免也太无情了,老太太不在了,就不见见我们吗?”
一个窗户推了开来,暮云笑嗔道。
“暮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彤霞面现喜色,她过去逐水院不久,暮云家里有丧,老太太准她回去了,不成想什么时候回来了,彤霞走了过去,轻责道。
“你既是回来了,怎么也不去我那里玩玩?好没良心,还好意思说我?”
又问。
“家里怎么样,一切可都好。”
暮云无奈地道。
“还能怎么样?你也知道我家那情况,哥哥成天钻赌坊,嫂子倒是个好的,只可惜管不住哥哥,回去每回见了我就哭,让我劝劝哥哥。以前娘在的时候,还有娘压着,现在娘不在了,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想到这里,我就睡都睡不着,闷得慌。你来了,刚好陪我说说话,这些话,我也只有对你,才能说说了。”
彤霞露出了歉意的神色。
“今日却是不成了,改天我一定来寻你,好好地聊聊。”
暮云就皱了皱眉。
“我听瑞雪说,荣小姐虽然性子古怪了一些,不过,对下人倒是好的。难不成,她是在哄你?你在外头说说话都不成?”
彤霞赶紧辩解。
“不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走出门去,向外头看了看,没人,彤霞将门窗关上,压低了声音跟暮云说道。
“姐姐,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莫跟别人说。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老太太的意思,除了瑞雪,就只有你最清楚了。你替我分析分析,出个主意吧。”
暮云见彤霞如此小心,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正色道。
“你说,我听着呢。”
彤霞就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忧虑地道。
“三少爷的脾气,这府里没人敢惹,也就老太太还压得住一点。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三少爷和小姐和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担心……”
暮云听了,有些担心地道。
“彤霞,你变了。”
“嗯?”
彤霞露出了愕然的神情,搞不清楚暮云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以前,你总是说,主子就是主子,丫头就是丫头,做好丫头的本份就够了,不要掺和到主子之间的是是非非里头去,主子的事,看到了要当没有看到,听到了要当没有听到,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可是,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掺和到主子之间的事会有多危险,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吗?”
彤霞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她这是在做什么?
只是,忍不住就担心了。
彤霞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暮云望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当初,真应该劝阻她的,若是不去那个院里就好了。
只是,没有想到荣小姐和三少爷这么不合。
收回目光,暮云就看到了梳妆台上那个漂亮的锦盒,打了开来,里头是一只金光闪闪的凤钗,手工精湛,一看就不是凡品,那凤凰似乎展翅欲飞似的。这是是那个人送给她的。暮云的脸有些发烫,应该要还回去才对的,这是十分危险的事,可是,那人丢下东西就走了,要还也不知该怎么去还。托别人是不行的,还是得自己亲手给他才放心。可是,听说他已经许久不曾来这边园子里了。
暮云的心里有些甜意,又有些苦。
方才劝了彤霞,可自己,又比她好得到哪里去?(未完待续)